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琦让人从击剑社取来了自己的长剑,这时,庄岷修也换上了练功服,一脸刚毅地站在馆场正中。

“好酷哦!”杨幼玟拉着凤七站在围观学生后面,一脸神往地赞道。不等她近旁的学生接话,接着又说了一句:“媏媏,咱们什么时候也去定做一套练功服吧!看起来酷毙了!”

呃,她原来赞的是人家身上的玄色练功服啊,而非庄岷修本人。

凤七顿时一阵失笑。

近旁几名学生闻言,也都抽了抽嘴角,什么都没说,转过头继续看场内的较量。

“庄岷修,丑话说在前头,剑术敌拳脚,这可是你自己提议的。在场的同学都能证明,事后若是你输了,可别四处喊冤,败坏我何琦的名声!”

何琦也换上剑道服后,手持长剑,走入场内,抬着下巴扬声说道。

“不会。”庄岷修摇了摇头“社团的存在,本来就是为增加学生的互动。何况,切磋总有输赢,我不会介意。”

“那就最好!”何琦笑笑,不等面上笑意敛尽,就挥起手中长剑,迅速朝庄岷修刺去。这一个动作,引起在场学生连声惊呼。

“太过分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下,万一社长还没准备好怎么办?”

“就是嘛!这哪里是切磋?分明就是寻仇啊!”

...

不过,庄岷修速度也不慢,身形一闪,避开了这一刺。皱着眉,对何琦说道:“既是切磋,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呵......庄岷修,我早就想教训你了!偏生找不到机会,今天既然你自己开口了,我可不会客气!做好进医院的准备吧!”

何琦压低嗓子回道。手上的剑却仍旧在找机会刺中庄岷修。

这剑虽是为训练打造的拟真剑,利度上远不及真正的武剑。可若是使用者力道过猛,一旦被刺中,也是会见血的。

庄岷修这才意识到何琦对自己的怨念。一边格开对方劈来的长剑,一边暗猜:何琦当时和江平五专的混混究竟在做什么交易?被自己撞破,真让他如此怨恨?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交集会和何琦结怨......

“呀!”

“小心!”

“社长!”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提醒从场外传来,庄岷修顷刻间被何琦逼到了死角,倘若再不翻盘,就真有可能输了。

庄岷修牙一咬,加速闪避何琦刺来的剑锋,并专注对方的心神,欲要找出对方的破绽。

庄岷修练的外家拳脚,是他老家的邻居大伯教他的。学了十来年,在同龄人当中,身手也算是彪悍的了。

而何家祖传的“萍踪剑法”虽然套路紧凑、剑势凌厉,可何琦毕竟还没练到家,且练武之人最忌心急浮躁。没一会儿,何琦的破绽就被庄岷修发现了。

身子一矮避过又一记刺来的长剑后,庄岷修身子一矮,长腿一勾,直击何琦的下盘。

何琦不得已,疾步后退。稳住身子后,牙一咬,心一狠,不顾后果地使出了“萍踪剑法”最毒辣的一招:扭曲剑。

只见那剑身就像软鞭一样,朝庄岷修未来得及收回的长腿勾去,一旦勾住,就意味见血。

就在这关键时刻,只听“叮”的一声,长剑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原地旋了几个转后,落到了铺有地毡的地面。

这一幕来得实在太突然,不止围观学生,何琦和庄岷修也都被双双愣住了。特别是何琦,他的虎口被击落的长剑震得一阵麻痛,至今没有恢复。

“硬币!居然是硬币唉!”

这时,距对战两人最近的方超杰像是发现了什么,几步冲至长剑落地的地方,从地毡上捡起一枚一元硬币,忍不住惊呼道。

经他这一喊,围观学生也都纷纷议论起来:“老天!谁这么厉害?!竟然还能拿硬币制止长剑?”

“这才是高手啊!武功高手!”

“能不能出来让咱们膜拜一下啊!冠蓝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厉害的高手......”

......

“既然这么有本事,就站出来让大伙儿瞧瞧啊!只会暗中偷袭算什么!”

何琦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气得不轻。原本能稳赢了庄岷修的。

这一想,他抬抬下巴,朝围观的学生中扫了一眼,语含挑衅地哼道。

“你才偷袭!你quan家偷袭!”

这时,从围观队伍里走出齐恩朗和袁铮。

此刻,指着何琦骂的正是袁铮。

“他祖母的!什么叫切磋?你这样算切磋?你脑子被狗叼了?哼!还是说,击剑社已经沦落到要举着剑四处找茬、踢馆挑衅的地步了?如果真这样,还不如让校长趁早把击剑社撤了!免得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让无辜学生受伤!”

