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时,兰心洁手机上收到杜博秋发来的短信,依旧在臻宝阁的那个包间。尽管不知道杜博秋的用意何在,兰心洁心里大概也有了底,要么是继续合作,要么就是撕破脸皮,只会有这两个结局。

下班高峰,城区的主干道自然不可避免的堵车,兰心洁坐在车里看向窗外。手机在手心微微震动着,与掌心接触发出苏苏麻麻的感觉,“心结,晚上你有空吗?”电话那头,谷梦凡试探的问。

“我想今晚可能不行,我已经有约了,下次吧。”兰心洁拒绝。

“好。”简短的说了句后,谷梦凡便也收线了。

到达臻宝阁时已比预定的时间晚了近40分钟,兰心洁不会为此而感到抱歉,随着咨客一起到了杜博秋预约好的包间,推门进去时杜博秋已经在品红酒了。

“路上塞车,所以来晚了。”兰心洁解释了两句变落座,“我想,杜总今晚约我来这里怕不是吃饭那么简单吧。”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聪明,可有时女人太过聪明了也未必是件好事。”杜博秋晃了晃杯子里的**,“你的戏做的很足,连我都差点被你骗到了。”

兰心洁闻了闻杯子里的红酒,辩驳,“杜总说笑了,我不过是仲恺里的一个小职员而已,哪有本事在您面前演戏。若说演戏的话,那可是演员们的职责,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杜博秋浅笑,“你很聪明,知道程枫不可能那么轻易上钩,所以故意卖了条半真半假的消息给他。程枫多疑,我也是,所以你的话真假各半,我之前都小看了你。都说无毒不丈夫,其实最毒妇人心。为了得到我手里的的股份,你不惜冒那么大的风险下赌注,如果赢了,我会乖乖吐出股份,你会坐收渔人之利;万一败露,你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大不了就是把责任推出去而已。”

兰心洁啜了口红酒,“其实我早就提醒过杜总您,我是女人,不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你和我表哥联起手来出卖我,这口气不出我也太逊了。所以你应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玩了点花招,程枫怎么肯乖乖的就范。与其把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送回去,倒不如便宜我这个合伙人是不是。我不是杜牧含,在事业上没有那么多的雄心抱负,我只是个不服输的小女人而已,我要试试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赢你。”兰心洁不置可否,“我想,我做到了。”

“这一仗,我输得心服口服,所以这顿饭是给你庆功的。”杜博秋举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其实输了就是输了,你不必觉得没面子,况且我的赢也不完全是胜利,振兴能不能复盘还要看二少是否肯助我一臂之力。”兰心洁莞尔一笑,与他碰杯,“我就知道,二少绝不是个记仇的人。”

“你不必给我戴高帽子,振兴能否复盘其实最关键在你。你的一箭双雕果然奏效,表面上你替我除掉了程枫,其实你是间接的帮他一起逼着我做了我不喜欢的事情;紧接着,你又把西亚的项目卖给了富泰那边,从而嫁祸给谷翘楚他们。一天之内,让我被这些事情缠得焦头烂额,你果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杜博秋说这些话时,脸上仍旧是不动声色的,一时也叫人捉摸不透。兰心洁听出他话中的问罪之意,“其实西亚的事情是可以避免的。只不过,是谷翘楚太不知好歹,居然让薇薇安拿了份资料去嫁祸我。我想,既然她们唱了开场,我总不好打退堂鼓,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唱下去。”兰心洁拿起餐具慢悠悠切着牛排,“西亚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其实主动权就在二少的手里,只要二少能帮我达成所愿,我想西亚这个项目一定会重新成为仲恺的项目。”

杜博秋也放下了酒杯,“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在饭桌上谈论公事,可是每次又免不了的不扯到公事上去。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替我收下那个烫手的山芋,至少梅素馨眼下不可能再从我这里讨到便宜,所以我也不算输的一败涂地。至少现在还可以和你这个第二大控股人一起共进晚餐,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

兰心洁回以他微笑,“我很期待我们的重新合作。”杜博秋的轻易放手还是让兰心洁多少感到意外,毕竟西亚也不是个小项目。眼下,仲恺和MG的重组势必会给江北的经济带来大幅度的提升,同样的,仲恺的股价也会与此同时登上另一个新的起点。难道说,杜博秋早已经将一切都算计在内了?

越想只会觉得头痛的地方太多,与其这样不着边际的瞎想不如静观其变,如此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晚饭过后,杜博秋照例送了兰心洁到楼下,“送给你的。”临下车前,杜博秋将一个礼盒送给兰心洁。

兰心洁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收下了,“你不问问我送的是什么?会不会像程枫那样无聊的在送你的礼物里装窃听器。”杜博秋反问她。

“杜二少送的东西必定都是好东西,所以还是等我回去拆了就知道了。”兰心洁笃定的回答,又嘱咐他:“路上小心,我上楼了。”

杜博秋答应着,见她的房间亮起灯后才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