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高伊萱的话,尉迟敬的眼里却是瞬间现出一抹温柔。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爱她,为了得到她,他当真是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他不会告诉她。

眼神中的温柔一闪而逝,却挑起嘴唇,看着高伊萱道,“让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种,让人活的法子亦不少。”

高伊萱的心头微微震了一下,终是别开眼,不再看他跬。

“走吧。”

“去哪?”

“回淄博。”

“不!”

高伊萱摇头。

“萱,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反抗得了我吗?”

尉迟敬嘴角挂着笑,眼中一片驽定。

高伊萱却笑了,“如果我死了呢?”

“你不是没死过,放心,我会救活你。”

高伊萱闭了闭眼睛,随后长出一口气,甚是无耐的道,“王爷,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你我隐居吧。”

尉迟敬却是一怔,随后看着高伊萱,眼里幽深一片,“你说真的?”

“嗯。我累了。”高伊萱的脸上现出了满满的疲惫之色,可她却靠向了尉迟敬的肩膀。

尉迟敬为之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喜悦,可随之又蹙起了眉头。

“萱……”

“我真的累了……”

高伊萱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更显得有些苍老。

而尉迟敬却未在说话,过了许久起身扶着她,二人向山下走去。

——

晏寒天除了对碧瑶有些印象外,其它的人一律不认识,不过,看在金钗抱回小丫的份上,倒没有给他们冷脸看。

抱着小丫,他便坐到了一旁。

梅素婉撇着晏寒天那德行,有些无耐的耸耸肩。

其实让高雅抱走小丫,是做了两手准备:一,尉迟敬不出手,小丫便会顺利回淄博,二,尉迟敬出手,她与晏寒天便可分头行动。

不过此刻,都不用了。

是夜,梅素婉陪着小丫小宝睡了,晏寒天却叫起了陌痕与石仁。

两人看着坐在屋顶的王爷一脸的严肃,不明所以,小心意意的站在一旁。

“坐下,我有事问你们。”

“爷……您说。”

石仁陌痕得令坐下。

晏寒天却是挑着眉,想了又想道,“当初我为何会要娶她?”

对于这件事,他是真的纠结了好久。似乎这个答案可以让他安心一样,总之,他誓必是要问出来。

石仁撇了眼陌痕,因为那段时间是陌痕处理内务,他处理外务的。

陌痕道,“意外。”

晏寒天便看着他,可等了半晌,也没见陌痕再蹦同一个字,晏寒天道,“你说完了?”

“嗯。”

晏寒天飞起一脚,直接将陌痕踢了下去,“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我怎么会要你这个榆林疙瘩当随从?”

陌痕揉了揉屁股飞身上房,满脸诧异可眼里却闪着晶亮,“爷,您活回来了?”

这叫什么话?

晏寒天再抬脚陌痕却已闪过,平板的脸,忽然就闪着异样的神采。

怎么说呢,就好一块蒙了厚灰的玉,突然间灰没了,就亮了一般。

晏寒天挑眉,陌痕却如打开了话闸子,哇哇哇的说道,“爷,您第一次碰到王妃,是在燕涵奕回京那日。那日南二公子说您成日里呆在府中会发霉的,而且还说那天街上姑娘多,就将您给拉了出去。可你您回府后就一直傻笑……”

“我傻笑?”

晏寒天指指自己的鼻子,对陌痕的话不大相信。

怎么说自己这么英华潇洒,还会傻笑,扯蛋!

可陌痕却不住的点头,“是啊,就是傻笑,结果您便让属下去王家寻了老太君,说您该娶媳妇了……”

“你说的是爷我?”晏寒天再次指了自己的鼻子。

不但傻笑还说要娶媳妇?

陌痕继续点头,“嗯,然后就到了燕涵奕与王妃成亲的前一晚,您带着属下,去蹲梅太师家的墙根……”

“你特么的编故事吧?”

越听,晏寒天的心跳越快,他这么有品味的人,会对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动情,开什么玩笑?