“没错!社团文化的核心思想是什么?是发展学生的文化品位,鼓励学生多交流、多接触,共同发展,共同进步。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剑和拳脚的切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都是点到即止。从来没发生过今天这样的情况。若是方才没制止你的剑,庄子眼下恐怕要被抬着去医院了!”

“呵!真是好笑!刀剑不长眼,这谁都知道!切磋难道就不允许存在意外了?再说了,刚刚若不是我反应快,倒地受伤的就是我了!这个,你们怎么不说了?哦——齐会长嘛,和庄社长是好朋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呸!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们会长包庇吗?”袁铮气愤地朝何琦唾了一口。

“难道不是吗?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伤庄岷修了?我本来只是想吓吓他罢了。不是说点到为止吗?可我刚才点到了吗?还没点到就被你们中的谁破坏了,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公正?嗤,都是一群帮亲不帮理的跟风狗罢了!”

何琦终于发现了个空子,咬住不放,梗着脖子高声叫骂起来,生怕外围的学生们听不见似的。

“哦?你那是什么吓人之术?就我所见,你这一剑,若是半途撤回,伤到的就是自己。还是说,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破坏社团文化的本质?”

凤七带着杨幼玟从人群后背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指出何琦话里的漏洞。

“你!”何琦一听,当场气结。

仔细打量了凤七一番,确信不认得她,猜想应该是新生中的一员罢了,于是微微一抬下巴,傲慢地说道:“你又不懂剑术,胡诌八道谁不会?”

“哦?胡诌吗?那好,我把你方才使的剑术重演一遍怎么样?不过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不会半途撤力。你看怎样?”

凤七也不着恼,示意杨幼玟站到庄岷修身边,随即脚尖一勾,挑起了地上的长剑,偏着头气定神闲地问何琦。

何琦被她优雅的挑剑动作愣了愣,不过碍于面子,他没反对。反正他是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丫头只看过一遍,就能把何家祖传的“萍踪剑法”演练一遍的。

然而,凤七岂是常人?

不说她的记性远超常人。单论何琦方才打的那套剑法,在她看来,也实在简陋得紧。

不知是剑法本身就这么简单,还是为了让何琦记住,教他的人把这套剑法给随意简化了。

总之,在凤七眼里,这套剑法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无非就是靠速度取胜罢了。

而速度,是她最不缺的。

于是,见何琦不以为然地点头,凤七就开始了演练。将何琦刚才走的剑法行云流水地使了出来。从初始的灵动,到后来的气势,她手中的长剑似乎和她合为了一体,剑随影动,人随剑走,很快,就演练到了最后一招:扭曲剑。

其实,这时的何琦早就吓傻眼了。

他真没想到,眼前这个毫不起眼削瘦女生,使起他何家祖传的“萍踪剑法”竟然如此灵动气魄,浑然不在老爷子之下。这真是只看自己使了一遍之后学会的?

不过,容不得他多猜疑,记起凤七最后说的一句:她不会半途撤力。

何琦蓦地惊神,也就是说,她会将扭曲捡如数使完,那就意味着......

“老天!你疯了!”何琦蹦跳着闪开了身,气急败坏地吼道:“这会出人命的!”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凤七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继续舞动着手里的长剑,就在她圈剑环上何琦大腿的刹那,何琦尖叫一声:“我错了!赶紧住手!我道歉!道歉还不成吗?”

凤七勾勾唇角,这才收了手势,为避免剑气反弹,身子一旋,落到了数米外。

“哇!......”场外顿时爆出一阵讶然的惊呼!

而从何琦又惊又怕的反应中,围观学生也都明白了之前的真相。纷纷指责起何琦的阴毒狠辣来。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使我家剑法的?”

何琦没空理会场外的议论,一心惦记着凤七方才使的“萍踪剑法”不得不承认,她将“萍踪剑法”使出了该有的威力。甚至和他老爷子相比,也怕是只上不下。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学着你方才的步骤,演练了一遍而已。别说我偷师,除非你从此不再当着众人的面使出来。”凤七将手上的剑往何琦方向一抛,拍拍手,站回杨幼玟身边。

“我不信......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何琦踉跄了几步接住飞来的长剑,喃喃地吐道。

“所以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太高估了自己!”

凤七管他信不信,径自说道:“武道社的馆没这么容易踢!想踢馆?绣huā枕头的本事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