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审问真凶
“梁昊烙……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宋檬茜抓着梁昊烙的西装前襟，嚎啕大哭。
梁昊烙没说话，只是搂着宋檬茜，慢慢地摩挲着她的背。
团子刚离开的那天，宋檬茜并没有哭，因为凶手逃跑了，虽然，她知道是允姗姗干的。
但现在，王玉洁回来了，凶手终于被抓回来了。
宋檬茜终于可以把憋在心里的情绪，释放出来了。
良久，宋檬茜哭够了，疲惫地倒在梁昊烙怀里，小声地抽泣着。
“如果你想下狠手，那就借着这件事，让允姗姗，林嘉耀，还有王玉洁一起消失。”梁昊烙的声音很冷。
看到宋檬茜这样，他突然觉得，胸口很疼。宋檬茜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梁昊烙的心里，也如撕心裂肺般疼痛。
“不……林嘉耀这样消失太便宜他了！”宋檬茜咬牙切齿。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杀意。
“那，就交给我吧。”梁昊烙将宋檬茜紧紧搂在怀里。
“好。”宋檬茜低声应了，然后又继续道，“但是我要亲眼看着，每一步我都要亲眼看着，亲眼看着王玉洁，还有允姗姗，血债血偿！”
擦干泪，宋檬茜还回到车上化了化妆，让自己的眼圈看起来没那么红，然后才再度走进审讯室。
王玉洁和父亲还有弟弟已经分开关押了。他们现在的罪名是擅自离境，至少要判二十年。
“宋小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王玉洁一见到宋檬茜进来，就再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宋檬茜突然发现，王玉洁和之前不一样了。
原来，之前她的哭泣，她的恳求，她的眼泪，都是假的，她的大眼睛里的惶恐都是假的。
现在的王玉洁，才是真的惊恐，真的害怕，真的在恳求。
“你起来吧。”
宋檬茜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还有些沙哑，但语气里的坚决是从未有过的。她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看着王玉洁的眼神甚至也很疲惫。
团子会希望她惩治王玉洁吗？
或许团子只希望宋檬茜开心吧……
又或许，团子什么也不会觉得，它只是一只狗，而已。
“宋小姐……”王玉洁站了起来，她抓着铁栏杆，不敢坐下，一脸畏惧地看着宋檬茜，“我求求你……”
“说说吧。”宋檬茜打断了她。
“啊？”王玉洁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过来，“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杀团子的，就行了。”宋檬茜的语气里带着浓烈的不屑，“我不关心你潜逃出国的那些事。”
“我……”王玉洁顿了顿，“我是真的喜欢团子，但是……”
“你用不着再骗我。”宋檬茜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严厉了起来，“我们找刑侦学家看过现场的脚印，你是看着团子咽气之后才走的，对吧？”
王玉洁一抽一抽的，一句话也没说。
“你心狠到这个地步，还好意思说，你喜欢它？我真的很后悔，让团子和你这种人一起玩！”宋檬茜的心又在抽疼了。
一想到团子临死前，是和王玉洁在一起，或许它还信任地吃下了王玉洁给它的带着毒药的狗粮，宋檬茜就觉得，心里像有一把刀在搅。
“我……允姗姗让我打入你家去……”王玉洁开口。
“是么。”宋檬茜声音很冷，她早就想到了。
“我的确不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狗！”王玉洁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但是允姗姗逼着我， 让我去你家！你家又不缺佣人，我实在没有办法！”
“而且，我怕狗……我从小就怕狗……”王玉洁说着又哭了起来，一副可怜的样子。
“这么说，你还很可怜咯？”宋檬茜嘲讽地问。
“嗯，我……”王玉洁似乎是想承认这一点，但看着宋檬茜的表情，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道：
“允姗姗让我去你家当厨师，但是你家已经有厨师了，所以我根本就没办法……”
“允姗姗是想让你毒死我？”宋檬茜带着一点后怕。如果当时家里真的缺厨师，她是会让王玉洁来的。
“对，她想让我给你下慢性毒药，还有……”王玉洁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审讯室门外站着的梁昊烙，“还有梁总。”
“嗯，然后呢。”宋檬茜已经丝毫不惊讶了。
允姗姗，这个歹毒的女人！
“但是，陈管家看的太严了！我除了能照看狗之外，根本就没有机会碰到你的任何东西！有一次我溜到洗衣间去，想看看你的衣服，还被陈管家发现了！”
王玉洁似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他一直盯着我！只要我进你家，他就一直盯着我！我还旁敲侧击地问过他，还支开过他，但就是找不到机会！”
王玉洁越说越恨，仿佛把陈管家坏了她的事的恨意全都发泄了出来。
宋檬茜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冷汗悄悄从后背上爬了上来。
