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杜博秋熟睡后,兰心洁换上睡袍蹑手蹑脚的进了书房,拿出手机将规划图纸上的图片一一拍下。将图纸放回原位,兰心洁查看了手机里的图片,既然锦州这个项目从从前一个人人嫌弃的烫手山芋一跃成为赤手可热的项目,想必各家单位也都在极力的竞争这个项目。

抹黑带上书房的门,兰心洁转身时发现杜博秋冷不丁的站在她身后,“这么晚了,你不睡怎么到书房来了?”

兰心洁心中虽然惊慌,却是沉的住气的扬起一抹笑,“看你睡得跟猪头似的,所以我就想着偷口酒喝,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小馋猫,说着说着把我肚里的酒虫也勾了出来。”杜博秋牵着兰心洁打开书房的灯,喝点红酒,晚上才能睡得更香。

“嗯。”兰心洁微微点头,随手将手机塞进沙发的角落,杜博秋拿出红酒杯递了只给兰心洁,“如果不是你说,我差点忘记了书房里还存着红酒呢。”兰心洁把杯子放在一边,抢过杜博秋手里的红酒,“一杯杯的喝最没意思,还是这样喝才过瘾。”说完,拔了瓶塞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

“咳咳咳……”喝的太急了,兰心洁被呛得直咳嗽,“瞧你,慢点喝。”杜博秋轻轻排了排她的背,“光有酒却没有菜也没什么意思。”

“我让荣姐给我们做几个菜。”杜博秋边说边准备去楼下叫荣姐,却被兰心洁拦住了,“这个点了再把荣姐吵醒了反而不太好。我记得晚上还有些菜,你等我会儿,我去楼下拿。”

“我陪你一起。”杜博秋自告奋勇的说。兰心洁干脆拿上酒,“正好去餐厅,省得我们跑上跑下的麻烦。”

兰心洁将冰箱里的菜一一端了出来,杜博秋已经不记得了上一次这样温馨的场面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兰心洁转身时发现杜博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怎么,我脸上长花了?”

“不是。”杜博秋摇头,“你越来越有家庭主妇的样子了。特别现在这样儿,明明我们是在自己家里喝酒,却偷偷摸摸的。”

“那你别吃、别喝,看着我吃独食好了。省得明天报纸头版头条都是:仲恺掌舵人在家喝酒却被当小偷抓了,不但挨了顿打而且还破了相,脸上还肿了这么大一个包。”兰心洁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杜博秋被她的话惹的直发笑,“好了好了,杜太太,请问我现在可以动筷子了嘛?”

兰心洁拿了双筷子给他:“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就让你喝点吧,别喝多了,省的明天起不来到时候董事局的董事们对你兴师问罪。”

酒酣耳热之际,兰心洁看了眼同样微有醉意的杜博秋,“从前,我总是跟自己说,不管多艰难只要咬牙走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从景欢离开我之后,我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事情早就无法回头。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你的身上有着整个杜家的荣辱和几千号员工的饭碗,我身上也有着必须完成的使命。莫景尉告诉我,你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当初为什么分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幸好我们终于冲破重重难关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让你受委屈了。”杜博秋满脸歉意的吻了吻兰心洁的掌心,“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好好的爱护你。”

“如果你找到了害死我们女儿的凶手,你会怎么做?”兰心洁的眼神悠地冷了下来,“假如有天我找到了那个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会一点点的消耗他的精力,慢慢的折磨他,一份份的夺走他最珍惜的东西。报复一个人,最普通的办法就是要他一命偿一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这个人的喜怒哀乐。你让他高兴他就高兴,你让他不高兴他就高兴不起来。”

“如果找到了害死景欢的凶手,我一定杀了她!!”杜博秋亦是满目凶光,兰心洁却笑出了声,“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杜博秋又喝了口酒,便也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起来时,兰心洁觉得头疼的厉害,荣姐见她醒了端了醒酒汤上楼,还拧了条热毛巾给她:“先生走的时候交待了我熬碗醒酒汤给您,说是晚些时候会打电话回来。”

兰心洁擦了擦脸,“博秋什么时候出门的?”

“走了一个多钟头了。”荣姐看了下时间,“中午不用做我的饭了,他起得早,我准备中午去给他一个惊喜。如果博秋打电话回来问起来,你就说我还没醒,千万别说漏嘴。”

荣姐欢欢喜喜答应一句:“知道了!”

