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正是娘子教学时。

少年小眼神火辣辣,瞅着风君舞铺在桌面上的胭脂水粉、银针、各种不知道什么作用的药丸,只见她艳容噙着一抹令他惊悚的温柔微笑,帝九君不自觉的脊背一寒!

对于风君舞这尊平日没有面目表情的冰块,她要么不笑、一笑就代表哪里遭殃,而根据他的经验总结,通常风君舞这种笑容代表了杀戮,和他倒霉的时刻即将到来。

“混球,你可不许假公济私哟!”

少年笑米米绕到风君舞身后,一把圈住了她歪着小脑袋,奢贵的眉目满是萌惑的笑容,很是讨喜。风君舞扬了扬眉梢,唇边的笑容加深:“绝学可是那般轻易获取?”

额……

这是否意味着,这易容三绝招里最顶级的错骨术,并没有那个调和胭脂水粉那般容易?

见少年微微变色的小模样,风君舞回他一个肯定的眼色,“如果你不想学,我也不勉强。”

囧了囧脸色,俏魅少年皱了皱眉挺翘的鼻子,一副英勇就义的点头,心想他是个带把的,连风君舞这个混球都能学会,没道理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学不会!

虽然他浮夸的形象一直被某些自诩才高八斗的人所鄙视,但他好歹是个能种出“娃娃”的男人,这种事情打死不能输给混球娘子,别说是低一筹离墨染,就是输给风君舞都不行!

在纨绔俏皮的少年心里,要么不学要学就一定要超越风君舞,不然他真该找跟绳子吊死自己,好歹他帝家血统优良,自己不学是一方面,但若是学了不能一鸣惊人,那才叫彻底的丢人

正当风君舞打算叫公狐狸的时候,忽然两人表情都是一凝,然后极为默契的有了动作!

嗖的一声,房内烛火被不知打哪来的真气扑灭,黑暗中就见少年动作飞快直奔窗口跑,大难临头硬生生把大肚便便的娘子丢在一旁,而风君舞也不在意,反而身形如鬼魅直接对上冲进来的夜袭者!

冰雾自掌间凝结,由真气催动成一条冰晶凝练成极其诡异、且柔软的鞭子拦住了趁机想偷袭帝九君的黑衣人,冰晶鞭子缠上黑衣人的腰腹,风君舞眉眼不抬的一扯。

一蓬血雾喷溅,黑衣人连惊呼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殒命,这时其他人见风君舞出手狠辣,纷纷放弃以为身怀有孕危险性降低的风君舞,全部盯上了只会些外加功夫的帝九君!

俏魅少年跑到窗口,正欲歇口气却见一道寒芒劈过来,顿时满嘴发苦连忙倒退低咒一声:“他怂爷爷的,就连刺客都挑软的捏啊!”

迅捷向后仰,少年身姿极为清俊在黑暗中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双手一撑地面,一个倒挂碰巧这个时候又有黑衣人攻过来,少年眉眼灵动一闪,双手就扣着那人的脚踝,双腿夹住对方的腰,一个发力只听对方闷声一声,他连忙跳开直直跑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奉命前来刺杀黑衣人眼中不由愕然,这个身法灵活又招式刁钻的少年,真的是世人得知的第一浮夸公子吗?

虽然那双腿夹腰的一招并未致命,但那可是他力道不足,或者说学艺不精的缘故,如果换做房内那个冰冷肃杀的孕妇,恐怕这人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

黑衣人越打越心惊,那风君舞怀孕的身子比普通人还灵活,这不是硬等着挨宰吗!

刷的!其中一名气息阴冷的黑衣人,跑出一柄外形似月牙的弯刀掷了过去,幽冷的寒芒直逼那逃跑逃的欢快的俏魅少年背后,其他黑衣人见此不由纷纷配合缠住风君舞!

一时间,那月牙弯刀快如闪疾以夺命之势朝帝九君驶了过去,少年也似也有所感应猛然回头,这一瞧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他怂爷爷的,这次恐怕真要被干掉啊!

蓦地,风君舞眉眼一冷,周身忽然勃发出迫人的滔天杀意,只见她眉心一动,一道耀目的赤金色光芒照亮了漆黑的房间,将她映的极为妖娆、浓艳,美的勾魂夺魄!

