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机可乘()

“张大叔,我们已经清点过您的损失了,好像数目和您之前说的有些不对啊!”

当过了一会,闻讯他们在柴房的张德宣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范通已经修理好了一半的桌椅,而范小鱼则几乎那些破碎的碗盘都已一个个地拼凑着放在一旁,好让张德宣来明明白白地数一数个数。

“这个……”张德宣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顿时有些尴尬,不过老姜毕竟辣,他一转睛就找出了借口,面不改『色』地道,“唉,张大叔怎么会骗你们呢,只是其他那些家具实在是破的太厉害了,我也没想到你们要来修,所以我就让他们都当柴给烧掉了。还有那些碗,我也一开始就让人扔掉一些了,估计是伙计们太偷懒了才没扔完。要是早知道侄女信不过张大叔,我就让他们都留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张大叔,我虽然是个小孩子,可也知道凡事都得讲证据呢?要是张大叔拿不出其他被损坏的东西,我们也不好承认是不?”范小鱼笑眯眯地道。

光这些家具碗碟的损失就多报了三四百文,看来她这个爹爹真是好欺负的出名了呢!

还有饭菜的账目也绝对是有问题,据她所知,但凡是『奸』商一定都会有两本账本,一本是真实的,一本是虚假隐瞒营业额好偷税漏税的。如果她执意要看当时损失的账本,再稍加提点为了验证可靠『性』要找镇上那个有名的迂夫子来做公证人,张德宣一定不敢把真账本拿出来,这样一来,他反而还会亏一些。

也许这样一折合下来,就连一贯钱都不到,真当他们范家人都是傻子啊!

“呵呵,这些都是小事,小事!”意外的,张德宣却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反而还十分热情地拉起了还在地上敲敲打打的范通,“范兄弟啊,老哥早就听说整个双全镇就属你范兄弟为人最是侠肝义胆、急公好义了,这乡亲们一提起你,那是哪个不竖大拇指称你范兄弟一声大侠啊?”

咦,怪了,张大扒皮何故突然前倨而后恭起来了?

“张掌柜的夸奖了,范某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而已。”范通见张德宣满口称赞,不由地有些赦然,有些不习惯地搓了搓手。

“张大叔,您是不是有事情需要我爹帮忙啊?”范小鱼眼珠子一转,突然笑得十分开怀。

张德宣喉咙里的滔滔谄媚顿时被范小鱼给堵住,看着范小鱼狡黠的明眸,张德宣心里不由哀叹了一声,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范家这个小丫头竟然一下子聪慧得这么厉害,更不曾想到今天还好巧不巧地来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主儿,这一下子,可真有点儿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感觉啊!看来范通这事暂时是讹不成了,还是先把眼前的贵客给伺候好再说。

“范兄弟,我就直说了吧,现在老哥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这事儿你要是给老哥办成了,你弟弟范岱惹的祸咱们一切都好商量。”张德宣闷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张掌柜,您请说!范某若能办到一定尽力。”范通拱手道。

“原本呢,这事儿也不难……”张德宣还想磨叽着卖关子。

范小鱼却在一边嘻嘻一笑,道:“张大叔,你要是再拖下去,那个小公子可就更等不及了。”

张德宣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那小公子?”

“很容易猜的啊,我瞧大叔你家酒楼今儿也就这么一位贵客了吧?如果不是为了他,您现在怎么会跑到柴房来呢?”范小鱼轻笑,“所以你就直说了吧?”

“是啊,张掌柜的你就直说需要范某帮什么忙吧!”憨厚的范通诚恳地道。

张德宣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位小公子点的菜里头有一道野兔,本来店里还有半只野兔的,可那位小公子非要吃新鲜的烤全兔,你们也看见了,如今天『色』已黑,谁还会来卖野兔啊?老哥我好说歹说,希望那小公子体谅,那小公子却突然大发雷霆,唉,你们不知道他们身边那几个护卫当场就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所以,这不,我就来找范兄弟帮忙了?恳请范兄弟一定要帮老哥这个小忙啊!”

“张掌柜的,你放心……”

“我爹一定能帮你抓到野兔的,不过我们得先谈谈条件,爹,现在咱们家是我在做主,您没忘记吧?”范小鱼偷偷地掐了一把范通的后腰,顺便向他十分温柔地笑了笑。

“唔……”范通含糊地应了一声,想起两贯钱的债务,不敢再接下去。

张德宣一时失了下风,全盘失利,急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只要让你爹现在就去抓野兔,条件都好商量。”

范小鱼转了转眼珠,道:“好吧,爹爹,你先去抓野兔,我来和张大叔谈谈。”

范通点了点头,顺手拿起一条桌子腿,瞬间就消失在门外。

张德宣看见范通出发,心顿时放了下来,转眼就恢复了商人的精明,慷慨地居高临下道:“范家侄女儿,现如今一只兔子顶多也就卖个三四十文钱,等会你爹要是抓了野兔回来,我今日就出两倍,不,三倍,出三倍买一只野兔,你看如何?”

范小鱼却充耳不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唉声叹气:“哎,走了这么远的路,刚才那个馒头都消化掉了,好饿啊!”

张德宣脸上肌肉一抖,随即又挂上了笑脸,道:“啊,侄女儿你怎么不早说呢,来来来,大叔带你先去厨房吃点饭,哎呀呀,瞧你这小身板瘦的,等会可一定要多吃点啊!”

“谢谢大叔,大叔您真好!”范小鱼如愿地甜笑,香喷喷的大米饭呀,我已经怀念你足足半个月了啊!

小半个时辰后。

后院厢房内。

“范侄女,这你也太狠了,你叔叔砸了我家酒楼,赶跑了我的客人,哪能你爹打一只野兔来就全部一笔勾销呢?”张德宣一下子站了起来,冷笑道,“要是惹急了我,我完全可以去衙门里去告你家叔叔,让你叔叔挨板子、蹲大牢!”

“大叔您要是不同意,也可以啊,干嘛要吓小鱼啊?”范小鱼害怕地缩了一下身子,然后弱弱地说出下半句来,“大叔,我听说大牢里天天都有饭吃,是不是啊?”

噗……

张德宣顿时气地差点狂吐血,可他今天已经跟范小鱼打了好几个回合了,知道这个小女孩实在不像表面这么天真单纯,甚至还比他的竞争对手还要狡诈,偏偏她有抓住了自己不敢得罪那小公子的机会,反过来大敲竹竿,罢罢罢,今天就算他在阴沟里栽了船,损失些就损失些了!

反正这小丫头也不可能天天跟着范通,只要他们还住在这双全镇的辖区内,早晚有机会讨回这口气。

“大叔,口说无凭,别忘了立张字据,这样我爹回来的时候大家就可以按手印了!”

噗……张德宣再度在心里狂喷鲜血,他要……气……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