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手相

范小鱼拉紧了范白菜的手,特地把他转到另外一边,先用自己的身体隔开和怪老头之间的距离,然后打算尽快地从街道的另一侧走过去。

可是,她防备了怪老头,却忘记了自己这个亲弟弟有时候也颇得范通的真传,善良的不得了。如今范白菜才听了大婶一通声『色』俱佳的描述,正是满脑子都是那怪老头曾被人拳打脚踢又被石头砸的可怜模样,又不知道范小鱼心中的顾虑,才走进怪老头还没侧避,已经站住了脚并拉住了范小鱼,仰着头软软地哀求道:“姐姐,这个老爷爷好可怜,我们帮帮他好不好?”

见自己的弟弟不肯走,反而要去帮这个怪老头,范小鱼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弟弟的『性』子,不由眉头一蹙,有心想要硬拉范白菜离开,可又知道他一定会伤心,随即当机立断道:“好,我们给他一点钱。”

说着就要掏铜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范白菜摇了摇头,目光中的恳求之『色』越浓,“姐姐,刚才那个大婶说,这个老爷爷被人打的很重,我想把他带回去,请岳先生看看。”

“冬冬,来,我们先过去,姐姐再跟你说。”范小鱼秀眉再皱。

“姐姐,我知道姐姐你最讨厌胡『乱』帮人了,可是这个老爷爷年纪这么大了,又被人欺负,真的很可怜啊,你就答应冬冬吧?”范白菜难得固执地坚持道。

这个傻弟弟,唉!范小鱼叹了口气,想要直接告诉他原因,让他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帮,但又怕那怪老头耳力敏锐听到她的话,目光四下一转,发现旁边正好有条小巷子。便把他拉到那里头去。

“真的吗?”听范小鱼说这个怪老头一定是个高手,范白菜不由半信半疑。

范小鱼没好生气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姐姐平时虽然反对老爹『乱』行善,可你觉得姐姐是那种铁石心肠的狠心人吗?我的傻弟弟,你刚才也听见他那打呼噜的声音了,要是他受了伤奄奄一息地,哪还能睡的这么香?你就相信姐姐,姐姐不会看错人的。”

“嗯……可是……姐姐,那我们能不能给他一点钱?要是他饿了。也可以去买点东西吃。”范白菜乖巧地点头,可是看到那怪老头的可怜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

“好,我们给他钱。”范小鱼解了十枚铜钱,让范白菜站在一边,自己小心地则走了过去,弯下腰轻轻地把铜钱放在他旁边,直到安全地走了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害怕老头会突然发难。也来绊她一跤呢,却没想到他竟无动于衷,想起方才大婶说的,他绊倒的都是些男孩子,不由地觉得好笑。看来这个怪老头还真有点重男轻女呢!

所谓小『插』曲之所以是小『插』曲,那是因为这段『插』曲一般而言都不会影响到以后的计划和生活,给完钱后,范小鱼拉着范白菜继续走。一边赶向和范岱的汇合点,一边游览者街景,琢磨着沿途地商家生意,很快地就把怪老头抛到脑后。

到了前两天见过的那家小馆子,透过临街敞开的窗户,只见范岱和罗亶已经到了。罗亶面前摆着一个茶杯,范岱却正端着一个海碗,咕噜噜地喝着。

“二叔。亶哥哥!”范白菜欢快地扬着手中的玩具和吃食,兴奋地人未走进就先展示,迫不及待地要跟范岱和罗亶叙述刚才一路的所见所闻。

“小鱼,冬冬!”范岱抬眼,含着酒含含糊糊地跟他们打招呼,但下一秒,他已突然站起,从桌后转了出来。三步作一步地奔了出来。一下子就窜到了姐弟俩的身后,同时迅速地伸出双臂返身拦在姐弟俩面前。背靠着他们如临大敌。

范岱这个奇怪的动作当然引起了范小鱼的好奇心,当下她很自然地回头望去,却见方才还躺在地上大睡地怪老头不知何时已跟在他们姐弟身后一米多处,正笑嘻嘻地望着他们,顿时大惊。

自己习武三年来,不但范岱时不时骄傲地夸奖她果然是个练武奇才,就连一贯不习惯夸奖自己儿女的范通也常常对她的武艺投以赞赏和惊奇的目光,而针对自己天生比别人更敏锐的视力和目力,范岱也曾专门整了一套方法特意训练过,以使她地感官更加灵敏。

