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遍,再一遍!

今日只有一更五千字,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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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嘴角**,呆滞的眼神,略微侧过的耳朵,那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让奥斯汀忍不住击节叫好。

完美的表演啊,这表演者除了很帅之外,演技还算不错!奥斯汀给奥兰多的表演满意地打了个九十分。

“希望他不会翻我的口袋……我的日程本,见鬼!我的日程本!放在口袋里了!瞎子怎么会需要日程本?糟了!”

镜头之上,随着这一段内心独白,奥兰多神经质似地头部抬高,眼珠转动,额头上的汗珠,慢慢地滚落下来。

那滴汗珠的特写,仿佛砸进奥斯汀的心里,让他也心弦猛震。

“他回来了……”就在奥兰多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安迪的脚出现在镜头之上,他缓缓地走到奥迪身后,站定。

镜头再度掠过瘫坐在沙发上,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的史科特,回到奥兰多面前。

意识杀人凶手就站在自己身后,奥兰多的身体不为人知地轻轻一颤。

“别回头,你是个瞎子,没有任何理由回头!”

镜头上奥兰多的表演完美至极,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紧紧咬住的嘴唇颤抖着,那无法掌握自己命动的无力感,让奥斯汀也感同身受,不禁用力地擦了擦半秃脑门上的满头大汗。

“说点什么,妈的,说点什么啊!”

但,奥兰多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抚琴键,一曲绝响。

随着诗人之恋的音乐响起,奥兰多弹起了钢琴,而那要人性命的杀人凶手,却拿着一把射钉枪,直直地对准了他的脑后!

“我是瞎子,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既然不知道,就应该放松,我必须弹琴,我开始弹琴后他就没有动过。我弹琴的时候他不能杀我,我弹琴的时候,他不能杀我!”

镜头缓慢移动,在一面镜子中,光着身子弹琴的奥兰多,拿着射钉枪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后的安迪,以及那死在沙发上,严肃的脸上如同倾听着这动人的旋律的死者。

画面,定格!

“导演,史密斯张。主演,奥兰多布鲁姆,安迪科尔,汤姆杰克……”

字幕在飞快地划过,而奥斯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才发现一开始的关门声,有可能就是射钉枪的声音!

“哦,上帝,这真是一部扣人心铉,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电影!”奥斯汀粗重地呼吸着,用力地把自己领带解开,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轻松一点一般。

或许,或许我还真得看第二次,我还确实没有完全看懂!奥斯汀想着,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拚命地擦着脑门上的汗。

好在没有其它人发现我竟然看一部只有十三分钟的短片还需要看二遍,要不然我这法国十大影评人的头衔就要易主了!

奥斯汀一边想着,一边汗如雨下。

张东城看着自己的名字,在银屏上划过,眼眸突然一阵湿润,心情激荡的他真觉得有些不太真实,自己的电影终于完整地在电影节上出现了。

虽然,虽然只有一位观众。

“真可恶,那家伙看完也不鼓鼓掌!”阿达曼回头看了看一直在擦汗的奥斯汀,有些不满地说道。

下一次的播放,在半小时后,奥斯汀一直坐着没走,在脑海中回味着刚才的《调音师》,心神恍忽。

终于,又有几位影迷走进了播放室,这第二次的播放,总算不是孤芳独赏了。

“调音师?这是谁的作品?怎么什么宣传东西都没有?”

“嘿,管它是谁的电影,反正不要钱免费看!”

“见鬼,要不是我想看的电影坐满了人,我才不看这没什么吸引力的电影。”

“你也知道那儿坐满了人,安心坐下吧,一会我们再过去看第二场便是了。”

哦上帝,原来是因为想看的电影看不到,这才不情愿地走进来!阿达曼重重地往自己脑门上一拍,摊坐在椅子上。

“呵呵,要有信心!你看,我们的观众又多了几位!”张东城却笑了笑,年轻的脸上满是自信。

只要有人看,我的电影,就会让我走向成功,完成梦想!

这比半小时前,只有一位观众,不是好上四五倍了嘛,而且第一批进来的那位观众还没走!张东城眉毛轻挑,对满脸沮丧的阿达曼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整个放映室又暗了下来,电影,再一次开始了。

再一次的播放,奥斯汀拚命睁大了眼睛,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字,任何一个镜头地观看了起来。

很快,再一次结束。

这一次,已通晓整部电影的奥斯汀前后对应,终于恍然大悟,而第二批进来的观众却大眼瞪小眼,有些明白,但又仿佛又有些不太明白。

“这是一部需要看两次,三次的电影,嘿,伙计们,我想你们需要再看一遍!”奥斯汀站起身来,满意地笑着,不再吝啬他的掌声,他的掌声在小小的播放室里回荡着,让张东城和阿达曼都有些感动起来。

这是第一次听到观众的掌声,真心诚意的掌声,张东城的心头有火焰在跳动,在燃烧着。

如奥斯汀所说的一样,这几位第一次看的影迷都没有走,坐在原位上等着再次播放,仿佛忘了他们一开始想看的并不是这部《调音师》,并且开始面红耳赤地争论起来。

“调音师死了吗?那胖子杀了他吗?”一位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女孩皱着眉头,咬着手指问道。

“死了!一开始那一声门响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应该不是门响,是那胖子用射钉枪杀了他!”女孩的朋友摸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道。

“他最后说的话什么意思?只要我弹琴,他就不能杀我,只要我一直弹琴,他就不能杀我?”另一位男孩奇怪地问道。

是啊,为什么这么说?

