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林海疆反复细细的品味这穷兵黩武这句成语的意味!似乎自己已经走了穷兵黩武的怪圈了,现在的林海疆为了发展军备建设基础工业体系,只能不断的寻找战机,可以说战争是最快的致富方式,通过直接的掠夺获得财富,因为林海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完成资本的运作和经营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现在的林海疆很有一些身不由己的感觉,普鲁士人提供的条件不容他拒绝,可以说整个欧洲除了普鲁士之外,英法都恨不得至于自己死地,哪里还会给自己贷款向自己售卖战舰?除非英法是准备过几天揪心赌气的窝囊日子。

林海疆在计算着普鲁士对丹麦和奥地利这两次战争的大体时间和过程,非常可惜的是他不是一本百科全书,对于这两场战争林海疆只是记忆中有这么回事,但是具体关于这两场战争的详细进程他却所知不多,林海疆唯一了解一些的就是普鲁士在对奥地利的战争中使用了大量的后膛枪和火炮,一举击溃了奥军主力,而普鲁士对丹麦的那场战争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林海疆并没有把普鲁士方面毛奇总参谋长撰写的战略方案给总参谋部战略分析科,因为在林海疆看来时机看不成熟,冯.德威斯伯爵临行之前曾经保证一定会给林海疆足够的缓冲时间,好让中华帝国方面得以积蓄力量。

但是林海疆十分怀疑冯.德威斯伯爵所谓足够的缓冲时间是否真的足够?林海疆不相信普鲁士会真的因为远东的牵制而去调整已经制订的整体战略部署实施的时机?而且在印度支那的牵制能否起到作用,能够起到多少作用,这还都是一个未知数,不过林海疆相信既然普鲁士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肯定不会如此易如反掌,在这种国际政治时局之中,越是有便宜就说明了越是有陷阱。

唯一不同的是林海疆没办法拒绝这个陷阱,因为他离不开普鲁士的战略合作,即便眼前是万丈悬崖,林海疆也要一狠心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不过在跳之前在自己的腰上系根绳子,这已经是林海疆能够做的最好的保障办法了,尽人力听天命!

林海疆一直相信,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了这个民族沦亡挣扎百年的苦难时代,那么自己就不会如同一个无名的小配角一般的挂掉,起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就在林海疆彻夜难眠之时,身在冲绳的郑智鹏所指挥的陆战队第五陆战旅却遭遇到了一种奇怪的战争方式,敌人混杂在普通琉球人或者是日本农民之间,游走于山林、山谷之中,小分队极易遭到敌人优势的埋伏和袭击,每当夜晚降临之后,就会经常有佯攻出现,锣声、喇叭声彻夜不息。

对于这种战术第五陆战旅感觉到十分不适应,郑智鹏连夜撰写了相关情报准备递交总参谋部,请示是否更改作战指令,因为之前的不扰民、不清乡、不围剿的政策已经被敌人利用起来袭击己方。

拥有正规作战人员五千之众辅助人员四千余人的第五陆战旅对于这种摸不着头看不见尾的奇袭战术十分不适应,几天下来零星伤亡失踪或者遭遇埋伏阵亡的士兵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人,郑智鹏还从来没有打过如此窝囊的仗,关键是敌人只有一千余人,而琉球居民却有几十万人口之多,琉球人和日本人表面上几乎没有区别,一样的小矮个萝卜腿,如果不采用极端的手段,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无奈。

但是如果采取极端手段,那么就必须请示总参谋部方面,作为一旅之长的郑智鹏在这点上显得十分老练成熟,对自己仕途有极大影响甚至可能终结自己仕途的行为是断然不能做。

郑智鹏只好在总参谋部回复之前将部队集结起来,出人意料的是日本人的性格似乎很沉不住气,几次偷袭不得手就来了一次强攻,结果现在郑智鹏满脸笑呵呵的提着油灯查看被击毙的武装分子的尸体,至少四百多具尸体让郑智鹏非常高兴,他还未来得及发出的请示中还可以附上歼敌过半的字样,相对来说好看很多。

不过此时此刻比林海疆和郑智鹏还头疼的人大有人在,特别情报侦缉部第六行动保护组的组长周大军此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特别情报侦缉部第二处的处长王兴文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我去把傅善祥找回来!”周大军的话刚刚一出口,王兴文一个飞脚将其踹了个大跟头,王兴文怒叱道:“你有几个脑袋?这是元首亲自布置的护卫任务,太平天国那边又出现了内讧的情报,我之前就吩咐你要注意封锁情报,注意封锁情报,注意傅善祥的动向,你是猪脑袋吗?整天想什么那?除了混吃等死你还会什么?”