把醒酒汤喝光,兰心洁开始洗漱,换好衣服后便拨通了程枫的电话:“程总,好久不见,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出来见个面。”

“兰小姐,你能给我打电话真是让我意外。”程枫不疾不徐道,“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听说杜博秋已经决定离婚了,看来你是熬出头了。”

“我知道,谷翘楚肚子里的肉是你的种吧!别跟我装孙子了,我有笔交易想要转手,我知道锦州开发区的项目现在可是人人要抢的肥肉,如果不是念着你和我还有些交情,我才没工夫给你打电话呢。来不来随你,我想杜博秋虽然知道谷翘楚外面有野男人,恐怕他也很难想得到谷翘楚的姘头是程总您。”

“女人,有时候还是别太聪明了。”程枫的语气略微转还了些,“我想起了大观园里的王熙凤。”

兰心洁嗤笑,“我自问还没那个本事,至于愿不愿意接这单生意完全是程总自己的意思。谷翘楚那女人疯起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这点你不是不知道。我看你这次回来也是有备而来的吧。我想,你应该是安排了眼线在杜博秋身边的,要不然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谷翘楚搭在了一起。我去你办公室找你,记得准备好咖啡,我最近变得很没有耐心,怕时间一久会做了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来。”

“好。”程枫爽快的答应。

挂上电话,兰心洁冷笑的把手机扔在梳妆台上。

开车到了程枫下榻的酒店,兰心洁下车将钥匙交给保安,自己搭乘电梯去了程枫的房间。

走到门外,兰心洁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儿,程枫的助理便来开门,“您好兰小姐,程总已经在等您了。”

助理领着兰心洁进了客厅,程枫穿着睡袍喝着咖啡看着最新的财经时报,“稀客啊,我刚刚煮了拿铁,你也来一杯。”

“好啊。”兰心洁在他对面落座,“程总还真是敬业,时时刻刻关注江北的动向。”

程枫放下咖啡,“别顾着恭维我,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应该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兰心洁喝了口拿铁,“在电话里我就说了,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我知道你最近在积极运作锦州的开发案。锦州早在仲恺接手前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政府出台了一些列的举措这才让那个地段成为了江北赤手可热的黄金地段。而且一些政府机关部门都有意要将办公地点搬过去。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锦州很快就能成为又一个繁荣的江北。”

“如果你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全江北人都知道的废话我劝你还是回去当杜博秋豢养的金丝雀比较好。”程枫不屑一顾的继续看报纸,兰心洁慢条斯理搅动杯子里的拿铁,“如果,我的手里有仲恺最新做好的一份方案,这份策划案不小心泄露了,有别的企业拿出比仲恺报价更低,而且更完美的策划案交给政府的话,你说锦州区委还会不会继续把项目交给仲恺?”

程枫略显意外的看向兰心洁,“不用怀疑,我已经从杜博秋那里拿到了所有的资料。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会毫无保留把资料都交给你。算起来,我女儿出事前我们的那笔交易还没有做完。怎样程总,有没有兴趣继续我们没完成的交易。”

“你这么有信心自己拿到的一定就是仲恺内部的机密文件。你要知道,杜博秋一向多疑,谷翘楚是他太太他都不信,更何况你只是他的前妻。”程枫浅笑,“我们也不算第一次交手,你还天真的以为我一定会相信你说过的话吗?”

“这句话很耳熟。”兰心洁放下骨瓷杯,“如果我的记忆没有紊乱的话,我想谷翘楚一直把这两句话挂在嘴边。没错,我虽然是杜博秋的前妻,不过我很快就会让谷翘楚再次成为被杜博秋抛弃的女人。那天你看到了,我的女儿那么惨的死在杜博秋的面前,我就是要他记住他欠我们母女的,我要他一辈子都觉得内疚我,觉得对不起我。”兰心洁不可置否的看着程枫质疑的眼神,“我要杜博秋高兴他就高兴,我让他不高兴他就不高兴。”

“我看你当初之所以跟谷翘楚合作无非也就是想利用她杜太太的身份为你拿到一切有价值的线索,不过照这样的情况,谷翘楚在杜博秋的眼里还不如一个外人强,你以为你还能得到当初设想的一些回报吗?”兰心洁重新端起咖啡一点点的洒在地毯上,“杜博秋早告诉我他和谷翘楚只是面子夫妻罢了,杜牧含当然也知道他们夫妻的关系并非表面上那么和睦,更何况是谷翘楚肚子里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程枫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怎么,这些事情也值得你拿出来做文章吗?”

“的确不值得,但是你要知道,我现在可以说是杜博秋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如果我告诉他,害死我女儿的凶手是你们,你说杜博秋会放过你吗?”兰心洁笑盈盈地看着程枫,“只要我的上下嘴皮子这么轻轻一动,你跟谷翘楚会身败名裂,她肚子里的那块烂肉对我更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有时候,只要有人出来当替死鬼就好了。既然两人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死,那就让那个最该死的人出来顶包就可以了。”兰心洁将杯子里的咖啡悉数倒在了地毯上,“就像现在这个杯子和地摊上的咖啡一样,既然咖啡已经洒了,这个杯子也可以扔掉了。就算它曽经是高级定制的骨瓷现在也一样只是个供人喝水的杯子而已。”手一松,骨瓷顿时碎裂,“东西我可以给你,帮我查出谁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查理,去给兰小姐重新倒杯咖啡。”程枫吩咐身边的助理。

“是。”助理应声离开了客厅,程枫放下手里的报纸,“为什么一定是她?”

兰心洁轻盈地浅笑,“因为她该死,杜博秋也一样。给我女儿报仇的最好方法不是让他们死,我只要毁掉他们最在乎的东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