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姐将病床重新铺好,杜博秋把兰心洁抱回**,“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千万别干傻事。”

兰心洁躺在**苦笑的点头,“我会的。”

“荣姐,你再去把粥热一下。”杜博秋吩咐荣姐,“好,我这就去。”

荣姐离开后,杜博秋拧了条干净的毛巾帮兰心洁擦手,“我已经接管了仲恺,以后我再也不用任人摆布了。我没把仲恺的招牌换了已经算是顾及父子情意了,如果他们还敢逼我,我也不会再退让了。”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并不值得你这么做。真的……”兰心洁哽咽,杜博秋却握着她的手,“傻话,你怎么可能不值得我这么为你。”

兰心洁的手指停在他微皱的眉峰上:“我,希望以后的你能多些笑容。就算是为了我,也一定要保留这份笑。因为,它就是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杜博秋疼惜的在她额头烙上一吻:“心洁,不管以后的日子会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至死都不会离开。”

兰心洁在心里冷笑:杜博秋,那你就死好了,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让你死得痛不欲生。我要亲手毁掉你一手打拼下的仲恺,我要你也一尝当所有的事都在你眼前消失而无能为力的感觉。

“答应我,别做傻事。”杜博秋喃喃地开口,兰心洁安静的点头,“我会的,他们越是想让我死,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杜博秋低头吻住她的手,“我去看看荣姐那边好了没有,等我回来就有吃的了。”杜博秋起身准备离开时,兰心洁拉住他的手,“早点回来。”

“嗯。”杜博秋答应了一句便也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后,兰心洁取出早就藏起来的刀片,银色的刀刃折合太阳的光线显得分外刺眼,锋利的刀片狠狠的割了下去,殷红的血悄无声息的蜿蜒开来,如血色的蚯蚓一条条潜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呀!!”

“嘭!!”

眼前的光晕越晃越开,兰心洁瞳孔的视线也越阔越大。

兰心洁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花园中,四周鸟语花香,美得几乎不真实。正当兰心洁努力回忆自己在哪儿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小个头儿的人远远冲兰心洁笑:“妈妈……妈妈……”

“景欢……景欢……”兰心洁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朝那个小人儿跑去,“宝贝儿,你都去哪儿了,想死妈妈了。”兰心洁用力的抱着景欢小小的身子,“孩子,以后都别离开妈妈了好嘛?再也别开妈妈了。”

“妈妈,你怎么来了,爸爸呢?”景欢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问。

“爸爸,爸爸最近身体不舒服在住院了。”兰心洁抹去眼角的泪珠,“等爸爸病好了妈妈让他来看景欢好不好?”

“好啊!”景欢欢欢喜喜的答应了一句。

失而复得的心情对兰心洁来说比复仇后的快感更重要,抱景欢抱得久了,兰心洁觉得胸口湿漉漉的一片,只听景欢脸色苍白的说:“妈妈,我冷。”

“景欢,不怕,不怕,有妈妈抱着你就不会冷了。有妈妈抱着你就不会冷了。”兰心洁发现手上一片鲜红,“景欢,别离开妈妈,别离开妈妈好不好。”

“妈妈……我疼……”

“景欢……景欢……”

景欢小小的身子越来越远,兰心洁越是想要抓住她便越是无能为力。四周忽然一片漆黑,远远的有一束强光刺过来。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在那个女人那里受了气就冲着我撒气,我是你女儿,不是你养得狗。你高兴就夸我两句,不高兴就让我滚。你如果我还有人性的话就别再跟那个女人勾搭在一起,我妈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

“啪!”

“我是你爸,你怎么说话的。”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儿,“我的事情还轮不上你来管。你看看你全身上下还有哪一点像个人,我花这么多心血供你读书就是让你出去当个小太妹的吗?你要是再给我散德行的话趁早死在外面得了,我兰振国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给我滚,滚!!”

