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姐从咖啡馆出来原本是要打电话给兰心洁晚上做什么菜,从咖啡馆出来意外发现手机的电量不足。回身看了眼方才咖啡屋临窗的位子,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就算谷翘楚今天不来找她,她也没打算要把真相说出来。更何况,杜博秋和兰心洁的感觉就目前来看还算融洽,晚一天知道,伤害又会减少一分,如此,倒也不算什么造孽的事情。

电梯迟迟没来,荣姐怕耽搁了晚饭的时间便也直接去了楼梯口。

转弯的楼梯口,忽然有人从身后重重推了自己一把,荣姐的整个身子失去重心的摔了出去。最终意志涣散的倒在楼梯的平台上,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她的身边,似乎在说:“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只能怪你知道的太多,而且又不肯合作。”

本就不是用餐时间的楼道内人迹稀少,又因为是旧物业,所以物业设施并不齐全。那人行凶过后压低了帽檐,迅速离开了事发地点。

***

兰心洁下楼时楼下一片昏暗,荣姐并不在家里。荣姐从来就不是个没有交待的人,兰心洁的心里涌上一层不祥的预感,拿出手机兰心洁拨通了荣姐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并没有接通。难道,荣姐的忽然失踪跟谷翘楚有关?

正当兰心洁在花房外一筹莫展的时候,兰心洁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竟然是谷翘楚。兰心洁一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于是按了接听键,“别太紧张,我打电话过来只是一番好意。你们家的佣人荣姐应该还没回来吧?现在上了年纪的人很容易一个不留神从楼上摔下去的,我看她这个点了还没回去的话,多半可能是摔死在了哪个角落,你记得去帮她一把才是。”

兰心洁不悦地蹙眉,“你又想玩什么花招,只管明说。”

“在你面前我还有什么花招可玩,我只是提醒你身边有条忠心的狗的确很得力,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失去了这条狗,你预备怎么走接下来的日子。”谷翘楚的语气异常轻松,“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做的就是等通知吧。”

说完,很快便也挂断了电话。兰心洁挂了电话又将谷翘楚的话回味了一遍这才发现破绽,当即回拨电话过去,谁知谷翘楚的手机已经转接留言信箱了。

容不得多想,兰心洁在房间一通胡找才找到了家里的备用车钥匙,心中一直默念:荣姐,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发动车子前,兰心洁报了警。既然谷翘楚敢把事情做绝,她也一样敢把事情闹开。

见兰心洁上钩了,谷翘楚又给杜博秋去了个电话,“我知道你不想接我的电话,不过今天你如果不来的话我怕你会错过你人生中最精彩的一出戏。我听说有人要对荣姐不利,而且我还约了那个人出来见面,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来看看。”

电话并不是杜博秋亲自接到的,艾米拿着手机看向在会议室开会的杜博秋,听谷翘楚刚刚那番话,似乎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艾米一直也猜不透谷翘楚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于是敲了小会议室的门走到杜博秋身边将刚刚电话的内容汇报给他听。

杜博秋听后便吩咐会议室众人:“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明天上午十点前我希望看到各位交给我的报表。”交代完,便也带着艾米离开了会议室。

“电话什么时候打来的?”杜博秋问,“刚刚。杜太太一向喜怒难测,我怕她这次又做了什么刁难心洁的事情,况且心洁最近才做过手术,医生也交待过术后情绪不宜有太大的波动。”

艾米将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给杜博秋打完电话后,谷翘楚站在振兴的办公室内俯瞰脚下的广场:如今万事具备,只欠兰心洁和杜博秋这两阵东风了。只要他们一来,这出戏才能更加的出彩。

将车开到停车停好,兰心洁冲进了振兴的大厦,眼前她已经顾不得公司上下所有人异样的眼光,有一点她知道,就是不能再让自己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

