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烨答应了董林国的三个要求,董老爷子便把按肩头的手变为了捞,滕烨感激的看着他,慢慢起了身,在老爷子的指示下,坐去了他的对面。

“你和嘉嘉在一起,你们组织那边……会伤害嘉嘉吗?”董林国伸手使劲地搓了一下脸,把糟糕的情绪努力压制。

“应该不会!”滕烨表情认真:“现在组织捏在手里的能让我和白嘉离心的把柄,就是这个,如果这个把柄被废掉的话,那我们之间再没有别的问题,组织没有可以掣肘我的东西,是不会想要动她的,一来我会守在她身边看顾她,他们未必有机会,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们敢动白嘉,我就是血洗了组织也在所不惜,组织很清楚我对白嘉的感情,他们是不会傻到和我内耗的,毕竟,只要他们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会乖乖的为其所用,何苦大家翻脸危机重重呢?反正组织的六个头目,我都知道是谁,也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应该不会想和我为敌的!”

董林国看到滕烨如此肯定,这才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那就好,嘉嘉是我们董家的最后血脉了,我别的都能接受和想开,就她,我可承受不了她有事。”

“您放心,我会保护她的,用尽我所有的心力!守着她,爱护着她!”滕烨的言语让董林国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本来还想说和你商量下宣布嘉嘉身世和你们婚礼的事,但我现在,却有些精力不够,这样吧,你明天晚上了来,带上嘉嘉,到时再来告诉我怀孕的事,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面,等明晚了我们再好好商讨一下具体的安排!”

“好,我明晚再带白嘉过来。”滕烨明白老爷子虽然说了原谅,但内心还是有情感需要宣泄,所以他不但自觉的告辞,并在出门后提醒了何管家,最好请董家的家医过来照看一下,免得老人家情绪太大,承受不住。

何管家虽然不知道到底滕烨和老爷子谈了什么,但滕烨能这么嘱咐,必然有原因,自还是放在心上的,当下答应着送了滕烨出去,就折返回书房准备和老爷子打一声招呼就给蒋涵打电话的,结果一进屋,就看到老爷子自己已经拿着电话,正在言语:“小涵,你快来我这里一下吧……有事。”

老爷子说完就挂了电话,当何管家凑上去时,他扶住了何管家,轻声言语:“去联系个财经类的精英吧,嘉嘉暑假的时候,我想她该学着掌管和打理我的财产了!”

“老爷,您不是说等孙小姐毕业了着再……”

董林国眼里闪着忧色:“人总得学会自己强大,才能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趁着我现在身子还好,我还能帮衬着安排,带一带她,将来我若不在了,她至少也能自力更生啊。”

“老爷,您这话是没错,可好好地干嘛说这样的话……”何管家担忧的看着董林国,他能看出老爷子的情绪非常的低落。

“人生无常,早做打算,早有一些准备,或许才好。”他没有解释发生了什么,只是这样说着,但他的眼光却往左边扫了一下,内心浮动着不安。

……

“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送我,我打个车就回去了。”白嘉扯了扯肩头的包带。

蒋涵把电话装进兜里,扫了白嘉一眼,拉开了车门:“得了吧,你还是上车我把你送回去保险点,住院记录我能消掉,但你身体虚弱是消不掉的,上车!”

白嘉见状笑了一下,只好上车,任由蒋涵开车把她送回了金鸿路一号。

“不用进去了,我坐电瓶车进去就是了。”白嘉冲着蒋涵言语,就要下车,蒋涵出言嘱咐:“记得吃保胎药,并好好的卧床休息,而最重要的事,你得舒缓自己的情绪……”

“知道了,为了我和我的孩子好,我会把那件事放下的,努力去让自己保持一个尽量平静的心情。”

“那最好。”蒋涵点了头:“如果你实在压力太大,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兼职一下心理医生还是可行的。”

白嘉冲他微笑了一下:“谢谢你!蒋医生。”

蒋涵淡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白嘉下车后,就坐着小区内的电瓶车往内里去,蒋涵则调头把车开往董家大宅。

半小时后,蒋涵拎着医疗箱跟着何管家进入了书房,看到坐在太师椅上有些发呆的董林国便直接开了口招呼:“我说您老什么事急着找我啊,那口气可严肃地吓人。”

董林国看了一眼老何,何管家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蒋涵一看着阵仗,眼露诧异,而等到他把眼光在扫向老爷子时,董林国的眼神已经落到了自己的左手上:“你看看我的左手,好像,没知觉了。”

蒋涵闻言惊的两步上前,他直接抬手扒了老爷子的眼皮瞧看,而后迅速地打开医药箱,抓了银针出来,捉着老爷子的十个手指头快速的各扎了一下,眼看着十个指头开始出血,他急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就想打急救电话。

但老爷子却出声制止:“不要打!若我想打早就打了,就不会只叫你过来!”

