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安踩着还不太习惯的同款水晶高跟鞋,拖着长长的尾纱向新郎室走去。

明媚的午后,凤鸣山教堂一片融融暖意,参加婚礼的人并不多,顶多算是一个小型聚会一般。男方来的人除了郭旭她见过,其他的人都没什么印象;而女方这边,她也只是通知了几个平日里比较交好的几个女伴。

侧耳细听,似乎能听到男男女女们在教堂前的园中嬉笑的声音,穿过一道小花廊,再过去几间教堂执事的办公室就到了新郎室。

她歪歪扭扭地又走了几步,突然在经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听到其中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声,间或夹杂着有男人的低语声。

年安安听到那道声音,心中一紧,不能怪她太敏感,实在是对卓清扬的声音太过熟悉。尽管两人并没有做过太多的交流,但是他的话对于她而言仿若字字珠玑。所以不消细听,她就断定这屋内低语的男声就是卓清扬。

那哭泣的女声不用猜也知道了,肯定是刚才前来寻衅生事的美丽女子了。

原来,那女人所说的话并非是假的!

年安安心中极度的犹豫,她很想贴在门上仔细听听里面的俩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家庭的教养却不允许她做出这种听人壁角的事情来。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里面的女人突然大喊一声:“阿扬,那个女人不适合你,你忘记你曾经对我的承诺了吗?你说过你此生只爱我,只有我一个人的。”

年安安惊愕地掩住了唇,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幻,顿时有些惨白。

“一梦,我说过的话怎么会忘记,我此生只爱你,只有你。你放心,就算我娶了她,也不会碰她的。”卓清扬的话清越得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划破门楣,直直割破年安安的心脏。

原来那个女人叫一梦。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娶她?难道只是为了余远山那商业会长的身份可以支持你的选举?”一梦声音放轻了些,但是语气中仍有着浓浓的不甘心。

“我自有我的……”

卓清扬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年安安一句都没有听清,她用手掩住唇步步后退。

他只爱她,只有她!那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

退了两三步,安安的身体整个人撞向了廊中用来装饰的一个一人高的瓷瓶,“咣当”一声,瓷瓶摇晃了下,却被她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以避免倒地的厄运。

“谁在外面?”

屋内传来男人的一声利喝,随后骤然变得安静,好似先前那些细细的啜泣声,不甘的责问声,以及男人温柔如初的安抚声,都只是一场无痕的梦般……

年安安再顾不得暗自神伤,拽着裙边拔腿就朝来时的走廊冲去。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身着黑西装的俊雅不凡的男人走了出来,走廊里空无一人,可是他的眼角还是捕捉到了远处闪进走廊深处的一截雪白的裙角。

是她!她都听见了?

卓清扬眉角微蹙了片刻,随着屋内女人跟了出来,一双纤臂攀上他的脖颈,他脸色缓了缓,轻轻扯开了女人的手臂,暗自叹息了下--

听见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总好过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