所有人都沉默了,彼此望着,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哈哈,我看这句话很有深度,应该是与之前调音师来到凶手家时,那对门出现的老人挽救了他。如果他在弹琴中被凶手打死,突然中断的声音会让那对门的老人起疑吧?凶手也应该想全身而退!”本想离开的奥斯汀在这几位影迷的话中又发现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仔细地回想之后,他笑着与这几位影迷说道。

“对,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样,有可能调音师最后没有死!因为邻居知道他进来了,如果他死了,很有可能引起邻居的怀疑!凶手不可能杀光所有人!”一开始发言的女孩兴奋地说道。

“不不不,他死了,他一定死了,开头的那几秒那一声射钉枪的声音就代表着他被凶手打穿了脑袋!还有,他是个瞎子,怎么会按门铃?他应该敲门才对。而且他发现死人之后,吓得满头大汗,如果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瞎子,怎么会如此紧张?调音师因为紧张而钢琴大赛失败,这一次他必然因为紧张而暴露自己不是盲人的本质,而被凶手杀死!”男孩摇着头,大声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而他的想法也没有错,很符合常理。

“他戴着隐形眼镜,那胖子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我猜他一定看出来了。另外血渍与涂料的味道可不一样,如果他是瞎子一定闻得出来,如果不是,那他一定发现了一切,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瞎子,凶手都不可能放过他。”女孩的朋友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哦,上帝,我看是要看第二遍了!”争来争去,谁都没有说服对方,但对于再看一遍这个事实,却没有人反对。

阿达曼听着这些人的说话,原本沮丧的心情渐渐活了过来,他欣喜地拍着张东城的肩,小声地说道:“嘿,你看,他们都没有走,他们都没有走!你的电影真的让观众想看上第二遍!”

“是的,他们会看上第二遍,也许,还有第三遍!”张东城笃定地打了个响指,扶了扶黑框眼镜,淡淡地笑着。

等待的时光中,放映厅里又走进几位看过了其它电影,便跑来随便看看的观众,能容纳八十人左右的放映厅里已经有十几位观众。

“嘿,人真的越来越多了!”阿达曼兴奋地拍着椅子。

这第三遍放映结束之后,奥斯汀与第二批观众基本都看懂了,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拚命鼓掌,有个男孩还激动地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在整个放映厅里回荡着。

一时间,掌声与口哨声在这仅仅只能容纳八十位观众的小小放映厅里,却如同重量级拳王的重拳,直直地打在张东城的心上。

这些坚持与守候,是值得的,我的梦想,正在路上!

而第三批观众看完一遍,只能大眼瞪着小眼,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身边这几位鼓着掌吹着口哨的影迷脸上喜悦的表情,让他们更是不知所措。

“嘿伙计,我们是不是看漏了什么?调音师死了吗?”有人大声喊着。

“当你看上第二遍,你就会明白了!当然,我们知道了,这是个开放式的结局。这电影构思真的很精妙,很精妙!”奥斯汀笑着回答着,他不停地擦着汗,为自己没有错过这部电影而庆幸。

奥斯汀离开了,但这部《调音师》把观众们都按在了坐位上,看了三遍四遍者不计其数,每次放映结束,激烈的争论声便会被一个问题而引起。

“调音师死了吗?”

每次结束,都会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然后就会跳出看了三遍四遍甚至五遍六遍的观众大喊

“死了,绝对死了,你看前面巴拉巴拉巴拉!”

“应该没死,你看后面巴拉巴拉巴拉!”

“死了!”

“没死!”

“这故事想讲述什么?”

“一个本性怯懦却故作自信与聪明的人,注定夭亡!”

“不不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只要一开始,就必须坚持下去,这样才能死中求生!”

