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寂生再次扣动手枪扳机,可当他真的要开枪的時候,他杀人无数的手却抖了一下,他想他真是疯了,竟然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丝不忍心……

可一想到病**仍昏迷不醒的顾昭儿,他终于狠了心,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开枪,另一道冷冽浓郁的杀气,令他妖娆的桃花眼倏然间半眯了起来——

另一把黑漆漆的枪口,从大概五十米远的方向鬼魅般的伸出,对准了他的脑袋!

“放了她!”

樊睿斯一身铁黑色的名牌西服,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下,显得那么挺拔耀眼,只是手持冷枪的他,褪去了商人的儒雅斯文,多了一份豹子般锐利冷凛的危险。

樊寂生不屑的挑眉,似乎故意要激怒他,枪口更加的逼近苏怜妤的心脏,“呵,没想到我亲爱的大哥,竟然为了这个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的女人而对我举枪相向,真是好极了!”

“咔嚓——”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樊睿斯声音加冷,“闭嘴,不许侮辱她!你敢动她试试,我不介意在樊家上演兄弟之间的血色残情!”

“呵……你可以试试!”樊寂生吹了一记流氓口哨,满心不屑。

他手里的枪口从苏怜妤心脏处移开,突的朝着天空“啪”开了一枪,又重新指住了她的太阳xue,指间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照他大哥对这个女人的宝贝程度,他对苏怜妤大概已经假戏真做了,他打赌他亲爱的大哥,根本不舍得她受到伤害!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樊睿斯的火气,蹭蹭的往上飙。

“如果我要樊氏集团的总裁之位呢?”他狡诈的眸,盯紧了他大哥的反应。

樊睿斯看到将自己以着自保的姿态紧紧环抱的苏怜妤的凄楚模样,他的心不可遏止的痛了一下,甚至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就脱口而出——

“好,放了她,我把总裁之位让给你!”

当他接到苏怜妤哭泣的求救电话,立马扔下集团的月底总结会议,不顾众多高层的不满,马不停蹄的赶回樊宅,唯恐她受到莫名的伤害,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時候开始,这个傻女人已经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了……

“啧,还真是痴情!如果有一天你清醒了过来,发现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并不是你心仪的那一个,相反你还对他深恶痛绝,你说到時候会不会很精彩,嗯?”

樊寂生撕扯苏怜妤的发,疼得她龇牙咧嘴,泪花直冒,看到樊睿斯心疼的表情,还有甘愿为她放弃总裁之位的激烈言辞,他压抑住内心强烈的不舒服感,邪气的冷笑。

“寂生,你不要管我,他是个疯子!你走开,你走啊!”苏怜妤冒着被樊寂生开枪打死的危险,拼命的对樊睿斯嘶吼。

当问到他为了她愿不愿意让出总裁之位時,她的心猛地揪紧了。

虽然知道寂生选择自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的手心还是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任何一个聪明睿智的男人,都不会傻到为了一个女人,尤其是为一个貌不惊人,甚至容颜粗鄙的女人放弃自己的大好事业,没想到他竟然连想都没想就直接选择了她。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为寂生吃了再多的苦,受了再多的磨难,也值得了!

因为他的那一句话,她宁愿让自己受伤,宁愿让自己死亡,也不愿意看到寂生涉足丁点危险……

“你放开她!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然要你对她持枪以对?”看到她泪痕斑斑的小脸,樊睿斯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樊寂生那碍眼的黑枪给拆了!

“她做了什么?还真别说,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女人做的坏事,还真得本少一件一件的细数呢!她几次三番想害死昭儿,以前的事情我可以过往不究,但是今天不知道她喂食昭儿的萨摩犬什么东西,引诱它攻击噬咬昭儿,还将病重的她推到湖里,要是我来晚一步,那本少就和昭儿可就天人两隔了……你说,这样恶毒的女人我该不该杀?”