“我是不争气,但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为了那种不要脸的烂女人逼死我妈,现在还恨不得我早点死。我知道,我碍你的眼了,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碍事了。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花你一分钱,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无关,兰总!”女孩儿恶毒的看着中年男人,“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死在你家门口的。我会死得远远儿的,绝不给你丢人现眼。到时候警察局让人去认尸的话你别亲自来,只管让你的情妇来看看你亲生女儿的下场。”

“滚!!”中年男人怒不可竭的指着门口,女孩儿横冲直撞离开了别墅,跟着一群社会闲散青年骑着机车离开。

二十九层的办公楼,有个神情落寞的男子站在围栏外围,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爸,危险。”

兰心洁极力的喊了声,然而却是半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爸……爸……”兰心洁无措地跪在地下,泪无声无息的爬满脸颊。

“爸……爸……”病**,兰心洁痛苦的呢喃。

“荣姐,换条毛巾来。”杜博秋揭下毛巾扔在一边,荣姐连忙递上毛巾,“先生,我还是去叫医生来吧。兰小姐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如果再高烧不退的话,恐怕……”

杜博秋将毛巾重新敷在兰心洁的额头上,“不行,医生说再用药的话只会影响接下来手术的恢复,我一定会让她重新站起来的。”

“这两天您一直吃不下、睡不好,这样的情况是我们谁都不愿看到的,您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才行。”荣姐开解杜博秋。

“我还可以的。”杜博秋疲倦的笑,“你回去帮我拿两套换洗的衣服过来,再准备点吃的,我怕待会儿心洁醒的时候饿了。”

荣姐纵然有再多的话要说也只得如数咽回去,“好,那我晚些再过来。”说完,便也离开了。

“妈,别做傻事啊……别做傻事……”兰心洁的手紧紧的攥着床单,呼吸亦变得急促起来。

杜博秋反握住兰心洁冰冷的手,“有我在了,别怕。有我在,有我陪着你了心洁。”

黑暗的尽头,隐隐有声音传来:

“心洁,回来吧,有我陪着你呢。”

“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在。”

熟悉的笑容在眼前一晃而过,兰心洁站在原地看着那一纵即逝的笑容,“梦凡,是你嘛!”那身影迅速离开,兰心洁追了上去,“梦凡,等等我……等等我……”

“等等我……等我……”

兰心洁用力的握着杜博秋的手,双眼睁开的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心洁,你总算醒了。”声音的主人一脸欣喜的看着终于苏醒的兰心洁。

看着那双晶莹的眸子兰心洁知道方才那一切都只是梦而已,“我,睡很久了吗?”

杜博秋喜极而泣的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摇头:“没有,只是睡了两天而已,只是两天而已。”

看到手腕上裹着的纱布,兰心洁苦笑,“我又任性了一次。”

“别说傻话。”杜博秋责备她,“我已经替你预约了澳洲最好的医生,等你身体好点了我们就过去手术。那个医生是澳洲当地最权威的主刀医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兰心洁将手放在杜博秋的手里,“你瘦了。”“你没事就好。”杜博秋的语气很淡。

“我光顾着说话了,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点粥。”杜博秋拍了拍兰心洁手,转身去盛粥。

荣姐去请了医生和护士过来,护士照例给兰心洁量了体温,“基本退烧了,而且发炎的伤口也消炎了。”查看之后,医生又交待:“记得饮食要清淡,而且伤口处也要勤换药。”

“医生您放心,我们一定勤换药,而且注意饮食。”荣姐满口答应。

“多注意休息,我们晚点再来查房。”交待完,医生便也带着护士离开了。

杜博秋轻轻吹了吹粥,“先喝点白粥,等好了之后我让荣姐煲你喜欢的皮蛋粥。”

兰心洁刚刚醒、身体还虚弱,荣姐给兰心洁的身下垫了两个枕头,“这是荣姐腌的泡菜,下饭还不错。”

“还是让我来吧。”荣姐欲接过杜博秋手里的瓷碗,“没事,我来就好。”杜博秋舀了勺粥送到兰心洁嘴边,“还是让荣姐来吧,你去休息一会儿,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兰心洁颇为心疼的说。

“等你吃完我再去休息。”杜博秋笑着坚持,如此兰心洁也不好说什么。

“好。”兰心洁浅笑地点头。

亲自喂兰心洁吃了一碗粥杜博秋这才去了外间的休息室休息,荣姐拧了干净的毛巾给兰心洁擦手清洗过后,才坐在床边削苹果,“这些本来不该我来说的,可是不说出来我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先生最近除了在公司加班其余的时间都守在医院里,老爷让他回家他不回,公司的董事来找他他也不管不顾。就这样守在医院一刻也不肯离开,医生说用药会损害坏死的神经,他就一盆又一盆的拧着毛巾。自己的身子也不管不顾。”说到这里,荣姐也忍不住叹息起来,兰心洁知道她的意思,“荣姐,我不是个冷石心肠的人,你说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你记得多做些好吃的给我补身体,我想快点好起来,那博秋也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荣姐听后欢欢喜喜地答应了一句,“唉,我中午回去就准备。”

兰心洁浅笑着拿起一块水果默然地看向窗外早已明媚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