还好有陈管家。不然，或许她，还有梁昊烙，现在都不知道会在哪里了……
“应该给陈叔发一笔丰厚的年终奖。”宋檬茜看着王玉洁轻轻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王玉洁，或者对梁昊烙说。
梁昊烙走进来，把一只手搭在了宋檬茜的肩上。
宋檬茜握住那只手：“你继续说。”
“然后那天他不在家，那个厨师张妈也不在。他本来告诉我那天不用去，但是我还是去了，然后我发现这是个好机会。”王玉洁继续说道。
“我给允姗姗打电话说了这件事，但是给你下的毒是慢性毒药，而且根本会不再有这样的机会。允姗姗说，安排我出国的人提前了时间，如果不动手，以后都不再有机会了……”
“所以，你杀团子，是临时决定的？”宋檬茜的声音在颤抖。
“对，允姗姗让我做点什么再走，哪怕再烧一次房子。但是，你们都不在家，烧房子也没用，所以，我直接害死了团子。”
“我知道你最喜欢团子，很多时候，我下班之后都不会走，而是躲在别墅附近观察你们，我看到，你经常一个人对着团子自言自语。”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很肯定，你信任团子！所以我如果杀了它，你会很痛苦！”
王玉洁的声音里甚至带着恨意，“所以，我杀了团子，然后带着家人逃走了。”
说到家人，王玉洁的声音又变软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宋檬茜问。
她听到王玉洁说这些，心里已经麻木了。
“我……”王玉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茫然的神色，“对啊，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呢？”
“呵呵……”宋檬茜嘲讽地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为什么恨我，然后就这么恨我，恨到非要杀了我最喜欢的团子？”
“我……或许是允姗姗给我洗脑了，让我也恨你……”王玉洁的眼神甚至无法聚焦，嘴唇也开始颤抖了。
“允姗姗每天跟我说你的不好，说你抢他的男人，说你暗中害她，还要让我去赔钱顶罪……我每天听她说这些，大概心里直接出现了恨你的情绪……”
“所以允姗姗说让我尽快动手的时候，我脑子里直接出现了团子，我知道只要杀了团子你就会难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你难受……”
“好，好，好。”宋檬茜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王玉洁茫然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宋檬茜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宋小姐！”王玉洁又扑到栏杆前，扑通一声跪下。
这次，宋檬茜面无表情，目光里甚至带了些阴冷，并没有让王玉洁起来。
“我知道我做的是错事，我万劫不复，但是……但是你能不能饶了我弟弟，我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念书……”
“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家人，那为什么，我已经帮你出了那么多医药费，学费，你还是要害我？”宋檬茜质问道。
她是真的不解，这是她第一次同情一个人，但是，却遭到了这样的背叛。
“允姗姗她……给的比你多……”王玉洁不敢看宋檬茜的眼睛，低头嗫嚅道。
审讯室里安静了一秒，随后，宋檬茜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梁昊烙也笑了。
都是嘲讽的笑，说不出为什么的笑。
“好，我知道了。”宋檬茜说完便站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宋小姐！求求你了！”王玉洁立刻喊道，“我弟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毕竟我的敌人是允姗姗，不是你，对吧？”宋檬茜看着王玉洁，一字一顿道。
“好的！我配合！我一定配合！”王玉洁鸡啄米般点头，面露喜色。
“我发现，你吓唬人的时候，语气还是很逼真的。”
走出警察局，梁昊烙才对宋檬茜说道。
“是啊。”宋檬茜的脸上带着惨然的神色，“我的敌人是允姗姗，但她是团子的敌人，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或许因为她不喜欢狗，所以，她想象不到你对团子是那么深厚的感情，会为了团子，毫不放过她。”
梁昊烙发动汽车，声音低沉。
“那你说……要怎么惩治她……”宋檬茜的声音很小，但梁昊烙还是听见了，并且立刻做出了回答。
“私自越境，要判二十年以上。她故意杀人未遂，之后潜逃，我能让她在监狱里过上一辈子。”
梁昊烙像是在说一件小事一般，语气轻松。
但他心里，却因为宋檬茜的难过，沉得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但此时，梁昊烙还没有意识到，他对宋檬茜是种怎样的情感……
“那，允姗姗呢？我要怎么处理允姗姗？”宋檬茜说完，还嘲讽地笑了笑，“这个恨我入骨，巴不得我去死的女人！”
“我有一个办法。”梁昊烙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