“你说的不对……”

各式各样的意见,各式各样的想法,各种奇闻怪谈和奇思妙想都被激烈争论的人们提了出来,整个放映室里一播完,便如同菜市场般炸开了锅,或尖锐或高亢或低沉的声音提出自己的看法,试图说服对方同意自己的意见。

可人总是固执的,总希望别人听取自己的意见,所以这场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的争论越演越烈,每一次中场休息时,巨大的争吵声响彻云霄,让在外面挑选电影观看的影迷们好奇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下,却在看完一遍二遍后,加入到争论甚至争吵之中。

张东城和阿达曼已经不得不从自己的电影放映室中出来了,因为这能容纳八十人左右的地方已经站满了人,足足二三百人挤在里面,满满当当地几乎无立锥之地。

两人出来,就可以让出两个坐位,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电影,等待在门外,听着里面的争论与争吵,张东城和阿达曼不禁相视而笑。

观众们先是屏住呼吸认真地看上一遍,然后在结束后面红耳赤地站起来大声咆哮,发表新领悟到的看法或是推翻自己以前的看法。

这些争吵声,比什么宣传手法都来的绝妙,巨大的声浪吸引了无数人的耳朵,他们好奇地发现一个放映室里的电影竟然连门都关不上,门口翘首观望的人们挤成一团,然后大声地呼喝着,什么调音师死了没死?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而前来电影节看电影的人们都算的上是影迷了,这样一部满坐暴棚到连门都关不上,还引发无数争吵的电影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开始有人等在外面,想看看这部能够让观众吵翻天的电影,影迷们不情愿地排队,并且心急如焚地等着里面看了七八遍还没看够的观众出来。

每一位出来的观众都眉头紧锁,甚至有人还在不住地争论着,还有人想来想去,又接着开始排队,一副不看明白誓不罢休的模样。

电影节的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事件,开始向这儿增派人手,以维持次序,保安们挥汗如雨地让越挤越多的影迷们只能看一遍,却引发了无数反对的声音与竖起的中指。

“什么?只能看一遍?哦,上帝,这电影不看上三四遍根本看不懂好吗?”

“就是,我都看了五遍了,才隐隐能找到点这故事背后想要讲述的意义!”

“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进来,我不看上两个小时我是不会出去的!”

“哦上帝,麻烦大家为后面的影迷们考虑下好吗?还有很多观众一场都没有看到。”

“****!那是你们组委会安排的不好,这么好的电影只有一个放映室,和我们没关系!”

“对,对!你们增加放映室,自然就不用排那么长的队了,这部电影必须最少看上三遍!”

“……”

阿达曼望着排出足足上百人,排出几十米远的队伍,望着要影迷们看一遍就出来的工作人员被无数的爆米花狼狈地打出门口,望着意犹未尽的影迷们就连出门都不停地讨论着《调音师》

情不自禁地露出满口雪白的大牙,抱着张东城兴奋地大叫道:“史密斯,你成功了!我们的电影,成功了!”

张东城哈哈大笑,只是平静地说道:“不,我们只是刚刚走上成功的路!”

第二天,新闻触觉敏锐无比的法国媒体们,纷纷对《调音师》作出评价。

法国费加罗报,特给记者哈姆这样写道:

无与伦比的想像力!――调音师。

有这么一部电影,从一开始的寥寥无几的观众,一天之内便引暴观影浪潮,八十人的放映室里最多时候挤进了二百一十二人!甚至连放映室的门都被急于一睹这部电影真容的影迷们给挤破了。

这部电影,叫做《调音师》,只是一部十三分钟的短片,却在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的第一天,便吸引了一千四百多观众入场,观看最多的影迷,甚至连看了十一遍!

关于调音师的结局,见仁见智,而我们要谈的,是这部电影之后,想要讲述的东西。

道德底线、信任与谎言。

关于道德底线,调音师假装盲人去帮客户调音,骗取客户的安全感从而获取更高的小费;

调音师的上司并没有解雇调音师反而仍由其继续假装盲人,只是因为他把公司订单量翻倍了;餐厅服务员态度恶劣,却被盲人反玩了一把;

这些现像,从侧面说明社会越来越浮躁,人类在社会中的处世原则已经变成了利益至上,甚至可以不惜放弃高尚和珍贵的东西,以卑劣的手段换取自身的利益,做事已经没有了道德底线。这种现象不知是不是社会进步的同时带给人们巨大生存压力的反正用结果,让人深思。

关于信任,“人们认为,失去会令人更敏感。”泰姬陵的典故是短片的精髓。

是啊,每个人都曾失去过,错过,失去得越多,就越敏感,敏感到不再随便信任任何有能力去伤害自己的人,时时刻刻克制,随时随地提防。他们只会在一开始信任那些有缺陷的残疾人,到最后连有缺陷的残疾人都不再信任了。

在这个处处没有信任,时时需要提防的时代,人们带着面具伪装自己,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时代,每个人都生活得太累太压抑,但是却仍然没有改变,仍然自欺欺人地做戏,就这么一直做下去。

再看谎言,我们常说,谎言说的多了,到最后连自己也相信了。

可《调音师》告诉我们,为了继续自己的谎言,你付出的代价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影片最震撼我们的地方是调音师看到尸体的时候选择继续装瞎,而我们也会觉得他的选择是合理的,认同的他的做法。就是说明如果是我们也会选继续装瞎而使自己的谎言不会败露。却没有想到这样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或许,是生命的代价。

强烈推荐想去参加电影节的影迷们观看这部电影,不过组委会再不增加放映场所的话,我敢打赌明天那间仅仅只能容纳八十人的放映室连墙都会被急不可待的影迷们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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