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父夜母忙着在医院为儿媳妇打理着,特别是夜母,更是热情上心,一会问晴汐想吃点什么,她去给她做,一会又问房间会不会凉了一些,要不要空调调高点……

陆晴汐尽管不想麻烦两位老人,但看到他们这片热心,也不能冷他们的心,尽管身子很是虚弱,她也努力让自己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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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平平淡淡,简简单单,转眼之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这意味着陆晴汐在医院已经呆了一个星期了,她很想出院。

幸好早上的检查下来,情况算好,医生同意她出院了。

就这样,夜琛全身心扶着陆晴汐慢慢走着,他眼眸里都是疼惜,后面跟着夜父夜母拧着大包小袋的,一脸笑盈盈。

好幸福了画面。

朴雪依一头飘逸的直发,戴着墨镜,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腰间一条宽大的白色腰带,七分长的酒红色时尚女裤,一双黑色高跟鞋,时尚又清纯。

朴雪依看到这样幸福的画面,她知道那是陆晴汐跟夜琛,几年前就见过他们,看着夜琛一边温柔的拦着陆晴汐的后背,一边低头细语,晴汐一脸柔和的笑意,与朴雪依擦肩而过时没有认出她。

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睛盈满了晶莹的泪花。

她好羡慕这样的画面。

可是她还能拥有吗?

想到这,她的鼻头忽然一酸,很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可是,这里是医院?

医生跟她约好,今天要做手术的,早几天她就很盼望这个手术早些可以做,这样患白血病的冷雨小朋友就可以早点恢复健康了。

朴雪依收拾好心情,深呼吸一下,就往约定的楼层走去。

医生给朴雪依注射了麻醉剂,朴雪依慢慢陷入昏睡中,她陷入昏睡前,唯一的念头,就是一次成功,让小雨不要受更多的折腾了。

这种念头,强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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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手术结束后,朴雪依稍稍休息了一下,就换上自己的衬衫长裤,默默离去。

不经意路过另外一个手术室等候厅,看到一群脸色凝重的人们,心微微一怔,划过一股微酸,不禁感叹起命运来。

她相信,只要亲历过手术室外的等待后,人们就会更加懂得要珍爱生命,因为生命如此美丽而有时又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朴雪依一头长发随风轻轻飞舞,有时她突然觉得短发维持太久了,有点怀念长发时的自己,所以她今天出门特意戴上了假发,是她怀念的长发,很是逼真的模样。

走出大楼,朴雪依本能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很晴朗,橘红的夕阳给整座医院披上了美丽的面纱,美丽,怡人,即便是久病的人,看到这样的景色,亦会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想到这,朴雪依本能想到小雨小朋友,她想当他看到这样的风景,一定会陶醉吧?

想到这,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一个简单自然的笑容。

看在他人眼里,就像晨曦里的小野花上熠熠闪烁的晨露,让人瞬间就感到心灵的清新与释然。

冷以陌开车来医院,黑色尊贵的轿车刚滑进大门,就看到阶梯上慢悠悠下着梯级的女子,墨镜几乎遮住了她整张秀气的脸,却没办法完全藏住那美丽的笑容。

冷以陌同样被那淡雅的笑容给迷住了,并且这个女子的身影让他很似熟悉。

夕阳透过档风玻璃斜射进去,金灿灿的光芒照在车内的男子身上,他眸光闪烁,金灿灿的眼眸金光流转。

看着看着,他的眸光变得深邃飘忽,这飘逸的女子他是真的在何处见过,相当熟悉,一丝似曾相识的朦胧,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奇异感觉,紧紧扣住了他的心弦。

他想,说不定她摘下墨镜,他就会认出她来。

冷以陌想到这,猛然反应过来,抬眸再次看向前方的阶梯。

阶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却不再有刚刚那位女子的身影了。

冷以陌心里浮起了一丝惋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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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铃铃……

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着的苏晨,忽然听到电话响起,本能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陌生号码,没什么犹豫,直接按下接听键,公式化的语气,“你好,请问哪位?”

“大哥哥,我是小安安耶!”听筒传来一道甜甜的童音。

接到小安安的电话,苏晨竟不由得有些微怔,很意外,也很惊喜,反应过来,温声的说,“小安安,你好,在做什么呢?”

“大哥哥,妈咪不在家,我想吃多美丽旋转餐厅的黑米粥,你带我去,好不好?”

“好的,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苏晨不知为什么,小安安让他有一种言不明的亲和力,只要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我在晨曦幼儿园,你先记一个号码,给我外婆打个电话帮我请假喔。”小安安噼哩啪啦报了一个手机号码。

挂断电话,苏晨对着那串数字,禁不住露出浅浅的笑容来。

那笑容,宛如冰山上的雪莲悠悠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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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雪依走出医院就摘下了墨镜,她不习惯隔着暗色的镜片看世界。

清风徐徐,吹起一片凉意,空气冷冷的,散着幽幽孤寂的味道,晚秋多给人伤感的视觉。

公园附近偶儿会飘来一两片梧桐叶,告诉人们,不能以城市的绿化树来辩认春夏秋冬,其实现在秋已深了。

沐浴着夕阳,朴雪依抱着肩膀慢慢悠悠地走着,她像坠落人间不食烟火的小仙子,仿佛没有一丝忧愁,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专门踩着人行路上的方砖格子,走呀走的,单纯得像个孩子。

“大姐姐,还记得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