赤金锋芒显现刹那,不知是因为何故瞬间崩碎了她的衣袍,刹那间她便**,却又周身快速形成一片朦胧的冰雾,遮掩了那些引人遐想的绝妙地方。

墨发飞扬,绝艳肃杀。

朦胧的雾气萦绕周身,纤纤玉手持有一柄诡艳且栩栩如生的金蛇剑,那精致漂亮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冷魅逼人的绝色娇颜,却也充满了炼狱般的杀戮之感。

纤细手腕一震,只见风君舞手中的金蛇剑化作流光分散开来,极为绚丽却溢满了杀伐,一道道宛若烟花实则化作一条条精美妖娆小蛇的光芒缠上了众人的脖颈。

赤金蛇身一扭一抻,齐刷刷的头颅犹如下饺子般噼里啪啦从脖颈滚落满地,画面极具美感、没有一点所谓脑浆迸裂,鲜血横流的事情发成,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森然。

所有人悉数被秒杀,唯独那个面蒙黑巾,手持月牙弯刀的黑衣人逃脱了金蛇剑的屠/杀,只见他趁乱的空挡一把捞过俏魅少年做人质要挟,成功制止风君舞下一步赶尽杀绝的动作。

“把人放了。”冰冷无温的音色溢出,风君舞艳容寒霜,森寒的眸子隐隐压抑那股杀意,握着金蛇剑的手悄然开始颤抖,只听她口吻极为好商量说道:“你不伤他,我便允你安全离开帝家。”

那人嗤笑一声,“当谁傻瓜吗?放了帝九君我还能走的出去?”

月牙弯刀抵着俏魅少年的脖颈,稍稍用力便割破了那白希的脖颈花开一道血痕,风君舞眸子一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放人……”

“少说冠冕堂皇的话!”那人冷冷打断,又是稍加力量加深了刀锋嵌入帝九君脖颈,“出来执行任务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既然你在乎这浮夸公子的性命,便拿自己来和他交换!”

这时,被扣住的俏魅少年顿时不安分了!只见他在风君舞吐出一个好字,便一双狐狸爪子朝那人**抓了过去,俊容漾着洋洋得意的笑,“你不想变成太……”监字还没忽然咽了回去

少年傻乎乎低头瞅了瞅那人的胯间,他嘴角抽搐个没完,这个胁迫他的人听声音应该是男人吧?可是为什么他的下面什么都没有,却是空荡荡一片?

“杀手老兄,敢问你是太监?”

萌魅少年总是在关键时刻犯点二,尤其是小命捏在被人手中,却还能问出如此让一个男人恼怒的问题,可见他就像风君舞评价那般,犯二以后极为脑残,永远不懂事情轻重缓急!

“呵呵,帝公子好奇?”忽然那人嗓音一变,一下子从男子的低沉变成女子的娇柔,顿时听得帝九君一身鸡皮疙瘩,他怂爷爷的,还真是太监!

诶?不对啊!太监的声音怎么会这般动听?太监不都是尖锐活似掐脖子那么难听吗?

少年一头雾水,满眼闪动小星星,纳闷的紧!

然,就在这时,风君舞却在两人说话间快如鬼魅飘过来,那声音时男时女、又以月牙弯刀做兵器的黑衣人,反应出奇的快一把将手中丢出去,紧接着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这黑衣杀手属贼的?跑的那么快!”

少年啧啧嘀咕,被抛到半空不忘调整身形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落地,转瞬俊容微微紧绷连忙脱下衣袍将风君舞裹得严实,“混球,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风君舞扬了扬眉,浑不在意说道:“无事。”不过借着金蛇剑的赤金光芒,那张退去少许冰霜的艳容却出现了苍白,可见她并不像嘴上说的那么潇洒。

“我说你……”

话才说到一半,就见青衣和离墨染闯了进来打断帝九君喋喋不休的说教。两人分工明确,一个掌灯,一个过来询问:“少爷,少夫人,你们没受伤吧!”

“没事!人都死绝了!”

