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棠在心中小小的花痴了一把,在他转头的这一刻,竟然会觉得这个普通的男人异常的惊艳,连带他那张平凡普通的雀斑脸,看在她眼中,也瞬间变得光采夺目起来。

“哦,这位兄台,有何见教?”只听那男人冷冷问道,声音粗嘎低沉,极是难听。

云海棠一愣,被他发出的这种粗嘎难听的声音给弄得倒了胃口,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只见这男人又回复了第一眼初见时平凡粗俗的相貌,丝毫也没有适才耀眼夺目的冷艳气质了,不由在心中为自己刚才发的花痴,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下。

“嘿嘿,没什么,在下只是想问一下兄台,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是否是到京城?”云海棠尴尬的笑了一下,想起自己到他身边搭讪的目的。

“不错,在下的目的地,的确是京城!”声音仍旧粗嘎难听,但云海棠却见他本来已经收敛住光芒的幽潭深眸中又显过一丝不屑的冷冷光芒时,不由怔了一下,又呆呆的盯住他,看了起来。

姬无情抬眼见到她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脸上显出一种对他崇拜以及惊艳的神色时,不由在心中哂笑,女人就是女人,这个女人,就算是闻名天下的美女,才女,也还是一个普通平凡的愚笨女人,才只见了他的这么一点外露精光的眼神,就露出这么一副花痴的神态来。

“兄台莫非是有事,想求在下帮忙不成?”姬无情见她又显出一副花痴的神态盯着他看,心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哦,没有,没有!”云海棠又被他粗嘎难听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见到他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心慌意乱的答了一句之后,就想站起身来离开。

忽听到旁边坐着的小莲的肚子中发出一阵空荡荡的咕噜声,云海棠心里这才又想起来,她和这个陌生男人搭讪的目的了。

定了定神,云海棠又重新坐下,对着这个冷酷男人讪讪说道:“哦,不,不,小弟的确是有事要求兄台!”

见那个冷漠冰山男平凡的眉角一挑,眼中却是精光暗闪,唇边勾起了一丝玩味神色,云海棠忙低下了头,镇住自己狂跳的心,在心中极度的不齿自己,这么个身份高贵矜持,美艳无双的海棠郡主,在京城中哪路美色没有见过,竟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平凡冷漠冰山男的一个眼神,就弄得丢盔卸甲、神不守舍的了?

“在下是想请兄台,嗯…,能够帮帮忙,救救急!”

云海棠有些难以启齿,但看到旁边小莲可怜巴巴的神色,又在心中腹诽了一百遍,昨天盗了她们银两的那几个小贼。

还是不得不厚颜的开口道:“小弟是想请兄台,嗯…,哼…,先借点银两给小弟救急,他日小弟必十倍奉还!”

云海棠有些结巴,尴尬的把话说完后,又望向了冷漠冰山男那双如幽潭般的深邃眼眸。

只见那双幽寒双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神色,却是口气冷漠的问道:“萍水相逢,兄台让小可怎么能相信,他日兄台会十倍的奉还小可的银两了?”

“噢,这个你无须担心,小弟以人格担保,他日决对不会赖帐不还?”

云海棠被他那种怀疑的神色弄得有点气急,心想,这么的不爽快,这人肯定不是自己所仰慕的大侠之类的人物,不过是个市井小民罢了,我闻名天下的海棠郡主,难道还会赖掉你那点小银不成?

“呵呵呵,人格可不值几个钱!”只听那个冷漠冰山男语气嘲讽的说了一句后,似再也忍不住,张口大笑起来。

“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云海棠在他讥讽的大笑声中,气怒不已,脸腾地烧红了起来。

伸手到颈中,使力的摘下了自己颈中挂着的一只用红绳所系的玉坠,递上前去,大声说道:“我用这个做抵押,跟你借一百两银子!”

“郡…,郡…公子,不行啊,这可是当年长公…不,老夫人,给你留下的遗…物,是你的护身符!”小莲结结巴巴的阻止道。

谁知这个冷漠无情的平凡冰山男幽亮深邃的眼中又闪出一丝嘲讽光芒,不屑的接过了云海棠手中的玉坠,稍稍打量了一眼后,懒洋洋的说道:“这个不值一百两银子!”

“你,你这个不识货的市侩小民,你…,你…!”

云海棠被他气得语无伦次,站起身来,伸手就想从他的手中抢回自己母亲所留下的海棠玉坠,谁知那个男人忽的收回手,握紧拳,把海棠玉坠给握在了手心里。

云海棠收势不住,身子一侧,竟然往那男人的身子上倒去,在倒下去的一瞬间,云海棠的眼望到了窗外,忽然间心中一惊,面色一变,更是收势不住的一头扎进了那冷漠冰山男的怀里。

只听得“噗”的一声压抑闷笑,鼻畔里全是那男子身上一股夹杂着阳刚味的淡淡兰草般清冷的寒香,云海棠脸色更红,没想到这冰山男身上的味道这么清爽好闻,只是他的为人,实在是太过冷漠可恶。

云海棠满脸羞红的正想从那冰山男的怀中挣扎爬起来,却听到店门口传来“呯”的一声后,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在外边叫道:“官府搜查逃犯,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云海棠吓得身子一抖,挣扎着从那冰山男的怀中爬起来后,急忙拉着小莲俯低了头,俩人头朝下的趴在桌子上。

只见到桌子底下那个可恶冰山男的一双大脚在微微抖动,似是在极力的忍笑。

云海棠心中就不由得万分气怒无比,若不是这个讨厌的冰山男小气扒把的,他若早点借钱给她,她也就不会和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她说不定早就买了烤鸭,带着小莲,远远的逃离了,哪还会在这等人来抓?

想到气闷处,云海棠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悄悄伸过穿着鹿皮小靴的小脚,就往那冰山男穿着黑色长靴的大脚上使力的踩去,还用靴尖使力的在他脚背上蹭了几蹭,耳听得那冷漠冰山男发出几声低沉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