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看看能当多少钱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时好时坏的关系,还是因为上官家的人已经成功地劝服了那位赵瑶郡主的关系,一家人一连走了三天,也没有遇到半个前来寻找他们的人,顺顺利利地走出了这一片延绵的高山,步入较为平缓和开阔的低山地带。

第四天的上午,阴雨的天气终于转为多云,灿烂的阳光不时地从云缝中大片地倾洒下来,偶尔投『射』到身上只觉得说不出的温暖和舒服。

站在最外围的山头上往远处眺望,清晰地可以看见从足下的山脚开始,远山仿佛一下子退避三舍,让出了一大片开阔的山谷,平平地直铺向远方,大地之中,隐隐地可见点点的村落和乡镇,以及那四处纵横的阡陌。

想到离开这片高山区后,也许以后想吃野味就得花钱买了,范小鱼不禁开始提前怀念那些曾经嚼得上火的干肉,便提议今天暂时先不急着赶路,先却猎一些野味来。一来可以拿着这些野味去卖钱,而来自己也可以打打牙祭。

于是,一家人就在山脚下找了一处溪流,由范小鱼和白菜负责寻找蘑菇地衣和野菜,兄弟两则出发去打猎并捡柴火,一家人就着陶罐再次煮了一餐美味的野味。

小狐狸贝贝吃虫喝粥都不抗拒,但今天证明它是最喜欢喝肉汤的,小鼻尖上都沾满了肉汤,开心地一个劲哼哼,把全家人都逗的忍俊不禁。

短暂的休息后,一家人开始出发,两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叫做伊阳的小县城。

和双全镇不同,这是范小鱼所见的第一座正式的县城,城楼虽不高,与其说是为了防御,更不如只是一种象征,但好歹也算是城墙,城门口也有两三个官兵在站岗,但很少盘查行人,一家人很顺利地就跟随着来往的百姓们进城了。

小县城虽不大,却很热闹,客栈酒楼茶馆当铺珠宝店都很齐全,范通拿几只野味换取了一晚的住宿和伙食费,全家人都美美地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翌日一早,范岱就开始一个劲怂恿范小鱼去把那玉佩当掉,范通在旁装作没听到。

他是早在第一天就已经得知了得到玉佩的经过,虽说他对小鱼这种法子并不认同,可那个少年新郎官上官轩自己巴巴地要给,还主动立字据,他当然也没有权利指责自己的女儿行为狡诈。

“你以为在这个小地方,这块玉佩能当多少银子啊?”范小鱼白了一眼异想天开的范岱,“昨天我已经问过了,掌柜的说这个县城里就一家店铺,如果要在这里当我们就一点选择都没有,任由人家宰割,你长这么大了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你才多大,你又没当过东西,你怎么就知道了?去试试吧,就去试一试,又不一定要当了。”

范岱馋着脸磨着范小鱼,自从那日砸了人家的酒楼,家里的一切收入都从此只归范小鱼支配后,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喝酒解馋了,本来上官家办喜事,他可以借此大饱口福,没想到硬生生地被一个郡主给吓的连日离开龙尾村。这几天天天背负着所有行李赶路,幸苦倒不要紧,最难过的就是被上官家勾起的那酒虫一直不肯安静,实在是馋的他浑身难受。他可是江湖人啊,江湖人不喝酒怎么能算江湖人呢?以前没钱只能憋着,现在有钱了总不能还委屈自己吧?

范小鱼似笑非笑:“那二叔你说这块玉佩能当多少钱?”

范岱随口道:“这块玉佩质地莹润,几近无暇,雕工又如此精致,几十贯总有的。”

范小鱼笑道:“啧啧,想不到二叔竟然还懂得赏玉啊?”

范岱道:“那当然,你别看我和你爹现在落魄,以前也是见过世面的……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二叔敢保证,这块玉佩当个几十贯是绝对没问题的。”

范小鱼追问道:“二十几贯是几十贯,九十九贯也是几十贯,到底是多少贯?”

“这个……”范岱抓了抓头,“三十贯,三十贯一定有。”

三十贯,折合现在的银子换算率就是四十八两,一块上好的玉佩难道就值这么一点吗?范小鱼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那块玉,暗自思量,虽然她不觉得这个小县城能给出什么高价来,不过去探探路,先打听一下价格下次去当也好更有数,总是没错的。

范小鱼无所谓地道:“那我们就去问问吧。”

古代事物的价值不能用前世的价值观来看,一切都只能在实践中慢慢『摸』索,而且她也要找个钱庄先把那锭银子折成铜钱,才能给家人换一身合体完整的新衣服,免得走到哪里都会被别人当作乞丐瞧不起。

于是,一家四口还有一只小狐狸,浩浩『荡』『荡』地就走出了客栈。

不过范小鱼并不急着进当铺,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他们要是就这么走进去,当铺的人一定就首先低看了他们一等,自然就会压价。

小县城里当铺只有一家,不过珠宝店倒是有两家,范小鱼对比了价格后,把五两银子换给了第一家,折合一千四百五十文,比预计地少了五十文。不过这也算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只是在拿出这锭未来可以升值到三倍的银子时,范小鱼还有点心疼,但只犹豫了一下还是递出去了。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要是过于守财也就代表着发不了大财,就当投资吧!

从珠宝店里出来,第二站就是成衣店。范通虽然在花钱帮人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平时却着实相当节省,坚持说自己和范岱的衣服还能穿,硬是不肯买,反要给范小鱼和冬冬再添一套衣服好换洗用。

范岱一脸无所谓,对他而言,衣服好不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会能不能喝点儿小酒,便着急地催促着姐弟俩赶紧换上新衣服去当铺。他越急,范小鱼就越要故意逗他,磨蹭了半天才穿了一件淡粉『色』圆领斜襟的裙子走了出来,还故意在店里那面模糊的铜镜前照了又照。

四人打包好了衣服,范小鱼又特地问店家买了针线好日后缝补,然后一家人才奔向那一家唯一的“陈氏典当”。

迈过高高的门槛,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掌柜接过范通递过去的玉佩仿佛地看来看去,最后伸出了一只手,不阴不阳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范通不解地看了看身边的范岱,又回头望了望站在远处点着小脚才勉强看到掌柜神情的范小鱼,不解问道:“请问掌柜的,您这个手指的意思到底是多少?您是说十贯还是一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