王兴文骂得非常难听,周大军以及下面的几十人垂手站立不敢吭声,周大军只好唯唯诺诺道:“傅小姐也有她自己的人马暗哨,我们又不能强行控制这些人不让他们同傅善祥接触,之前总部有过指示不让进行隔离封锁,所以傅小姐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们现在立即去找,一定可以的!”

王兴文犹豫了一下道:“太平天国这帮孙子还真不太平,这大乱给老子们添的啊!你们立即准备武器和器械后出发,沿途寻找保护,必要时候采取一定程度的手段将人带回来,我现在立即派人请示王法仁部长,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请示部长,想悄悄的把人找回来是不可能的。”

周大军点了点头,随即迷惑道:“处长那个什么一定程度到底是指什么程度啊?”

王兴文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大军怒叱道:“滚蛋,什么程度自己路上琢磨,人身安全是一一位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许掉,要绝对保证其的安全,即便强行带回也要注意方法和方式,注意态度语气,傅小姐可娇嫩得很,记住了吗?”

周大军啪的一个立正急忙带领部下去收拾武器装备准备立即出发!周大军这次可是足足的憋了一肚子的气,说起他这个第六行动保护组组长也是个很风光的人物,因为特别情报侦缉队自从升级为特别情报侦缉部之后,下设的元首警卫队、安全局统属东南亚处、国内一处、二处、三处、行动处、安保护卫处等等职能部门的确立,让特别情报侦缉部着实的风光了好意阵子。

不过由于工作的特殊原因,特别情报侦缉部几乎全部的人员的身份都是绝密,尤其针对满清的一处和针对太平天国的二处,保密程度设为最高。

凡事也有特殊例子,比如周大军所在的第六行动保护组,他这样的保护组一共有十个编制,但是眼下只有第一、第六、第十实质性编制,其余七个编制都是空闲,周大军是可以佩戴特别情报侦缉部的团龙盾牌徽章光鲜出入的少数人之一,可以说着实的让旁人好一番羡慕、嫉妒、恨!

但是傅善祥的失踪却让他的第六组蒙上了失败的耻辱,因为在安保护卫处的条例内第一页便是誓言和职责,一次失败即为失职乃是他们的信条。

因为从事安保护卫的人都非常清楚,他们不同于行动处的执行官,定点清除如若失败可以重新在此计划组织实施,直到成功为止,他们身为保镖失败一次就在也没有机会了,等同于终身失职,周大军一直以万无一失作为自己的格言和信条,时刻提醒自己也教育部下,结果很戏剧化的结果出现了,周大军成了第一个失职的人!

说不明白是气愤还是愤怒乃至于担忧的周大军在默默准备着自己的武器,他清楚,只有亲自将傅善祥完好无缺的送回英租界的那个小院子里面,他才能算是弥补了自己工作失误引发的过失,但是无论如何,他的工作也出现了失误,对于追求完美的安保护卫工作来说,这将是周大军一生难以磨灭的耻辱。

王兴文一方面向旧港方面派船以信鸽做短点联系,另外一方面王兴文立即启动紧急状态,启用广州唯一一支行动处的特别行动队支援周大军的第六行动保护组,虽然特别行动队只有区区十人,但是王兴文完全有信心这十个枪法一流、身手如流云的特别行动队员能够将傅善祥安然的带回来。

傅善祥是谁特别情报侦缉部之内可谓是家喻户晓,虽然外界有谣传其与元首如何如何,特别情报部内部尤其是身为第二处的处长王兴文自然清楚,傅善祥与元首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傅善祥每天的生活也非常简单,外出基本全都是前往码头清点货物,其认真负责谨慎敬业的精神态度可谓少有之至。

但是王兴文也能微微感觉到元首对傅善祥的一些特别照顾,也正是这些细微之处才让傅善祥突然失踪怀疑返回天京的事情变得如此的挠头急迫。

就在广州方面为傅善祥失踪而翻天覆地之时,傅善祥已然乘坐一艘小货船抵达了燕子矶,傅善祥其实早就得知了天京惊变,她为了怕广州方面林海疆安排的人阻拦她回天京,利用与保护自己安全的护卫人员熟悉的便利条件,傅善祥安排自己的贴身侍女来了一个李代桃僵,等周大军发觉实际上傅善祥已经快抵达天京了。

对于天京的惊变傅善祥几乎急的食不进、寐不眠的地步!傅善祥非常清楚这已经是天国爆发的第三次大规模的内乱了,先是北王一干人等要诛杀东王,结果反而被秘密装备了大量手枪的东殿刀牌手打了一个反击,北王等人被剁成了肉泥喂了狗。

第二次是东王殿下意图与天王同称万岁,结果东王天父下凡以定此事,十天后东刀牌手加侍卫突然袭击天王府,清君侧,斩杀多员大将,几乎将天王三千侍卫八千刀牌手杀了个一干二净,鲜血一直从天王府的排水沟流入秦淮河。