少年甚少显得强势的一把将风君舞按在软榻里,并接过离墨染端过来的杯盏递给风君舞一杯热茶回了一句。然而,青衣听言不由皱眉说道:“少爷,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人从这里逃出,你为何说人都死了?”自欺欺人、为风君舞显威风也该看看什么时候

这时,风君舞眉梢一挑,似想到什么问道:“你在那人身上下了什么药?”

以前闲来无事炼制毒药的时候,赶上帝九君在一旁风君舞总会或多或少教给他一些如何下毒,如何在最短的时间研制出致命的毒药,预防他哪日被人抓了,有些傍身的本事。

“喘息魂。”

听言风君舞厉了少年一眼,“你就是贪玩!”她教了他那么多瞬间夺人性命的毒药,结果他偏偏对喘息魂那种极为容易察觉的毒药感兴趣!

“吼什么,小爷又不是屠/夫,干嘛没事研究那么恐怖的毒药,能学会把喘息魂神不知鬼不觉下在那人身上就不错了!”少年被训,俊俏小脸气愤愤,哼了哼气不理人。

青衣和离墨染见他不肯说,便看向风君舞了解情况,只听风君舞说道:“喘息魂,一种遏制人呼吸的毒药,只要发现呼吸困难一找大夫便会查出自己中毒,只不过研制解药比较麻烦。”

说到这,风君舞气的踢了一脚在那期期艾艾的萌狐狸,恨铁不成钢说道:“你就是长了一身懒骨头,喘息魂只要捏碎融入空气中便可房对方中毒,你到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少年顿时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小眼神幽怨瞪了瞪混球娘子,好似在说:“你不拆台能死吗?”

风君舞不给面子的又是丢给他一记冷眼刀,转瞬打个眼色给他,萌狐狸顿时不大情愿翻出药匣子拿出解药给青衣和离墨染,并为我自己辩解道:“就算喘息魂好下,好歹小爷也是下了毒,你不是说这解药极为不好配置吗?那也算符合你斩草除根的作风嘛!”

青衣和离墨染听言十分头疼,能来帝家刺杀并且能安然离去的人物,能是一般角色吗?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对方来头绝对不小,只要不是起死回生那种逆天神奇药草,哪个横行大势力没有底牌,会研制不出?

半晌,帝九君看着青衣和离墨染的表情,顿时心里不是滋味,他看起来就那么笨?

似看懂他的表情,风君舞白了萌魅少年一眼,“聪明却没用在正地方,你觉得这和蠢货有什么区别?”

萌魅少年:“……”

见风君舞、青衣、离墨染三人都用“你好笨”的眼神看自己,萌魅少年顿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旋即可怜巴巴走到墙角,然后极具喜感的蹲了下来,小屁股就冲着三人不停的扭啊扭,那双爪子不停的挠墙

风君舞:“……”

青衣:“……”

离墨染:“……”

谁摊上这么个滑稽喜感、又特别惹人想猛揍的少年都会愁白了头发。

我挠,我使劲儿的挠,我扭,我使劲的扭。

那少年就在那给你演“喜剧”,愣是让你忽略不了他身上的怨气,并且还特好笑的在那“面壁思过”。

见此,风君舞揉了揉眉心,打个眼色给青衣和离墨染处理一下房间的尸体,以及询问一下帝家的影卫,确定一下那手持月牙弯刀的黑衣人究竟捉没捉住。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风君舞和帝九的卧房焕然一新,而那只傻狐狸却依旧不懂看人眼色,还在蹲在墙角扭屁股挠墙,好似自己是全天下最悲惨的人。

风君舞慵懒坐在那,只见她慢条斯理翻出之前准备,却又因为刺客来袭毁坏掉的银针等东西,然后就见她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冷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艳容却满是笃定的神色:“你是不想学易容三绝招了?”

轻轻一问,少年闻言立刻化作小旋风跑了过来,什么幽怨、悲惨、抑郁的神色都跑的干干净净,小眼神灼灼逼人,俏魅的俊容洋溢着难以忽视的兴趣。

“不闹了?”

公狐狸点点头。

“那现在是愿意跟我学?”

公狐狸笑弯了眉眼,一点也没有闹脾气的架势,于是乎这一晚他“学”的相当逍魂,发誓以后再也不上混球娘子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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