然而,今日那怪老头跟着他们走了这么一大段路,她这个武学天才竟然毫无所觉,一点都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要是这个怪老头对冬冬有什么歹意,以自己的那点能力绝对是无法抗衡的。想到差点就可能失去范白菜,范小鱼顿时后怕地觉得冷汗涔涔,忙机警地拉住范白菜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一触即发的战圈,这才返身看向范岱和怪老头。

“姐姐,这个老爷爷怎么也在这里?他刚才不是还在睡觉吗?”范白菜悄悄地问范小鱼,他虽不练武,小脑袋瓜子却一下子就转到了问题上,而且很自觉地把声音放地很低,只想让范小鱼一个人听见。

那怪老头好像压根儿就没瞧见对他全神戒备的范岱,摇头晃脑地再傻笑了一下,身形晃动间不知怎么地已经越过范岱,走向了小酒馆,一边走还一边伸手在自己身上那堆烂衣服里『乱』抓一通。

范岱见他一下子就避过了自己,面『色』更是凝重,目光沉着下,当机立断地不再和怪老头对峙,而是极快地闪在范小鱼前面,把两人掩在身后,同时示意店里的罗亶赶紧出来。

怪老头却对他们紧张的阵势一无所觉似的,依旧步履跌撞地走进了小酒馆,一只脏手居然还真从身上掏出一个葫芦来。这个小巧玲珑的紫『色』葫芦一出,范岱的神『色』顿时变了,目中光芒大盛。

“来,给我打一斤上好的剑南春。”怪老头一进店就大声吆喝道,把范小鱼之前给地十枚铜钱重重一放。

“老头。你要是像往日般打点普通地酒,这十文还够你喝两斤,可是你要上好的剑南春,嘿嘿,那可还少五文。”店里那伙计调笑道,似乎跟怪老头已经挺熟了。

难道这个老头只是正好要到这家小酒馆来打酒,而不是跟踪他们姐弟吗?可是这个老头居然能闪开二叔,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点好。

范小鱼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压低声音道:“二叔,我们换家地方吃吧。”

可是凝视着怪老头的范岱却仿佛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一时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

“你这小鬼,明明知道我的葫芦只能装一斤酒,偏偏要我买两斤,我是欺负我老头一天只能喝一斤酒吗?”范小鱼正待拉一下范岱,那一边酒馆里。怪老头突然发怒起来,用酒葫芦猛敲桌面。

“别别别,您老要是再敲,我这柜台敲破了您可没有银钱赔。”那伙计还真不怕老头,笑道。“老头,那你可以先买一斤喝着,剩下的五文明儿再来打酒也不迟嘛!”

“不行不行不行,我今儿就要喝剑南春。你不给我打满一斤我就不走了。”说着老头果然就疯疯癫癫地往柜台下一趟,就开始睁着眼睛打呼噜,瞧得酒馆里其他看热闹地客人都笑了起来。

有熟客笑道:“这老头,平时都是打了酒就走,今儿个怎么这么无赖?”

“老头,不是我不给你打,只是我也只不过是个伙计,要是掌柜地知道我把十五文的酒当十文地打给你了。那我这份养家糊口的伙计可就没了,再说,也对不起其他客官不是?”那伙计还是好脾气的笑道。

“臭丫头,要给人家钱干嘛不多给点,让我老人家连一斤酒钱都买不了,哇呀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怪老头见伙计死活不肯松口。索『性』就在地上打滚耍泼起来。

“二……”

范小鱼再次呼唤出神的范岱。但才出口一个子,范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伙计。打两斤上好的剑南春,我请这位前辈喝两口。”

范小鱼才一怔,那边听到有人请客的怪老头,已经立时停止了打滚,可是他看过来地却不是什么感激的眼神,反而还睁大了眼珠子怒气冲冲地看着走近的范岱,一脸戒备地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请我喝酒,你有什么目的?你想干什么?”

说着,身体拼命地往柜脚处缩,并抱紧了自己的那只葫芦,好像他陡然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地弱女子,生怕被强人强暴一般。

范小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可让她更囧的却是在后头。

只见范岱突然一把拉过范小鱼,把愕然地她推到前面,朗笑道:“我也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让前辈看看我家这个侄女的手相而已。”

哇……

范小鱼仿佛听到头顶有一只乌鸦怪叫着飞过,整个人都无语了。

二叔他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