樊寂生一字一句,字字寒刀,句句裹怨,凛寒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给秒杀。

“我没有,寂生哥哥,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昭儿……那只萨摩犬好几天没有进食了,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发疯咬昭儿,我也不是故意将她推向湖里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怜妤含屈的泪眸

渴冀的望向樊睿斯,不厌其烦的再次重申自己的冤枉,没有人相信她的清白,寂生,她的寂生,会相信她吗?

“傻丫头,我相信你!”

樊睿斯的眸光灼热闪耀,对上她渴盼的小脸,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樊寂生的握枪的手更紧了。

他们之间相互信赖的默契,还有苏怜妤对樊睿斯完全依恋的态度,仿佛一根根扎在他心底上的刺,令他抓狂,令他恼怒,彻彻底底的惹恼了他……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弄死这个女人呢?”他咬牙切齿的厉害。

“那,得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樊睿斯凛眸,更加的将枪口对准樊寂生的脑颅。

其实,在开枪的一刹那,樊寂生就已经后悔了。枪响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绞痛起来。那一块玉佩救了她的命,他反倒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真的没有勇气第二次执枪对她大开杀戒,可是樊睿斯刻意的挑衅,还有他们这对狗男女含情脉脉的对视目光,以及对苏怜妤望向他的那一抹厌恶和痛恨的眸子,却把他嗜血的杀意给硬生生的逼了上来……

两个同样能力卓绝的男人就这样对峙着,惊吓的小女人双臂环胸泪痕涟涟的抹着眼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寂生,你不能杀了苏怜妤!”

东方赫赶来的時候,两个男人的枪口已经互相抵着彼此的脑袋,一个艳如桃花,一个淡如清菊,两张相似的面孔彼此仇视着对方,眸中燃烧的火焰,几乎可以将彼此烧成一个大窟窿……

“东方赫,如果你要是来为这个恶毒的女人求情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滚了!”樊寂生赤红着眸,明显不悦。

东方赫瞅了一眼苏怜妤,然后趴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樊寂生深沉的眸光变了色泽,他若有所思的盯了一眼一直咬着下唇哭泣的女人一眼,身形俐落的收起手枪,修长的手指用力的捏住怜妤的下巴,唇角勾起一抹邪肆而精锐的笑。

“果然,心肠太恶毒的女人一般都不会有好运,看来上天不收你这个祸害,还真是有原因的!这次就放过你,如果你再敢碰昭儿一根汗毛,我樊寂生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怜妤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听完他的话后,竟然没有反应。她用手背抹去泪珠,在樊寂生铁青色的脸色中,飞一般的扑向樊睿斯的怀里,狠狠的搂住他,仿佛她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寂生,对不起,我又给你惹祸了……”她小脸上的泪痕还未曾化开。

“傻瓜,我说过,你是我甜蜜的负担。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樊睿斯揩干她小脸上的泪痕,毫不避讳的吻上她脸颊上丑陋的胎记……

“**!”樊寂生恶狠狠的低咒一声,名牌皮鞋一跺,几乎要将脚下的草坪给碾碎成泥。

他转身大步离开,决定眼不见为净,这一对可耻的贱男贱女,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东方赫若有所思的望着樊寂生愤怒离去的身影,还有草坪上这一对深情相拥的男女,嘴角咧出一抹了然的弧度。

原来,究竟还是旁观者清。

他们两兄弟,貌似真的都陷进去了,这苏怜妤究竟有什么好,他现在倒是有点忧心忡忡了……

梦幻的大**一层又一层的纱帘,在夜风的吹拂下,卷出一圈又一圈的柔美弧度。

大**昏睡中的女子,美若仙子,呼吸薄弱,绵细,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肌肤白的近乎透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尊脆弱易碎的玻璃娃娃……

“昭儿,赶快醒过来吧,醒过来后,我会好好的爱你,只爱你一个人,好不好?”

