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的替她揉着肿痛的额角,以及怜惜她的温柔语气,都令云海棠的心里,又似悬在空中,感到捉摸不定,身体躺在他温暖舒适的怀中,脑中想起的,却是在流花阁里的那晚,她像他坦露了自己希望他和姐姐能够早日团聚的心迹之后,却受到他冷漠嘲讽的对待之事,只觉他的性情,实在是喜怒无常,令他捉摸不透,因此,云海棠现在对待他时,心中警戒的弦,无时无刻,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此,一听到他的话后,立时随口便编出了一套吹捧恭维他的套话。

而她这套言不由衷的说辞一说出口之后,感觉到揉~弄着她额头的那只大手,蓦然僵住,而他的舒适的胸膛,也蓦地涌出一股寒气,云海棠伏在他怀中,感觉到他的异常之后,心中忐忑不安,悄悄抬眼打量了他一下,只他英挺的浓眉,又缓缓皱起,眉心聚拢了一条细微的褶皱,而幽寒的眼眸中,又涌现出一丝薄怒星光,似乎他是又想要发怒。

云海棠偷看了他的神色后,心中越发惊惶不安,同时也涌上一股委屈和伤心,不知道自己适才究竟又说错了什么话,引得他想要发飙,而她已经在很用心的实现自己的承诺,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刻意的迎合他,讨好他了,可他这人的性子,怎么老是这么的变幻莫测,冷热不定的,这么的难以服侍啊?

“孤的棠奴,你真的是对孤仰慕崇敬么?”云海棠惊慌失措的看着那张逼近她的那张放大的俊脸,那双幽寒的眼眸中,又跳动着几丝她恐惧的暗红色火苗,而他握住她纤腰的大手,也灼热得发烫,似要把她给捏碎。

“王爷,贱妾…愚钝…,贱妾…无法领略王爷的心意,可能侍候不了…王爷,求王爷恕罪!”云海棠心中的委屈一起,竟是抑制不住,眼泪立时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之后,起身挣扎欲起。

而她这副惊惶失措,梨花带雨,娇弱可怜的姿态一出现,宇文昊的心,又立时惊醒,在手中,悄悄的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想道,可能是因为他在吸入了她体内的那股血符蝠毒之后,虽得八大护宫长老全力替他逼毒,可这也几乎耗尽了他自身的所有内力,如今,他的内力尚未恢复,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之下,险些便控制不住体内那股狂躁的魔血燥动了。

可他的情绪,为何如此轻易的,便会被她给触动?

难道,他真的,爱她,已爱得如此深刻了么?

“呃…,棠儿…,快别哭了,对不起,是…,是…孤不好!”手中使力的抱住那哭得梨花带雨,却挣扎欲起的娇柔身体,宇文昊一边用嘴在她柔嫩的颈项上轻轻摩挲,一边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声若蚊蚋。

“呃…”云海棠的脸,被他紧紧的抵在他的胸脯上,鼻旁盈~满他身上那股带着阳刚气息的寒香,耳边听得他的心,如擂鼓般‘咚咚’的跳着,可偏偏又听到了他如蚊蚋般低沉的呢喃声。

“呃,莫非,他这是在向我道歉么?”云海棠的心里,几乎不敢相信,在他这么威严霸道、冷酷无情的男人口中,可以听到他诚心向自己道歉的声音。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欺负和虐待,那万千的委屈,一时全都涌上心来,心中一恸,那泪,愈发的收不住,一时之间,伏在他的怀中,尽情放声大哭起来。

“乖棠儿,都是孤不好,你快…,快…别哭了!”

听到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的道歉声,云海棠不知为何,反倒愈加伤心,使力的把眼眶中不停涌出的眼泪和鼻涕,一股脑的全擦在他那件外形看上去平凡普通,可无论质料、做工、均是精致无比的黑色天蚕丝袍之上。

宇文昊有些无奈的看着,胸前已是湿嗒嗒的一片凉意,而伏在他怀里尽情哭泣的娇俏佳人,仿佛要把她在这段日子里,所受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哭出来才够本似的,仍旧伏在他的怀中,不停不歇,惊天动地的哇哇大哭着。

“乖棠儿,不哭了,不哭了哦,昊哥哥,给你糖吃…”宇文昊手上轻抚着她顺滑如丝缎般的秀发,口中不由自主的柔声哄道。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得呆怔了一下,这种纯属哄小孩的单纯幼稚的话,是出自于他统领天下兵马,威严冷酷的北陵王宇文昊的口中么?

宇文昊俊脸上微微一红,这要让他手下的那些血战沙场的铁血将士们听到后,让他情何以堪?

他的脸,要往哪儿放?

只是,其实,这句话,在十年之前,他貌似是经常挂在口中的,宇文昊尘封在脑中的往事,缓缓苏醒,脑中又浮现出…

“哇哈哈,昊哥哥,再推高点啊,哇哈哈,昊哥哥,好棒啊,昊哥哥,小棠儿好喜欢你啊!昊哥哥…,昊哥哥…”

记忆中,他总是喜欢在杏花烟雨的季节,带着她到御花园高大的杏花树下,搭一座秋千,看着这个活泼可爱的胖女孩儿,在秋千上,挂着一脸欢欣喜悦的笑容,赞美着他,崇拜着他,而他也总爱高举着这个如天使一般玉雪可爱的小胖女娃儿在天上旋转,听到她如银铃般清脆欢快的欢笑声时,他的心中,总是盈~满幸福的甜蜜感。

可他也总是喜欢捉弄她,在她受了委屈过后,听她惊天动地的恸哭声以后,他又会满怀柔情的来哄着她。

莫非,在十年之前,他便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而他自己,却不自知?

“呃,真的有糖吃么?”云海棠止住哭泣,诧异的微抬起头。

不期然的,竟然看到一张如嫡仙般清雅如玉的俊脸,那双灿如寒星的亮眸中,闪着温柔宠溺的星光,英挺的鼻梁下,粉色的薄唇,也弯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如夏日绽开的初荷般,让人眼前一亮,却是柔声答道:“那当然,孤从无戏言!”

“啊…,王爷…,你…,你这是在干嘛?”云海棠从他身上,爬坐起身后,脸上的泪痕未干,却一脸震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俊美男人的一系列的动作,他…,竟然是在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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