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府,野心,厚黑,这些都是一个想要成大事的男人或多或少应该具备的一些特征,抛开良心这么个早被狗吃了的玩意不谈,没有几个上位者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只要不是太过于天怒人怨,男人的这些心眼和手段都会随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没人会揪着他们不放,留给世人的只有一个结果,他们最终成功了

站在李夸父身旁,看着用三个指头夹着烟蹲在地上的李夸父,秦云心底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江湖上沉浮了这么些年,秦云见证过无数成功男人的上位和陨落,但此时的他从李夸父身上感觉最深的并不是所谓的城府,也不是厚黑,更不是那深埋的野心。闻着那独属于男人的淡淡的烟香,秦云脑海中只有一个词汇,那就是韬略,这是一个男人在上位之前的攀爬期就隐隐显『露』出来的一种韬光养晦的涵养。秦云不知道李夸父这么一个从东北大山沟里走出来的狗娃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才能具备此时的气质。哪怕是在上海呼风唤雨的林沧澜、皇甫徽章,甚至是神秘莫测的南宫逆,秦云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你说的对,不杀秃老二或许是更好的选择。”秦云也点上一根烟,蹲在李夸父身旁,说道。

李夸父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张扬跋扈却异常邪魅的弧度。

“说说罢了,要想成为南宫逆那样的存在,没点枪杆子、没点手段,光是靠一张嘴,说破天也没用。哪怕是要做一个秃老二那样的马前卒,现在的我或许都不够资本。”李夸父抽了口烟,道。

“我相信,你可以的。”秦云郑重说道,用了一个他极少说错口的‘相信’一词。

“别把我想的多厉害,其实我就是一个山沟沟里走出来没什么阅历的穷小子,老乞丐对我说的所谓的以匪养官的真正意义我不懂,我之所以不杀秃老二其实还是有一点私心的。来到上海我什么都不是,在学校被人骑在头上,在社会上被人鄙夷,但秃老二却能给我一口饭吃,不管他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给我这个台阶,但让我做一个以怨报德的卑鄙小人我还真做不到。或许你要说我『妇』人之仁,但我只知道一个最简单直白的道理,人在做天未必在看,但始终要给自己留一分良心,留给自己将来的子孙后代看。”李夸父『揉』了『揉』略显疲态的苍白脸庞,轻声说道。

秦云目视远方,自负的脸庞上『露』出一丝久违的和善笑容。从李夸父的话中他听出了一丝自己曾经的影子,但李夸父又和曾经的自己不一样,相比于李夸父,秦云突然发觉自己就是一个被仁义道德牵绊住的伪君子,曾经的自己就是太注重别人的看法,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其实在外人面前不管表现的多么卑鄙下作,始终在心中封存一丝良知,那就够了。

“你和别人不一样。”秦云说道,同时也在心中决定,一定要帮助李夸父好好闯出一番天地来,不为别的,就为那分没被狗吃掉的良知,为了心安。

“几把的不一样,或许明天再遇到秃老二,我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杀了他。好了,不说这些了,那些东西呢,给我看看,我倒很好奇,能够让南宫倾城亲自来取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李夸父弹飞烟头,说道。

秦云看了一下四周,有嫦娥和刑天这么两号猛人守在不远处,相比也不会出什么篓子,于是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

“秃老二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虽然跟着南宫逆,在上海也算是飞黄腾达了,但他始终怕有一天被一脚踹开,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收集有关南宫逆的把柄,都记在了这个本子上。”秦云将巴掌大的笔记本递给李夸父,说道。

翻开笔记本,一行行算不上娟秀却异常干净的字体映入眼帘。李夸父会心一笑,不管秃老二多么阴狠狡诈,让人所不耻,秃老二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定就有着他的优点,从这些字可以看出秃老二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看别人的罪行,尤其是那种权柄滔天的大人物的恶迹斑斑,总会心生一种审判者的快感。但看着笔记本内的这些内容,李夸父并没有获得这样的快感,反而是一阵心酸,如果不是遇到了嫦娥,自己或许依旧是那个只有自卑和自傲的穷小子,就连成为这个笔记本上受害者的资格都没有。

李夸父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白衣胜雪的女神,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低头继续看手中的笔记本。

秃老二记载的这些事情可不是普通恶霸欺男霸女、圈地敛财这些勾当,这些事情对于南宫逆这种大人物来说都不是致命的,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秃老二记载的可是南宫逆和中国真正的逆天级人物之间的一些不为人知的行径,而且都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前的一些事情了,但如果这些事被宣扬出去,牵一发而动全身,相信即使不整垮南宫逆,也至少要让他元气大伤,也难怪要南宫倾城亲自来上海一趟。

笔记本上的名字几乎都是李夸父闻所未闻的存在,但李夸父知道有资格出现在这上面和南宫逆合作的可都是能够让中国发生地震级别的狠人。李夸父是一个心细的人,将那些大人物的名字一一记在了心里。蒙古孙赫天,京城叶怀仁,关中陈浮生,东北皇甫雄,江南江城雨。

而因为同样姓李,李夸父对几个名字格外上心。李三思,李富,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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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夸父在星城小区的破花园看着这个笔记本时,上海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人会所不断有人进入,凝聚出一种让人胆寒的气场。

这家格调幽雅的私人俱乐部平时并不热闹,今天也算不上热闹,但从门口的一辆辆车子,没人敢从这里经过,倒不是因为这些车子有多豪华,而是因为他们的主人。

会所的一个包厢里,陆续已经坐上了不少人,若是有人看到这些人,一定会倒吸一口冷气,难道今天是上海黑道大佬的聚会?暗流汹涌但却一直相安无事的上海难道要发生什么变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