陌痕直摇头,跟波浪鼓似的。

“不不不,爷,属下一句谎话都没有……”

“没有?听墙根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还说没有?你就是在说谎。”

陌痕摆手,“没有,爷,那不是您知道了燕涵奕想毁了王妃的清白,所以,打算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一是借此让王妃跟奕王解了婚约,二一个也是透过老太君的口递话给皇后,以皇后对您的‘关爱’,

这被退了婚的梅家二小姐,一定会许配给您的……”

晏寒天咽了口水,这么说,小宝说的对了?她还真是自己废尽心机才娶回来的?

而陌痕又道,“不过,王妃没用您出手。”

“啊?”

晏寒天当真是一惊。

而石仁也跟听天书似的,他回来后只知道自家爷要娶媳妇了,可至于这其中的细节,他还真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你就是问陌痕,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如今听着,当真是瞪大了眼睛,可,想一想以王爷的性子,其实这些事王爷也不是做不出来。

王爷受伤之后虽收敛了张扬的性子,可,骨子里的东西,却难以磨灭的。

而如今王爷失了以往的记忆,曾经收敛的东西全数抛到了九宵云外,不然,陌痕也不会打开了话闸子。

“嗯,那夜里,属下与王爷来到梅府,便见奕王的人已经得手了,扛着梅二小姐出府了,不过,爷您没让属下出手,可第二天天一亮,奕王便被叫进了宫,听说太子的**,捉到了梅二小姐,不过后来梅太师又带了一个梅二小姐进宫……”

“两个梅二小姐?”晏寒天问了一句。

陌痕点头,“不过,两个梅二小姐一同出现在皇后的宫中时,燕涵奕已经先一步拿到了皇后下的个梅素婉懿旨,所以,皇后为了挽回皇家的面子,便提议将梅二小姐赐婚与王爷,王爷您便欣然接受了。”

“我就这么欣然接受了?”

陌痕道,“对啊,圣旨下来那天南二公子来府中,还问您,为何要娶,您就问南二公子,给您一个不娶的理由。”

“他给了吗?”晏寒天觉得自己今晚好像一个白痴,什么都要问上一遍,明知那什么南二公子指定给不出答案,不然,他怎么会娶,可,还是忍不住的张口问道。

陌痕摇头,“南二公子当然没给出来,不过爷您却是将一个盒子交给了属下,让属下送给二小姐!”这次没等晏寒天再问,陌痕直接便道,“那是满满一盒子金子,因为王爷您说二小姐缺钱……”

我.操!晏寒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能再听了,再听下去,他就觉得后面不定还有什么更脑残的事呢。

可他的屁股却如粘在了屋顶一样,一动没动。

“来来来,你告诉我,我后来与你家王妃是怎么相处的……”

这话一出口,晏寒天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对那女人怎么好像挺积极啊?

于是,这一夜,陌痕与石仁两个一直讲到了天亮。

而晏寒天却已经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沉默不语,虽说没有记忆跟听故事一样无法感同身受,可他突然间就觉得,一个揭了自己娘家老底,又捉了他国奸细,还弄个实战演习的女人,当初自己的选择怎么就那么正确呢?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女人能配上自己,他想除了一个她,再无他人了吧?

好像,几个时辰前,他还觉得自己疯了,这人的心,咋转的这么快呢!

“对了,爷,您还有个初恋……”

陌痕神补刀,补的晏寒天一恍惚从屋顶掉了下去,指着陌痕,“你你你……”

客栈外那个被他吓晕呼的女人,还没解决,如今又弄出一个初恋,我的天啊!

屋子里那女人,自从碰上客栈外那个疯女人后,已经一天没理他了,还有初恋?他突然间就很肯定,那女人一定不会饶了他!

可他却没有去想,梅素婉对他的忽视,为什么让他这般在意!

“爷,您那初恋,想夺晏家军的军权,被王妃识破,后又诅咒王妃与小世子,于是被您亲自手刃了。”

晏寒天心下微动,却觉得莫名的松了口气,摆了摆手,身子一跃便上了二楼,顺窗子跳了进去。

而楼顶,石仁拍拍陌痕,“十几年了,没想到爷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陌痕的嘴角上扬,又哪里有那木纳的表情。

回拍了下石仁,却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跳下楼各自回了房间。

——

晏寒天轻手轻脚的推开小丫小宝的房间走了进去。

看着睡在**的女人与一对儿女,他的心,瞬间像是被塞满了蜜一样。

他是不是该庆幸,在自己又丑又废的时候,这个女人还能嫁给自己,该说自己是幸的?

