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千钧一发

让范小鱼去替代丁澈当人质?

这句话一出,顿时像颗炸弹般轰得众人面『色』各异,范岱更是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范通,狂吼道:“大哥,你疯了吗?”

“师父,绝对不可以。”

“范大侠,万万不可啊!”

罗亶和岳瑜齐齐地高呼着阻拦,范白菜更是顺手把乐乐往岳瑜手中一塞,自己则张开双臂,像一只雏鸟似的想要保护范小鱼,愤怒地瞪着自己的父亲:“爹,你不能这么对姐姐!”

而对面的丁澈则完全呆若木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和他们一家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这个范大叔却可以为了自己而牺牲他的亲生女儿?

范小鱼却笑了,笑的很轻,很淡,很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她谁也不看,只腾出一只手缓缓地拉下范白菜的双手,眼睛却直直地注视着范通:“爹,你真舍得吗?你真忍心吗?”

范通别开视线,不敢正视她,艰难地道:“小鱼,爹不是让你去送死,爹只是想多争取一些时间和景大侠好好再谈一谈。”

“和那种小人谈个屁!我不同意,打死我都不同意,别人家的孩子重要,难道我们自己家的孩子就不重要了吗?”范岱咆哮道,“你的心里总是别人别人,侠义道德,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让孩子多少寒心?老大,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坚持用小鱼去交换,我立马带着他们姐弟俩走,别的我什么都不管了。”

“二弟,你听我解释,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范通满面愁『色』。却又不善于言辞,直急的自己也是满脸通红。

“无辜,别人无辜,难道小鱼就不无辜?你这个当爹的心肠冷硬,我这个当叔叔的可狠不下心。”范岱急的要死,寸步不让。

对面的景道山看着他们兄弟俩突然相争起来,唇边微笑不由越扩越大,还闲闲地拍起手掌来:“妙。妙啊,范大侠,你若是肯让你女儿过来,我景道山以人格担保,立刻毫发不伤地放这小子回去。”

“住嘴,你有狗屁人格!”范岱掉头就是一嗓子,双眼赤红,“景道山。爷爷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那孩子,但是你给爷爷我记着,只要你敢动手。从此以后,不论刀山火海,我范岱一定会穷毕生之年追杀你这个你无耻小人,一刀刀割下你地肉。给这个孩子抵命。”

“你……”景道山面『色』一变,知道无法在范岱这里讨得便宜,又冷冷地『射』向优柔寡断的范通,“范大侠,你可想好了,到底换不换?我景某自出道以来,就早已把此生置之度外,要是你再犹豫。可就休怪景某妄开杀戒了。”

“换,我换。”钢牙几乎咬断的罗亶猛然往前走去。

“亶儿!”范通疾呼一声,语音未落已掠了过去,一把把罗亶扯了回来。

“师父,徒儿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小鱼替我去送死。”罗亶双目红赤地挣扎着,想到自己处处害得师父一家陷入险地,如今又要拿自己的心上人去换的苟活,他简直已恨不得自己先一头撞死。汹涌的情动之下。再也无法忍耐,脱口唤出了范小鱼的闺名。而不是再尊称为师姐。

“我去。”一个伤心却又坚决的声音清晰地在罗亶地吼声中响起。

罗亶顿住,范岱怔住,岳瑜睁大了眼睛,范白菜拧头回望,丁澈再次浑身僵硬。

“小鱼,你说什么?”范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地道,“你不要理你爹,你放心,二叔会保护你……”

“我说,我去。”范小鱼清清楚楚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松开搂着范白菜的手,小心地托起贝贝,交给范白菜,柔声道,“冬冬,姐姐把贝贝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它。”

“不,姐姐你不能去,冬冬不让你去。”范白菜拼命地摇着头,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从眼睛中坠落,紧紧地抱住她不肯放,也不肯接过贝贝。

他怎么能让亦姐亦母,和他最亲最亲的姐姐去送死呢,他不同意,他坚决不同意。

“我不管了,小鱼,冬冬,我带你们走!”范岱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走向姐弟俩。

“二弟!”范通忙仓促地点住罗亶的『穴』道,又闪身过来拦住范岱。

“我说我去,但我有条件。”范小鱼提高了声音,语声颤抖,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我去,是因为我既然身为人女就该遵从父亲的命令,但是,既然我地父亲要把我送入虎口,那么从此以后,不论我是死是活,我都不再是范通的女儿。”

说到最后一句,她那布满悲哀的小脸已经转化成一片冷硬,同时用力地拉开了范白菜的手,把贝贝塞进他的怀里,抬袖蒙住几乎要哽咽地口鼻冲了出去,经过罗亶身边奔向丁澈。

“小鱼!”范岱几乎肝肠寸裂地喊道,伸手要去抓人却被范通拦住,他正待和兄长翻脸,范通突然背着景道山快速地说了一句话。

范岱身体顿时剧震,可他尚未分辨出真假已见范白菜哭喊着姐姐要追上去,忙先一把拉住了伤心地大哭的侄子。这样一分神间,范小鱼已冲过了一丈多的距离,离丁澈只有两米左右。

“我来了,你们放了他。”范小鱼望着抓着丁澈的两个大汉,鼓起勇气颤声道。

两个大汉朝景道山望了一眼,景道山笑着点了点头,一个大汉立时上前两步一把把范小鱼扯了过去,同时另一个大汉则把丁澈猛地推上前。

月『色』如水,眼神如线,电光石火间,两人才交换了一个眼神已被迫分开。

一眼似箭!

一眼万年!

丁澈惯『性』地踉跄着冲向范家那边,震惊中地他并没有意识到,就在这一刻,他的生命之中已不知觉地烙下了一个深深的痕迹,一道他永生都难以忘怀的刻骨铭心。

“啊!”眼看着范通已及时地掠过来把丁澈护在身后,范小鱼则被大汉粗鲁地拉向景道山的时候,范小鱼突然故意惨叫了一声,身体一软跌向地面。

景道山和几个大汉的注意力顿被转移,十分自然地看向范小鱼。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刹那间,范小鱼的右手突然急拂向抓住自己左臂的大汉手腕,并趁他吃痛松开地时候,紧接着左袖猛地一扬,一包石灰篷地在空中炸开,撒向正好俯下来抓他的两个大汉,而几乎同一时刻,范小鱼的人已借着半坠向地面的冲力拼命地一滚

谁也没想到刚才还柔弱弱弱被生父牺牲的一个小女孩会在陡然间发出这么大的爆发力,再加上两个大汉看见石灰,本能地先闭眼保护住自己的眼睛,抓向范小鱼的手难免因视力关闭而一顿。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

就算只有一眨眼地功夫,已为范氏兄弟赢得了时间。

唰唰!随着一阵密集地尖锐声响起,两排削得尖尖的细短竹箭已分别『射』向两个大汉,以及两米外正因这变故而挺身站起地景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