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对他的歉意消失得彻底,她带着几分赌气般地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什么人嘛,给了她十万块钱的月薪而已,还真的把她当奴隶使唤了,他想咋滴就咋滴,一晚上不回家会死啊。

再说了,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再要她在身边伺候了,干嘛非要她回家,真是的。

跟在她身后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镜,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里反射出来的不满,薄唇微微一勾。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有些霸道得让人难以忍受,可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习惯了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意愿来,容不得有半点说“不”的余地。

这几日,虽然他没有再让钱浅浅跟在他身边跑前跑后端茶递水伺候着,可他就是喜欢每晚看到她的样子,他知道,一旦见不到她,他整颗心就会感到无比的孤独。

就如他一开始对钱浅浅说的,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最害怕的,就是没有人在身边的孤独感,这种孤独因为她的存在而渐渐淡化了,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他并没有发觉,此时,自己对钱浅浅的那一种依赖已经到了一种没她不可的地步。

眉头在这时候下意识地皱了一下,松开之后,便迈开了脚步,朝住院大楼外走去

见钱浅浅蹙着眉站在他的车子边上等着他,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满跟无奈,他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突然间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种霸道的做法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第一次,时镜开始为一个女人而检讨自己的做法,从来没有过,钱浅浅,再一次成了一个例外。

可检讨过后,他还是那个唯我独尊的大少爷,并没有因为刚才那极小的检讨而改变掉他自己做的决定。

“走吧。”

冷然地落下这两个字,他已经绕过钱浅浅朝车里坐了进去,开始发动车子。

就如钱浅浅上次对炎君杭说得那样,时镜这种人没有把她直接往车里塞算是他心情好,她从不指望他会像其他男人那么绅士地为她开门。

不情愿地走到车子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不发一言,以示心里对时镜那不满的抗议。

看出了她眼底的不悦之色,时镜并不以为意,只是微微动了下嘴角,发动车子,车子从住院大楼的停车场渐渐驶离。

“时镜,我就是不明白,你非要我回你家干什么,你的手都好了,根本就不需要我一天到晚伺候着你。”

在车里憋了一路,钱浅浅还是忍不住对身边的时镜低吼出声。

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想明白时镜非要她回去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而时镜听她这么问,眼神微微闪动了两下,方向盘依旧在他手中游刃有余地动作着,原本停留在前方的视线在这时候收回,侧过头对上钱浅浅那轻蹙的眉头,轻启薄唇:“不明白?”

“废话,我当然不明白了!”

她气呼呼地盯着时镜,原以为时镜会告诉她答案,却见他依然回给她一个欠揍的浅笑,视线重新投向前方,道:

“你不需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