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哲皓不耐烦的声音,听着这样的语气,白琼能判断出此刻他的情绪一定很暴怒,而孩子也一定感到很害怕。

她着急地想要推门而入,却发现门被锁住了,正在这时,江哲皓突然打开了门,看到她,他狐疑地蹙眉,质问道:“你在这里干嘛?”

“我……我刚来,什么也没听到。”她慌乱地解释着,却未曾发现自己在欲盖弥彰。

江哲皓自然是不信的,他冷冷地警告她道:“听到了也当作没听到,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他便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白琼站在原地,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这个江哲皓真如沈熠城所说的那般可怕?不过他能对她怎么样?还能杀了她不成?

如此一想,白琼紧张的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突然想起房间里还在哭闹的孩子,便快速地跑了进去,抱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心疼地安慰着他。

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孩子一看到她便止住了哭泣,还冲着她笑。

白琼吓得身子抖了一下,“小宝贝,你别吓我。”

孩子居然真的不哭了,看来她对孩子天生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正在这时,白琼看到沈熠城正向楼梯上走来,她看着他来到江哲皓的卧室前,敲了几下门。

“谁啊?”江哲皓正躺在**呼呼大睡,一听见敲门声,心情便烦躁起来,不耐地冲着门外问了一句。

“是我,沈熠城。”沈熠城云淡风轻地开口。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江哲皓闻言,语气立马和善了不少,下床走到门口开了门。

“今天难得清闲,想找你聊几句,不给面子吗?”

“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你的面子,一定要给。”江哲皓冲着他笑了笑,“你等我一会,我马上穿好衣服起床,咱们去书房好好畅聊人生。”

“嗯。”沈熠城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中却带着一丝隐忧。

他知道江哲皓待他向来不薄,在生意上,他们也一直都是互助互利的合作伙伴,但是他却要为了帮白琼而出卖兄弟,怪只怪他一往情深。

*

沈熠城在书房里等候着他,过了半小时左右,江哲皓终于穿戴整齐,来到了书房。

“熠城,你不会真看上我们家这个新来的保姆了吧?昨天刚来过我家,今天又来了。”江哲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着调侃道,“往常你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找我聊天?”

沈熠城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问:“你觉得我昨天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你是说真的?”江哲皓忽而来了兴趣,难得八卦了一回。

“假的。”他故意趁机让他扫兴,转移了话题:“我只是工作忙累了,想找你谈谈心而已。”

“随时奉陪。”江哲皓笑着,拿起茶几上的茶壶替他倒水。

他不曾发现,沈熠城的录音笔已经悄悄地进入了录音状态。

“哲皓,你儿子今年多大了?”他试探地问。

江哲皓将倒好的水放在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回答道:“四岁半,怎么了?”

“今年该上幼儿园了吧?”沈熠城捧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小口茶,随口问道。

“管他呢!我工作都忙死了,谁有心思管他呢?整天就知道哭,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肯定是个智障儿童。”江哲皓一说起他就来气。

沈熠城的眼珠子微微地转了转,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就是传说中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不过他的心中也有一丝愧疚,江哲皓正是因为信任他,才会口无遮拦地对他说这些话。

“这毕竟是你的儿子,你难道就对他没有半点感情吗?”

“熠城,你也知道,我只是利用他来获得家族的继承人之位而已,对女人、对孩子,我没有半点感情。”他面无表情地说,似乎在叙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沈熠城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的情况怎么与自己如此相似?看来豪门的家族内部总有些封建的传统,他突然有些同情起他来。

然而同情只维持了几秒的时间便消失不见,他更心疼的是无辜的孩子,虽然他也像江哲皓一样,只是利用孩子来巩固自己的权位罢了,但他至少也没有这么狠心地对孩子过。

也许是受白琼的影响,他也越来越喜欢孩子了。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江哲皓看着沉默的他问,随后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

“没有,我能理解你。”他淡淡地笑了笑,趁其不备关掉了录音笔,然而不幸的是,他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茶几,录音笔也随之掉落在地,江哲皓很快便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低下头看到地上的录音笔时,他的脸立刻变了颜色,厉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沈熠城知道事情不妙,便立刻对着门外的白琼喊道:“白琼,快过来!”

白琼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抱着孩子跑到了书房门口,沈熠城朝着她扔录音笔,录音笔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之后便准确地被白琼接住。

“快带着孩子走!”他扯开嗓子命令她

她。

白琼点了点头,将录音笔紧紧地握在手中,抱着孩子快速地跑下了楼。

女人在楼下早已听见楼上的声音,见白琼跑下来,便慌忙地追赶着她,白琼用尽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别墅,来到路口随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下之后,她快速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对司机说:“去丁香街的向日葵幼儿园!”

“好的。”司机闻言便开动了车子。

白琼回过头看着在路口望着自己的女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宝贝,你就要回到妈妈的身边了。”她低下头对着孩子开心地说,孩子像是能领会她的意思一般,咧开嘴笑了笑。

靠在车后座上,白琼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然而,她却并不知道沈熠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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