大概幸福就是这个样子的。

林允之,沈澈相视着,他们也有年轻的时候,也有过那样的好时候。

那时,他们经历过很多,生下远之时,觉得一切都像是作了一场梦境一样。

现在,远之和程瑶也是这样吧!

一年后。

程瑶看到了林雅人。

这时的林雅人,已经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远东老总,而是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

那块地在建到一半时,传来了不好的风闻,最后血本无归。

后来,连连失利。远东一片大好的前景全都败掉了,当真,也只有林雅人自己是不知道怎么败掉的……

土地都低价抵押给银行了,沈氏自己是不做房地产的,一转手,拍卖掉。

沈氏没有损失,只是在几个案子后,远东倒了。

林雅人做起了保险经纪,跑得相当地辛苦,他也特意地避开了以前认识的人。

程瑶谈完一个合同,相当亲密的一个客户,在对方离开后,她独自地坐了一会儿,叫了一杯自己喜欢的咖啡。

她穿着白色的高级套装,十分优雅地坐着,一点儿也不像是生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沈远之的腿算是全好了,但是他……无耻地留在了家里,公司全都扔给她了。

他每天在家里的乐趣就是陪陪孩子……为此,程瑶对沈家二老抗议过,但是那两只老的……竟然就装死!

一副孙子大家玩的态度。程瑶直接无语得很。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沈远之是个好丈夫。

她的工作并不是太多,他在家里也会分提掉一些。

而且她每天下班回去,都会有美男服务。这点是让她特别满意的。

有时候,人太幸福了,就会心生出不安,比如说现在。

程瑶喝着咖啡,嘴角微微上扬,有着说不出的心情好。

她真的没有想过,完整之外,还有这样的完美。

蓦地,面前坐了一个男人,一身的西装,然后手脚利落地将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声音有些低,“女士,我是平康保险的经纪……”

程瑶抬眼,呆了一下。

对方也是,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那人,是林雅人。

四目相对,林雅人全身都是僵直的……

程瑶也是,有些……意外。

侍者过来,弯了腰轻轻地说:“沈太太,需要帮忙吗?”

这里是非常高档的咖啡厅,一杯咖啡要卖到几百,也有不少跑保险的过来混水摸鱼,面前的男人明显就是见着眼熟。

他这么一说,林雅人很挂不住面子。

程瑶的声音淡淡:“谢谢,不过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侍者点了头,有礼地离开。

“来杯蓝山给这位先生,”程瑶淡淡地吩咐。

侍者利落地点头。

林雅人全身有些放松,但是表情有些戒备,“你不必这样破费的。”

“谈不上破费,”程瑶低眸浅笑,妆容精致的面容有着说不出美丽。

林雅人滞了一下,随即就笑了一下,“是啊,对于你来说,这不算什么。”

他看着她,声音有些低沉,“瑶瑶,你过得很好,是不是?”

程瑶小口地啜了一口咖啡,“还行,你呢?”

“你看到了,过街老鼠。”事实上,他已经申请了破产,到现在还欠着银行几十亿,这辈子都是还不清的了。

而且弄不好,后面还需要坐牢……

沈氏倒是给了他一条生路,但是有几家供应商,几千万的事情,非要告到他老死!

程瑶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林雅人忽然就握住了她的手,很认真地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程瑶吓了一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他见多了,惊讶中带了一抹厌恶。

是的,是厌恶,是上等人见乞丐的眼神……就像是刚才那个侍者见到他一样。

林雅人收回了手,淡淡一笑,“老朋友,开个玩笑而已。”

程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喝完了咖啡,静静地走了出去。

照顾他的面子,在门口付了钱和小费。

林雅人则仍是坐在高级的咖啡厅里,喝着好久没有喝过的咖啡,看着她走出去。

一辆加长型的房车停在外面,车身黑得发亮,她走过去,司机立即下车,弯腰为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进去。

车门关上,阻隔了两个世界……

林雅人笑了,笑自己的傻!

她现在的生活,又哪里是他能高攀得起的?

和他在一起,去住租住房吗?

他抽完一支烟,就开始寻找下一家。

然后他有技巧地说自己是沈氏程副总的朋友……这为他谋得了两个单子。

当然,那两份保险卖给了咖啡厅里的两个小侍者

为了生存,他已经彻底地不要脸!

程瑶坐在车上,心绪还是有些起伏的。

司机在前面轻轻地问:“太太,是先回公司,还是直接回家里?”

“回家吧!”程瑶抿了抿唇。

半个小时后,车子拐进一间极大的别墅,占地很广,方圆三公里都没有人烟,全部是绿化。

进了黑色的雕花大门,开了足足五分钟才到主屋。

才进大厅,就见着沈远之在逗着两个孩子。

一岁的两只小宝宝开始走路了,但是摇摇摆摆的,像是一只小鸭子一样可爱。

不时也会跌倒,好在地上是厚厚的地毯,跌倒了也不怕。

程瑶除下外套,也和孩子玩了一会儿……

沈远之不时地看看她,没有说什么。

到了夜晚睡觉时,他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从后面抱住她,声音低低地问:“今天怎么了?回来就不太开心的样子。”

她翻过身,看着黑暗中他的眼,“远之,今天我碰到了林雅人。”

沈远之笑了一下,打开灯,自己半撑着坐起来,“然后呢?”

“他日子不好过!远之,是你安排的吗?”她认真地看着他。

沈远之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有时候,对于一只疯狗,我们不能咬回去,而是要关起来。”

况且,他要借别人的手。

她睁大眼睛,好半天才艰难地问:“那件事,是他做的?”

远之一直没有和她说!

“是因为怕你伤心!”他拍拍她的手,“而且知道太多,对你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