男人将女子纤细的小手握于掌心,心疼的拂过她被萨摩犬咬伤,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棱角俊美的脸尽是对女人的怜惜。

“我已经找到适合你血型的肾脏了,真是天意!我命人寻遍世界,都没有找到和你的血型身体相符合的肾脏,结果翻来找去,都快要绝望的時候,才发现要找的合适的肾源,竟然就在我们的身边,苏怜妤的肾脏竟然和你需要的类型分毫不差,你说这算不算一个意

外的惊喜呢……”

“她伤害了你,本来我要杀了她,但是没想到,她还有最后一个可利用之处……我要把她的肾移植到你的体内,然后你就可以恢复以往的健康,我们将来生一堆可爱的宝宝,昭儿,你觉得怎么样?嗯?”

他对着她温柔低喃,妖娆的唇吻了吻她苍白的额头,继续道——

“他们苏家已经被我整的家破人亡,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终于替你报仇了。苏天悯出车祸身亡,金玉环被弄得发疯,苏凝更是被卖到泰国当?妓,唯一还幸运存在的苏怜妤,也马上就要失去她的肾脏了……割了她的肾,如果她还有命活着,我就放她一马;如果她自己撑不住撒手人寰,那也是她的报应。昭儿,这样的处理结果,你满意不满意,嗯?”

虽然这样说着,樊寂生的脑海中,却不期然的出现苏怜妤痛哭着一片一片捡起破碎的玉佩的画面,她那么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堆废弃的玉佩渣滓当作珠宝,捧于手心,那虔诚的姿态,那绝望的模样,那喷洒的眼泪,仿佛他毁坏的不是玉佩,而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

他的心猛地一阵抽疼,说不出来的莫名抽疼!

想到要他放了那个丑女人,他竟然觉得胸腔之处淤积无尽的烦闷,同時也衍生一股莫名的不舍。不舍得什么呢,她**的身子吗?

她的身子已经被死囚给糟蹋了,不再像当初那样干干净净,纯洁无暇,她又长得那样一副倒尽胃口的恐怖模样,且不说性格懦弱卑微,说话从来都不敢大声言语,在他面前永远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况且她又笨手笨脚,在**僵硬的就像一条死鱼,这样一个无才无貌的丑女人,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呢?!

“昭儿,我会尽快给你安排手术,然后和那个丑女人一刀两断,我发誓!”

樊寂生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对她发誓,指甲都嵌入了床单,他想要说服自己放开她的理由,可是攥在手心里的床单被他拧的皱巴巴的,甚至被他浑然不觉中给搅的稀巴烂,可以推测出此刻的他有多么的郁结和不甘……

陷入痛苦挣扎中的他没有看到,看似昏迷中的顾昭儿紧蹙的眉毛逐渐舒展,小脸的苍白似乎也淡了下去,几许红润悄悄浮上她的小脸,她的唇角也绽露出一抹极美但诡谲的笑……

近百层的摩天大厦都隶属于樊氏集团,樊睿斯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其实辉煌的大厦顶楼,隔着办公室敞亮巨大的落地窗望去,可以轻易的俯瞰这座繁华的国际都市,以及纷繁的商业景色。

“总裁,这是公司年度财务报告表,还有一份来自佛罗里达的电子邮件!”精明利落的女秘书萧姗姗一身剪裁合体大方的女式西装,娇俏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却冷若冰霜。

她恭敬的将文件递给樊睿斯,却看到总裁办公室不知何時多了一套精致的桌椅,桌子上趴着一个素发遮面的女孩儿,她安静的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愣了一下。

“嗯,你先出去吧!”樊睿斯头也没抬,依然沉浸在文件中。

“……好。”

萧姗姗勾着头,不甘的想要瞧到那女孩的面目。

总裁素来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和女人传过绯闻,更甭提让女人在他的办公室里和他共处一室了,正想看仔细,却被猛然间抬头的樊睿斯不悦的凌厉目光给吓得垂下好奇的眸子,慌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