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时,已经是半夜。

别墅里静静地,他站在大厅里,感觉到处,都是空空的。

了无生气。

他就那样地看着,像是听到了若若的哭声。

他想起了若若在他送到顾慕阳手里时,哭着,想要他抱。

似乎是在叫爸爸。

他疼了四个多月的小人,他亲手送了别人。

是顾慕阳的孩子,可是那也是他傅晋辰的孩子啊。

可是为了傅家,他牺牲了宠儿的感情。

傅晋辰竟然有些不敢上去。

他在楼下犹豫了好久,最后才缓缓地上楼。

李雪还在卧室,半抱着宠儿。

可是宠儿,他几乎已经不认识了。

头发乱乱的,半干不湿地粘在脸上,眼里无神,又像是浸在泪水里好久的样子。

他的声音有些干,“宠儿!”

宠儿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了小脸:“你将我的若若送哪里去了?”

他滞了一下,最后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声音低哑着开口:“在顾慕阳那里,她很好,顾慕阳……允许你一周见一次!”

一周见一次!?

宠儿的眼无神地看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那是我的孩子,傅晋辰,你说让我一周见一次?”

她抿着唇,垂了眼,“你还有没有心!”

他沉默着,而李雪看着他,默默地离开。

等门关上,他才伸手抱住她,很轻地抱着,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品一样。

“宠儿,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宠儿没有动,她只是重复着:‘对不起有用吗?有用吗?’

蓦地,她猛地推开他,“傅晋辰,你给你滚!”

他强势地将她又扯回自己的怀里,死死地抱着。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的小脸被按在他的肩上,喃喃地开口,然后就死死地咬了他一口……

狠狠地咬着。

傅晋辰,你真狠。

如果我现在还是以前那个宠儿,是不是今天我就是真的这么伤心了!

永远地,你都会算计我,像是将一切最好的放在我的面前,其实你是在喝我的血……

所以,不要怪我!

她狠狠地咬,咬出血来,也几乎是咬下他一块肉来。

这一晚,她哭着叫着,尖声地咒骂着他!

傅晋辰陪了一晚……他的心沉沉地,像是沉在水里一样。

天终于透过一丝光亮,穿透了厚重的窗帘,照在他们身上。

宠儿,终于累极倒了下去。

傅晋辰将她抱到了**,替她除去鞋子。

他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的小脸,她的眼角,还带着泪。

这么地哭了一晚,看起来憔悴很多。

似乎是这些天养起来了一点肉,一下子又没有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的小脸,宠儿,我很自私,可是这一切的自私,不仅是为了傅家,还为了留住你。

如果顾慕阳不抱回若若,那么连你,我也保不住。

我怕,我怕你会和他接触……

他沉沉地倒下,连人带被地抱着她……

大概是累极,睡得很沉。

醒来时,宠儿却是不见了。

他立即起来,却是连脸也没有来得及洗就跑出去了。

开着车,四处地找着她,最后,他来到了丽晶酒店。

他看到了她。

宠儿蹲在套房门口,身上是一件睡衣,头发还是乱乱的,眼睛红肿,那样子很狼狈。

“若若被带走了!傅晋辰,我永远恨你!”宠儿看着他,轻轻地说着。

然后她就缓缓地站了起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来。

他的喉咙发紧,声音也是低哑的,“宠儿!”

可是她像是游魂一样地走了过去,没有理会他。

像是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傅晋辰的心里空空的,他猛地掉头,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从这天起,宠儿变得很安静,她没有闹着要去找若若,也没有和他闹。

她只是不太理他,不和他说话。

傅晋辰想带她出去散心,她也不愿意,一直是冷冷的。

这样过了一个月以后,他偶尔也会到宁夏那里去了,再后来,他会一周只回来一次,也不会再去她的卧室。

他们慢慢地,像是陌生人一样。

后来,她要求去工作,傅晋辰想了想,才开口:“去公司吧,我安排一个职务给你!”

他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能和她重归于好!

即使他知道这种希望不大,因为他和宁夏已经同一居了。

她这个傅太太,当得很难堪。

其实有时,傅晋辰看着宁夏沉睡的小脸,也在想着,宁夏对他千依百顺,又足够年轻漂亮,为什么他就没有办法爱上她,而是心里总是想着那一个。

顾宠儿现在在傅氏的项目组当经理,算是空降部队。

她做得,很不错,在他看来,和以前的顾宠儿相比,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他们,一直还是那样,不冷不淡的。

到了深秋,宁夏的孩子也已经七个月了……

而这一天,是傅氏成立五十周年,晚上会有一个庆功晚宴。

傅氏的会议室里,宠儿抱着自己的文件正准备离开,傅晋辰叫住了她:“顾经理,留一下!”

而会议室里的吃瓜群众马上就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一个一个收拾东西的速度也放慢了!

宠儿慢慢地坐下。

而傅晋辰扫了四周的人一眼,那些人立即识趣了离开。

宠儿坐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傅晋辰恍然地觉得他好像,有好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了。

这时的宠儿,又好像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变得有些不近人情,不柔软了。

其实她也曾经是那个小娇妻的,是他要得太多,想要得太急。

是他,经不住诱一惑。

就在那几秒的时间,他已经想了很多。

“有事?”她淡淡地问,神情问,说不出的淡漠。

让他很……受伤!

傅晋辰这才回神,然后声音浅浅地:“公司周末的周年庆,需要你参加,当我的女伴!”

宠儿笑了一下,有些嘲弄地说:“宁夏不会生气吗?”

“宠儿!”他看着她:“你不需要这样冷嘲热讽,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宠儿的目光落向窗外:“傅晋辰,你让我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