而这次更是让傅善祥目瞪口呆,东王居然要废天王?在傅善祥的印象中杨秀清虽然谈不上满腹经纶,但是为人不算粗鄙,很是攻于心计,只不过暂时被天京六朝古都的繁华迷住了双眼罢了,男人为女人狂,为权利狂,为银子狂的傅善祥见得太多太多了。

但是如果说杨秀清要废天王自立傅善祥第一个不信,以至于后续甚至传出消息翼王石达开带本部十万大军出走天京坐镇半壁山的消息?这让傅善祥感到很是有些迷惑不解,由于消息的来源层面较低,所以根本无法还原事件基本过程和全貌,这也恰恰正是傅善祥心急如焚的地方。

因为傅善祥非常清楚,天王贪图享乐资质平庸,所以大权才旁落东王手中,如果说天国的王爷们傅善祥只能无奈的摇头,如翼王石达开一样的王爷实在太少,大部分的侯爷也正如林海疆所言全都是个混字辈的。

但是天国的中坚力量恰恰在中低阶层,天王与东王以及原来的北王等人在众多的侯爷宰相之上构成了一个十分微妙的平衡,北王一干人等倒向天王试图夺权的结果是被剁成了肉泥喂狗。

北王被诛杀之后翼王石达开取代了北王的这个角色,但是掌握京畿兵权的翼王拒绝东殿和天王两个方面的好意,妄图最后一搏的天王洪秀全再次试图诛杀东王杨秀清,结果东王顺利成章的与天王并肩称万岁。

可以说失去了侍卫、刀牌手的天王洪秀全已然失去了他的最后一张牌,虽然三千侍卫、八千刀牌手与三万东殿刀牌手相比有些不及,但是好歹也是一支可供威慑的力量,现在如果天王失去了这支力量,翼王石达开又出走半壁山,这个微妙的平衡肯定要被打破,那么似乎东王废天王自立就是水到渠成了?

傅善祥微微皱了皱自己的眉头,难道东王不知道如此做法很难得到中下层天国将领的认可吗?废立大举很容易引发天国内部存在的最大危机,神赐正统一说!东王的天父下凡早就失去了神秘,在很多中层将领的眼中那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罢了。

东王虽然权柄滔天,但是天国不是满清,天国的凝聚力在于信仰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如果杨秀清亲手将这一切击破,那么天国的分裂和瓦解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傅善祥之所以选择从燕子矶上岸,就是因为燕子矶的守将曾大志乃是东殿所出,傅善祥着急了解情况,所以直接与接应她返回的人在燕子矶登岸了。

但是登岸之后傅善祥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氛?曾大志并未亲自来迎接自己?而是一名十分陌生姓王的点检,傅善祥边走一边询问道:“王点检与我未曾谋面,但是曾大志能够派你来迎接我,你应当是他的心腹啊!”

王点检急忙一笑道:“哪里!哪里!多亏我们大人提携照料才是,也多亏了傅大人您通路来的洋枪洋炮,让兄弟们得以御敌,兄弟们对你可是感激不尽啊!”

傅善祥微微一笑忽然岔开话题道:“你家曾天官的右腿伤好了一些吗?我之前从广州托人带来的药可有效果?”

王点检毫不犹豫道:“效果很好,大人的伤都好利落了,兄弟们感激得很啊!”

在大营侧门旁边一转弯的工夫,傅善祥刷的一下的一下掏出了那支林海疆赠给她的那把精美绝伦的左轮手枪,冰冷的枪管直接顶在了王点检的太阳穴上,傅善祥身后的几名侍女也纷纷抽出双枪,顶住了后面跟随的几名刀牌手。

傅善祥没等王点检开口,怒叱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曾大志的伤在左腿,而且是他小时候被牛所伤,我在广州为天国购买洋枪洋炮本是机密,岂是是小小点检能知道的?说!你是什么人?”

傅善祥转头一看之前一直给自己引路的几个人早以踪迹全无!

王点检丝毫不在意顶在自己太阳穴上那把张开机头的手枪,微微一笑道:“傅大人受惊了,下官原本乃是翼王殿下府内右司中制,现在充任天王御前侍卫左统天字统制官,曾大志背叛天国与洋妖私通勾结清妖,已被就地正法,我奉天王圣旨意来接春官正丞相官护天候傅大人您的!”

听到这个有如晴天霹雳一般消息的傅善祥手中的枪慢慢的滑落下来,王点检只下了傅善祥侍女的枪,把傅善祥手枪内的子弹退了出来,将枪又还给了傅善祥。

傅善祥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结果?权势滔天的东王杨秀清竟然成了阶下囚?自己被人诳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