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晚上吃饭的点,这北京的环路上就堵得越是厉害,年安安坐在后排闭着眼睛,心里打定了主意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

袁响这个猴儿般的性格可就呆不住了,硬是扯着卓清扬聊天:“卓哥,我就不明白了,你比我还大两岁,怎么卓伯伯就不成天催着你结婚呢?你看看我,现在每天被我爸逼得死去活来。真是一天都不愿意呆在家里。”

卓清扬看了他一眼,声音里突然裹挟了一丝得意:“你怎么知道我没结婚?我都结婚三年了。”

这下不仅是袁响惊讶了,就连后排闭着眼睛假寐的年安安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他这么说是想暗示什么吗?

“卓哥,看来嫂子也是个厉害的女人啊,竟然能够虏获你的心,这北京城里的人我是见过不少,像你这种酒色不沾的可真是极品了。嫂子真是有眼光!”

“是啊,她的确是个厉害的女人!”

卓清扬听着他的夸赞,心中甚是得意,眼睛瞟了瞟后视镜,向着后面的年安安挑了挑眉。好像在说,你看你放弃了多么好的男人?

年安安知道他是故意的,心中越发不想理会,索性将头扭向窗外,再度闭上了眼睛。

不算远的距离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到,等到达贵宾楼的时候,三人都被这拥堵不堪的交通折腾得有些疲惫了。

袁响虽然性子是极其活跃的人,但是家教礼数都十分的好,一下车就帮着年安安开门,走在前面引路,开门,十足的绅士做派。

走进特殊贵宾间,年安安这才知道所谓的庆功宴倒像是一场小型家宴一般。到场的人除了袁司令员她是见过的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应的脸生。

“哟,今天清扬怎么也有空来?”

袁响皱了皱眉头:“爸,不是你让我这几天带卓哥在北京城里逛逛吗?你说今天要喝酒,卓哥怕我不能开车,专门送我们过来的。”

“哦,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今天我们给安安庆功,清扬你也在正好是锦上添花啊!”然后姑个。

站在后面的年安安盯着前面的卓清扬的背影,这时才知道原计划中卓清扬并没有要来的,真是为了送袁响?还是为了自己呢?

“卓清扬你们大家都知道了啊,卓部长的独子,也是咱们明港最年轻的财政司司长。还有,这一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年安安……”袁老二见三人陆续进门,连忙招呼着满屋子的宾客关注了过来。

这个架势不仅是年安安懵了,就是袁响这个自家人也有些发晕。

“姑妈,大伯……今天吹什么风,怎么大家都来了?”

“什么叫吹什么风,你这小子就是这么不会说话,这不都是为了给安安庆祝吗?安安在北京也没个亲人照料,这不,我介绍家里叔伯和安安都互相见个面,以后安安有什么事不是也可以帮得上忙嘛?”

袁响听着父亲自圆其说的解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这个爹盼着他结婚都快盼疯了,这次竟然为了促成他和年安安的关系,不惜把家里的三大姑八大姨全都招来了。虽然他对这个女孩子的确很满意,可是也架不住家里施加如此大的压力啊!

安安面对袁响的一众长辈很是局促,但是人前又不好失了礼数,于是只得跟着袁司令员一个个的认识,打招呼……

等到大家终于都在桌上坐下,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位置似乎也是专门排好的,安安正对着主位上的袁司令员,左边是袁响,右边是他的大姑妈,而卓清扬则被安置在了袁老二的旁边。

“快,袁响,你赶紧给安安夹菜,人家初到北京,这里很多的官府菜做法复杂,你好好给安安介绍一下。”

“爸,你也说了做法复杂,我哪里知道怎么做的啊?”袁响和安安对视了一眼,对她眼中里一闪而过的捉狭看得分明。

“袁叔叔,其实我以前在北京上大学,呆过四年,这座城市还挺熟悉的。”她也算是为袁响解了围,两个人默契地相视而笑。

一旁的姑妈看得分明,瞧着这对孩子越看越顺眼,不由得添油加醋地说道:“你们看,他们俩是不是很登对呀!”

在众人的微笑附和中,袁老二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可是却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喜庆祥和的一幕。

大家随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竟然是卓清扬将面前的酒杯不小心撞翻在玻璃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失礼了!”卓清扬平静地扫视了一圈,淡淡的开口抱歉,随后就状似随意的招来身后的服务员来清理桌面和酒渍。

年安安看到他略失冷静的脸,心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小事小事,来大家继续吃菜!”

酒过三巡,大家喝的高兴,言谈也都放开了许多,姑妈也开始借势对年安安的个人情况进行打听。当她无意中问道安安的父母时,安安脸上便显得有些尴尬,“姑妈,我父母已经去世了。”

“啊,这样啊,真是对不起,对不起,看我喝了两杯酒脑子都糊涂了……”

袁响在一旁见安安越发不自在,心中好似找到了同命相怜的同伴一般,升起了几分怜惜。

“安安,我去洗手间,你要不要一起去?”

“也好!”正好借机离开这怪异的氛围,年安安是求之不得。pjua。

俩人便极有默契地相继起身,与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出去了。

“这里面就有洗手间,他们跑外面去做什么?”大伯奇怪地问道。

其他人也是纷纷觉得奇怪,只有姑妈一个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诡秘地笑容:“年轻人爱做的事情你们这些老头子还是少打听的好。”

“哦,是这样……明白了,明白了……哈哈!”大家仿佛受到了高人指点,一个个面露神秘的喜色,纷纷附合。

卓清扬对桌上热闹的气氛仿佛充耳不闻,闷闷地端起酒杯就急急地灌进了喉中。

“哎,清扬,你刚才不是说要开车不能喝酒吗?你这可一下子灌进去三两白酒啊!”旁边的袁老二见他如此豪迈,言语中虽是劝说,实际上却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