最初相遇的几天里,他怀疑过她嫁过来的动机,可是他却知道,陌痕与石仁不会与他说谎,所以,这样一个**的女人她想要的完全可以自己去拿到,怎么会屑于走弯路?

所以……晏寒天,伸手握上了梅素婉那双莹白的小爪子,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谢谢你曾对我的不离不弃,素素!

其实,梅素婉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头上戴上了神圣又洁白的光环。

死活不会承认,自己是被他一

盒金子所擒的!

晏寒天坐了半个时辰,就看了梅素婉半个时辰,可看着看着,晏寒天挑起了眉头,他的魅力呢?

他很肯定,她没有睡,正等着她起来,想来点甜蜜的什么什么,可是……她竟然睡了?

啊!

她睡着了!!!

恨的晏寒天有点想将她嚼吧嚼吧吃了!

可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

这两天,晏寒天足不出户,比大家闺秀还能呆得住,即便是抱着小丫,可双眼却不时的看着梅素婉,梅素婉也没理他。

这天,小宝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娘,那老王八的方向很怪,从最初向淄博方向而去,却又改往北边走了……”

“北边?”

“嗯,小素这几天都快被他玩疯了,太可恶了。”

小宝摸着手腕上的小素,小脸上闪过一抹心痛。

梅素婉道了句知道了,便推开了晏寒天的门。

“尉迟敬竟折了回来去了北边,你说是怎么回事?”

晏寒天挑眉,却没有说话,隔了半晌却来了句,“你还不理我啊?”

梅素婉瞬间石化!

你丫的,我在跟你说正事,还当你在思考……

晏寒天将小丫放到了**,随后上前一步,一把抓过了她的手,一拉一推,梅素婉便被他拉到了怀中,而门却关上了。

“你干……唔!”梅素婉哪里能想到,晏寒天会吻她。

待反应这来,才发现他已放开了她不说,脸上还挂上了一抹邪气的笑容,眼里,却又多了一层她看不懂的东西。

或者说,不是看不懂,而是不相信!

满满的宠弱!

“素素……”

“嗯?”

梅素婉看着那双满是温情的眸子,心却忽的乱了一下。

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神了?

“没事,我只是想叫着你。”

话落,却是将紧紧的拥住了梅素婉。

这一刻,很温暖,暖的让梅素婉竟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尉迟敬最终的目的一定是夺回东齐,至于这次向北……你不要忘了,你母亲在他的手中,许是与你母亲有关……”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好,那就主动出击!”

“嗯!”

——

当尉迟敬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一家三口,看到小宝无碍,看到梅素婉一脸冷硬,他却是笑了。

“晏寒天本王倒是小瞧了你,竟能解了本王下的毒?”

“哼!”晏寒天冷哼一声,当真是想掐死他,该死的,若非是他的毒,他至于让小宝练措骨,让……让他媳妇恼火吗?

而尉迟敬看着梅素婉,却如老朋友一般,笑道,“你命还真大啊!那么高的山崖,那么深的海水都淹不死你,还能生个孩子出来,是上天对你太过厚爱?”

梅素婉:“是啊老天爷都不让我死,你觉得你还有活吗?!”

“是吗?”

尉迟敬却是冷哼一声,撇了眼高伊萱,却见高伊萱眼里闪着欣喜,随后皱眉看向了晏寒天,“还要打?”

“……”晏寒天是招呼不打一下,足下一点,直取尉迟敬的咽喉!

尉迟敬放开高伊萱,便与晏寒天缠在了一起。

只是他却对走向高伊萱的梅素婉道,“不想你母亲死,你便不要动她,因为她身上的穴道只有我才能打开,不然,她最多只能活五天。”

而梅素婉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一分,只对小宝道,“照顾好自己!”

话落已经来到了高伊萱的身边。

“素婉!”

高伊萱满眼惊喜之色,将梅素婉紧紧的拥在了怀中,别说五日,就是现在让她去死,她也愿意!