蒋涵立时瞪了眼:“你搞什么啊老人家,有病你不去医院,你都已经出现中风先兆了,你难道……

“我不能去!”董林国出言打断了蒋涵的言语:“我要是入院了,就会有很多人盯着我董家,嘉嘉还没有能力接手董家,这会很危险,所以你千万别声张,你就给我处置处置也就是了,反正我董家什么都有,何况我也只是这只手没什么知觉了而已,别的不都好着嘛……”

“你说的还真轻松!”蒋涵几乎是气结:“什么叫先兆?就是信号,可大可小的,忽视了,弄不好就出大问题!”

“可我信你!”董林国依然强调:“我不但信你的医术,更信你明白我所担忧的和在乎的。”

蒋涵看着董林国那认真的眉眼,唇蠕动了几下后,使劲地捏了一下手机,将它揣回了兜里,急忙的翻着手边的药箱拿出棉球和手术刀:“你不是一直都吃着我给你开的预防中药嘛,怎么会出现先兆?你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还是累着了?”

“激动了一下。”董林国苦笑着:“被老陈吃了我一条大龙,我气不过……”

蒋涵chou了下嘴角:“你当我白痴啊,不想说就明说,你要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会儿都不知道躺在骨灰盒里多少年了!”

董林国眨了下眼:“那你就别问了吧!”

蒋涵叹了口气:“我先给你放血降压,如果情况尚好,便罢,要是不成,我可不管你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医院都必须去!”

……

“吃点东西吧,你这样绝食没有任何意义。”吴莉莉看着病床横板上的饭菜一筷子没动,出言相劝:“滕烨一旦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更改的,你在他身边那些年应该很清楚。”

ellen闻言看了一眼吴莉莉:“我不一样。”

吴莉莉撇了下嘴:“是,你是不一样,他欠着你很多,我也欠着你很多,但哪又怎样呢?靠内疚来把人拴在身边的话,你能得到什么?我要是你,我宁可放手给他一份幸福,也还自己一份安然,还能让对方心生感激,再见亦是朋友,这总好过什么都得不到还让彼此痛苦吧?”

“你知道什么?现在痛苦的人就是我!我凭什么要独自承受失去和背叛,而他却逍遥自在和他的新欢言爱?”ellen激动的言语后,便是一串咳嗽,眼看着她咳嗽的眼泪流淌,吴莉莉叹了口气,帮着她轻轻拍背,见着她好些了,才轻声言语。

“我并非不知道放手爱人的痛苦,事实上在我发现组织的人盯上我爱的那个人时,我就明白放手是最明智的,但我却不能告诉他实情,更不能让他对我放不下,我故意露出马脚,引他怀疑查探,撞见我和别人偷情。当他愤怒的指责我背叛,离开我时,我是心痛,但我却不后悔,因为我爱他,我用放弃来成全我的爱。”吴莉莉说着扫了ellen一眼:“知道我为什么会欠你吗?就是因为组织知道我心里有他,用他的生命威胁了我,我这才会阻拦你发给滕烨消息。”

“你害我在码头多等了好几天,再晚一点,我可就没命了。”

“没错,但我问你,当初你选择死亡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态?那时的你,难道希望滕烨孤独一生吗?希望滕烨一辈子都活在对你的歉疚里吗?”

ellen的唇抖动了一下,人扭了头。

那时的她,只想他好,为了他,宁死不悔。

她根本没想过要他用余生来负罪,甚至她在选择死亡后,还站在自己装修的婚房里,想着若干年后,会有一个人成为这里的女主人陪伴着她心爱的滕烨。

“你能活着是在计划之外的,想想你的最初,再想想你的现在,你难道想和滕烨彼此成仇吗?”吴莉莉见ellen这般,已知自己的言语已触动到她,便出言继续劝慰:“爱一个人,不就该是希望他幸福快乐吗?”

ellen的肩头晃动了一下,随即转头看着吴莉莉,此刻她竟是眼里有了泪:“他很爱白嘉对吗?”

吴莉莉点了点头:“是的,在爱的最初,他把属于你的那一份也给了她,他的爱已经给出,再无力收回。”

ellen闭上了眼,泪滑落,而此时,病房门却打开,江夫人和kate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ellen!”江夫人看着ellen,一脸激动,她上前两步拥抱ellen,而ellen却并不是很激动,相对来说,她倒比先前淡然了许多--她竟是眉皱了一下后,抬手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而后才一面动手拍着江夫人的背,一面看着kate和江夫人轻声言语:“妈,我胸骨有伤,你弄痛我了。”

--结果写完都4点12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