谷翘楚的办公室还是谷梦凡先前做过的那间,兰心洁冲了进去端起咖啡就泼向谷翘楚,“原来你也就这点能耐吗?没办法对自己痛恨的人下手就要对她身边的人下手?谷翘楚,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手段真的还是很低级。如果你再敢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看着满身的咖啡污渍,谷翘楚平静的笑了起来,“我记得,这应该是你第二次把咖啡故意倒在我身上,好在我知道你的脾气,所以早就换了杯冷咖啡。”稍顿了顿,谷翘楚复又说:“你猜猜,如果杜博秋知道你刚刚冲进来的这幅嘴脸,你说他的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是什么滋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早就没得玩了。”兰心洁指着谷翘楚一字一句的说,声音却足以让谷翘楚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装了针孔摄录机,我们交手那么多次,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到的话,恐怕我自己都会怀疑自己的智商。”谷翘楚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也就是说,就算今天被你找到任何的借口糊弄过去的话,只要我把影碟交给杜博秋的话,你才真是的没得玩了。”

“卑鄙!!”兰心洁微笑地送了两个字给谷翘楚。

“对付你,什么办法都不为过。”谷翘楚笑得愈发得意,“我真的很期待我丈夫待会儿来看到你活灵活现的站在他面前时的情形。”

杜博秋因为担心兰心洁会出事,一路上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才到了振兴大厦,“杜总,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请您给杜太太留点面子,毕竟公司人多嘴杂,许多事情从您这儿传出去就变了味儿,而且对心洁日后的名声也不好。”

“我自有分寸。”杜博秋淡淡地说了句。

兰心洁亦是满脸明媚的笑意:“其实我也在想要用什么方法让杜博秋看清事实,可惜的是,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只能让杜博秋更加的讨厌你,我就不同。我只是在那场车祸的现场做了一点点的手脚而已,杜博秋的心就死心塌地的靠向了我这边。我想仅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锦州的开发案是我给程枫的,可是在杜博秋心里想到第一个出卖他的人就是你;我只是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给程枫听,他就把所有的涨水泼在了你的身上。你以为自己做这么多就真的能让杜博秋离开我,我告诉你,你错了!你这么做只会让杜博秋和我的心靠得更近,而且我折磨他的时候也就可以做到毫无顾忌!!”

谷翘楚的目光落定在门口处,似有感慨地说:“是啊,你的确可以做到毫无顾忌,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当你没说过今天的这番话。”

兰心洁基本不用再去回头确认杜博秋是否站在门口,也不用再去他到底会用做怎样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杜博秋,不知道我今天为了准备的这出戏精彩吗?”

杜博秋的目光牢牢锁定兰心洁已经无恙的双腿,艾米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间里的四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着,约莫一分钟后,兰心洁这才转身,若无其事的看向杜博秋,“之前我还在烦恼要用什么样的手段让你彻底看清自己活得是多么的愚蠢,还有你那些所谓的真心在我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今天之前,我或许还想要怎么在你面前装一个贤妻良母的好角色,可是今天之后我不用再想这样的问题。”兰心洁嗤笑,“该看到的你都看到了,你还是别辜负了你太太的一番好意。”

“锦州开发案其实是我故意卖消息给与仲恺实力不相伯仲的几家公司,我知道,只有这样次挑唆你们父子反目,让你不再信任任何人。你不在相信身边的这些人,那么我兰心洁将会是你生命中最最重要和值得信赖的那个人。”兰心洁平时杜博秋愤怒交加的眸子,“你害死了景欢,如果不是为了替景欢报仇你以为我还会再回到你身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兰心洁笃定的给出了答案,“原因只有一个,我恨你。是你害我失去了一切,如果不是你当年处心积虑的吞并我爸爸的公司,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的把我当猴子一样的戏弄,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景欢、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儿……”

“够了!!”杜博秋痛心地看向兰心洁,兰心洁却是冷漠地看向他,“可是我还没说够!从我接近你的那刻起,我就是要拆散你和谷翘楚的,你们第一次订婚的当天就是我做的手脚。我要让全江北的人都知道谷翘楚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狐狸精,我要接近你报仇,怎么还可能让别的女人留在你身边。你,只不过是我用来复仇的一个工具。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包括收购MG的股份,如果不是我们从中调停的话你以为你真的能拿到那些股份。我曽经想过忘记所有的事情和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后来我发现一切都是我太天真而已。幸好,是你让我看清了你们杜家人的真面目!!”

见杜博秋的脸色一份份的冷下去,兰心洁脸上的笑意就愈发的肆意,“我还要告诉你,这些年来我重没爱过你,重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