“娘,我没事。”

梅素婉回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

随后对晏寒天打了个手势,晏寒天便虚晃一招,离开了尉迟敬的包围圈,落到小宝的身后。

尉迟敬却没有动,看着高伊萱被梅素婉带上马,只是眉头紧锁,而心,更是痛了起来。

“五天后的桅牙山,地点,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梅素婉带着高伊萱上了马,扭头对尉迟敬说了一句,随后双腿夹着马腹,与晏寒天离开了此地。

——

回了客栈,高伊萱是紧紧的抱着小宝,“有没有遭罪?”

小宝顽皮笑着,“外婆你看我,壮壮的,怎么会遭罪?”就算是老爹曾经弄的他生不如死,可现在不是棒棒的吗?

梅素婉拍拍小宝,“别闹你外婆,去看看小丫醒没……”

小宝便跑了出去。

梅素婉斜倚在墙壁上,看着高伊萱,“你跟他说了什么,他

竟与你往北走了去?”

高伊萱摇头却道,“没什么。婉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梅素婉便坐到了她的对面,却见高伊萱的双眼中,满满都是她,有太多的不舍与太多的欣喜。

梅素婉却挑眉看她,“你骗了他……”

那尉迟敬可谓是老奸巨滑,高伊萱拿什么去骗他。

“是该结束了,素婉,如意我便交给你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梅素婉的声音忽的有些高,心便纠了起来。

“我偷活了十几年了,婉儿……我该给所有人一个交待了……”

“啪!”

谁能想到,高老太君走进来,对着这个女儿,竟是扬手便是一个嘴巴!

“孽障!”

高伊萱直接跪了下去,“母亲……”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沈茹气的血压直线上升,手中的拐杖敲的地面咚咚直响。

“仍下婉儿十几年,你怎么好意思让她养你的另一个女儿?你还是我们一家宠爱的萱儿吗?”

高伊萱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不住地流泪,她也不想,可她逃不开他的钳制,与其让他用自己来威胁大家,她还不如带着他同赴黄泉!

“傻啊,你怎么就那么傻!”

沈茹跌坐在地上,看着她同样是泪流满面。

“母亲,您原谅女儿的不孝吧……全当女儿早已死了吧……”

“这是人说的话吗?你若真当你自己死了,你又何故去认婉儿,何故到我床前哭泣?!”

高伊萱想嗷淘大哭,可她还有什么哭的资格?

高家的人向来是血气方刚的,可她呢,却是柔弱不堪,更害的家族即将灭亡,她无颜面对高家的祖宗啊!

听着这母女的对话,梅素婉的心沉沉的,扶起老太君,又扶起了高伊萱,之后道,“娘,他封了您哪几处穴道?”

“婉儿,你不用理会我,他不会看我死的……不过,这几日,大家都小心着些,我就怕,就怕……就怕小宝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他人的身上……”

“娘,你多虑了,我知道小宝的事你心底很是内疚,但是小宝如今已无碍,你不必太在意……”

“让婉儿解开你的穴道,身为高家人,怎么可以如此认命,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草包!”

老太君别开脸,子女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更不要说这个还是集全家宠爱于一身的,她怎么会不心疼?

高伊萱摇头,“他的手法特殊,我根本冲不开穴位,母亲,您又如何让婉儿……”

“你当婉儿如你一样废物不堪吗?”

高伊萱的脸瞬间染上一片红色,确实,女儿要比她强上百倍千倍。

对梅素婉指了指身上的几处要穴,却没有想到,梅素婉极快的出手,就这么简单的解开了尉迟敬犹为骄傲的点穴手法。

而梅素婉的嘴角却渐渐的挑了起来,呵呵……

——正文6200多字——

小朋友的现言,《爱似潮水1总裁出没,勿放纵!》文/当归有喜,喜欢现言的姑凉们可以去看看。

五年前,顾盼生母凭子贵的嫁进了叶家,成了叶景朔的合法妻子。

五年后,顾盼生抱着孩子被送进了医院,陪着她的是一只养了五年的狗。

前夕酒醉,她犹然记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手:“娶我让你后悔了?”

男人声音低醇清透:“喝醉了?”

她抿唇看着他,视线模糊,四肢僵硬的维持着同样一个动作,却微笑:“我不爱你。”

修长干净的指覆盖在她的手腕——“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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