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港这个地方,是赫赫有名的购物天堂,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买不到的。

东西多了,对于安安而言,反倒是不好挑了。以前在北京读大学的时候,只要她假期回香港,不止是班上的女生,就是外系的都会闻风而至,让她帮着带东西。但是那个时候大多也就是带些护肤品之类的,毕竟学生们财力有限。

想到要给卓清扬的父母挑礼物她还是有些发怵,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不说,就是听也不曾听过,他们是什么身份,多大年纪,喜欢什么,竟然是一无所知的。

转了许久,年安安最后也没想到买什么。

“不用太紧张,挑选礼物本就是代表你的一番心意,平时他们也不缺什么,你看着什么好就拿了吧!”卓清扬见她在一家金饰店门口停下脚步,于是便顺势将她拉了进去。

挑来拣去的,最后总算是找到一条款式既不落俗套又不会太张扬的金链子,下面带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金莲花,外形看着好而且寓意也好。

随后安安又带着卓清扬走了很远,在明港的一家老字号买了上好的人参,燕窝以及一些海味。

老板与她甚是熟稔,一见她就笑眯眯的打招呼:“又来给你妈咪挑燕窝了?上次的吃着如何?”

年安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卓清扬一眼,笑着对老板说:“您给我挑的自然是上好的,今天是给我公公婆婆挑的见面礼,您可得给我选最好的。”

“嗨,一阵子不见,小姑娘竟然嫁人了。”老板呵呵一笑再看看她身边高大的男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卓……卓司长,您竟然回来我们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莫非,你就是卓司长的新婚妻子?”老板一只手拍在自己的大肚子上,一脸的诧异,“我给你拿最好,最顶级的燕窝去,一定包他们喜欢。”

置办齐全,卓清扬便温文有礼地朝不断围观过来的人群挥手致意,而后又表明自己是为了私事。年安安看着他一脸和煦的微笑十分有耐心地同老人家说话,心头竟然莫名的快乐起来。

俩人手中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装,向停车场走去。

“你在路边等我一会,我去取车。”卓清扬将手中的包都放在她脚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便向里面走去。

大约是从昨天到今天,卓清扬这样状似亲昵的举动与话语太多了,安安明显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她的心在他的温柔攻势下逐渐软化了。

“年安安。”如梦靥般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安安转身看去,面前正站着前天跑到她家里耀武扬威的女人--温一梦。就在一瞬间,安安平静的脸上一下子便充满了戒备与敌意,这一次,她又想做什么?

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是,温一梦今日穿着十分朴素,只着了一件素色的衣裙,身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首饰。看着安安,她嘴角扯出的笑容比起两天前那副张狂与嚣张,此时只剩下沉重的凄楚与难得一见的卑微。

“年小姐,我之前并不是有意想去打扰你,伤害你,我一次次的找你不过就是因为我爱他,爱他爱得发疯了一般,我最美好的七年光景都给了他,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工作,也没有自己的朋友,生命中只有他。年小姐,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吗?”

年安安若是执着倔强起来,也是个遇强则强的人,温一梦想耍横在她身上永远都讨不到好,可是这番声泪俱下的表白,硬是让她不忍再听下去:“温小姐,你应该清楚,在我们这样的关系里,清扬才是占主导地位的。你一次又一次的骚扰我是没有用的!”

她默默叹了口气,到底对同样身为女人的温一梦就是狠不下心去说难听的话。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女皇还是乞丐,身份财富可以将他们划分出等级来,可是爱情却不可以。

“年小姐,我只想说……”温一梦眼里含着急切的光,苦涩难辨却又是难以开口。

年安安大约能猜到她此番来又是因为孩子的事,到现在为止,对于这件事情她都不清楚卓清扬是否知情,若是知道后又会如何处理呢?

“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她将头扭到一边去不再看温一梦那处处可怜的模样。

“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把阿扬还给我!你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太太了,我不奢求能做他的妻子,只需要在私下给我一个位置就好。”

“温一梦,我说过了,这件事我管不了!”年安安听着她高一声第一声的哀求,只觉得心头一阵又一阵的慌乱。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只要你点头同意,阿扬那边一定没问题的。你就可怜下我,可怜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吗?他毕竟是阿扬的亲骨肉,难道让他从小就失去父亲吗?”温一梦真的哭了出来,好似下了决心一般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年安安只觉得又是一次当头棒喝,眼睛不由自主地就朝她的小腹看去,可能是月份太小,又可能是长裙掩饰得太好,这样看去竟然完全看不出肚子有什么异样。

如果说上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想着自欺欺人的躲起来,那么此刻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被她逼迫着听这样的话,就好似被迫关进了冷藏库,整个人从脚趾头到心里都凉透了……

“清扬……清扬他知道这件事吗?”安安颤抖着发出声音,如果真的是卓清扬的孩子,她应该不会敢捏造谎言的。

“他……他已经知道了!”温一梦话音一落,年安安如遭雷击。

她上前一步,抓住安安的胳膊:“因为你在,他不肯要我,如果你同意,他一定会为孩子负责的。所以现在我只能来求你……求你!”

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攀着她的胳膊哀求着,可是她却怔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