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长的一声叹息声就好像晴空中一声巨雷,让陈卫国又惊又喜,以至于捂在王俊嘴上的手都差得忘记拿下。

陈卫国的思维急速地转动着:“真的是有人在吸烟,有敌人就意味着有出路。怎么办?”陈卫国拉着王俊轻轻地后退了十来步,然后扒着王俊的耳朵说:“你准备射击!我负责

引诱敌人。”

两人又回到发现烟火的地方,那烟火还在黑暗中亮着,而且还听到喃喃的自语声。

两人半蹲在地上,地面并不潮湿,反倒是软软的沙石。王俊摘下枪,将枪口对准了前面。陈卫国横向几步,他在身上摸了摸,并没有什么东西,只好将脚上的一只鞋子轻轻地脱下。

陈卫国以一个标准的投弹姿势将鞋子扔了出去,然后又向旁移动了两眇,他发现自己的背碰到了墙璧,这样看来,两壁之间约有三米宽。

“啪”的一声,鞋子落在火星附近,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响,并有一些回音,显得空间十分大。

那火星成抛物线形坠落向地面,然后听到类似“哎呀”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几乎无法辨别的身影被惊吓地跳了起来,他向黑暗中大声地喝叱着,那是一种陈卫国没有听过的语言,然后好像是俄语,英语,最后陈卫国听到了一句十分生硬的中国话:“什么人?”

黑暗中,陈卫国沉默着,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匕首的柄,手腕一翻,将刀锋竖了起来,随时准备将匕首扔出去。

火星落在地面上,变得更小。那个人又大喝一声:“什么人?”颤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急躁,然后就听到杂乱的声音。

一会,只听到“扑”的一声,黑暗中出现了光明,一个人手持打火机出现在陈卫国的面前。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着,陈卫国一眼就将周围看了个大概.

这是一间石室,大约二三十个平方,里面除了一些简单的用具,只有一个看上去比较矮小的外国人,他的打扮显然不是个军人。

那个人吃惊地望了望陈卫国,又望了望王俊,他的手有些发抖,手中的火机火苗开始变弱,陈卫国一个箭步窜到那个人的面前,左手抓住那个人手持火机的手腕,厉声说:“别动!”

王俊也冲过来,将枪顶在了那个人的后背上。

陈卫国从那人手上拿下打火机,火一下灭了,但那人并不敢动,陈卫国连忙擦着了火机,他看到旁边的石桌上有一小截蜡烛,就点亮了。桌子旁边居然还有三张胖鼓鼓的瓮形石凳,陈卫国、王俊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并示意那个人也坐下来。

此时,那个人的神情反而镇定了下来,他用生硬的中国语言问:“你们是中国军人?”

陈卫国一边穿上鞋子,一边说:“没错!我们是中国军人。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又是什么人?”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身子特别肥胖,他苦笑着说:“我是个德国人,人人都叫我克洛泽教授,我主要从事考古工作。苏联人已经将我关在这里差不多半年啦。你们是解救我的朋友吗?MYGOD!如果再没有人来解救我,我想我一定会发疯的!”

陈卫国望望王俊,显然两人都并不是很想信这个德国人的话,因为这个人的表现实在是太镇定啦,而且他双眼闪动的神情并没有表现出那种真正渴望获救的喜悦。

陈卫国说:“克洛泽教授,说实在的,我有很多问题要向你求教,不过目前我最关心的问题是,我们要怎样才能尽快地想回到地面。”

这时门外一声轰隆,石室摇晃起来,天花项上开始出现了几道裂隙,三个人向外望去,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灰暗的波浪,汹涌地直奔他们而来。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反映要如何做,波浪轰得一声停在门前十多公分处,飞扬的尘土好像巨大的气浪一下全都扑进了石室。

克洛泽教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头摇了一圈又一圈,双手一摊,沮丧地说:“迟了,迟了!除了进入地狱之门,现在是毫无办法!”

陈卫国和王俊同时惊讶地问:“地狱之门?”

克洛泽教授说:“没错,我们是这样称呼它的。”他看了看天花板,说:“我们现在赶快动手吧,要不就没有时间啦,来,我们将这张石桌推开。”

陈卫国和王俊一言不发,双手抓住桌子,一较劲。将桌子推开,下面露出了一个洞口,恰好一个人可以钻进去。

陈卫国冷冷地对克洛泽教授说:“教授先生,看来你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那么请问,你到底是谁?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们合作的话,希望你讲实话。”

克洛泽教授说:“实话,我会说的,但我们必须先下去才说。”说着又从墙边拎过一个包,扔了下去。

陈卫国先钻了进去,外面看很窄小,里面却越来越宽,陈卫国一米八七的大个子居然能够直起腰来,显然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接着是克洛泽教授,最后是王俊一手持枪,一手拿着蜡烛跟了进来。

克洛泽教授示意陈卫国向前走,边走边说:“还没请教二位怎么称呼,你们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陈卫国说:“我叫陈卫国,他叫王俊,我们之所以到这里来,全是因为那个伊万上尉的缘故,看来他对我们并不友好。”

克洛泽教授说:“伊万上尉,我知道,刚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个诚实有礼的军人,以后才知道那是个非常阴险的家伙,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一切。”

陈卫国心想:“这个评价倒是十分的中肯。”他说:“就是伊万上尉下令炸毁这里的一切的,而我们无法制止,反而被他逼上了死路,才逃生到此。”

说话间,三个人走到了尽头,地上堆着砂砾,看样子还没完工。克洛泽教授说:“打通这个洞,我们就可以进入地狱之门啦。”说着从包里拿出两把工兵小铲和两把水泥镐:“来吧,我的朋友,我们快点行动吧。”

王俊阴沉着脸,突然将枪捅在克洛泽教授的胸口上:“你快点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克洛泽教授笑道:“这位朋友,请不要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说清楚,我们先开始挖沙砾吧。”

王俊手一反,枪托击打在克洛泽教授的肩头上,克洛泽教授一个踉跄,身子撞在墙壁上,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陈卫国扶起克洛泽教授,喝叱王俊说:“你怎么这么暴力,这和法西斯暴徒有什么两样?”

王俊说:“只要他能老老实实,诚诚恳恳,我有的是尊敬。可是。。。。。。。”

这时陈卫国听到墙那头隐约传来一阵撞击声,连忙示意王俊住口,没错,是有撞击声。王俊连忙用枪托在墙上三长两短的砸了几次,对面回应也是三长两短。

王俊兴奋地说:“陈营长,是刘飞他们。”

陈卫国也一阵高兴,他对克洛泽教授说:“好吧,我们开始工作,不过,为了不浪费时间,请你一边工作,一边说说你的故事吧。”

克洛泽教授岔岔地说:“暴徒!暴徒!我不干!你们去死吧!”

陈卫国打了声啊哈:“那好,道不相同,我也不勉强。那请你回到石室去吧。”并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俊一拉枪栓,子弹立即上了腔,克洛泽教授脸色立刻一片苍白,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但看到王俊那杀气腾腾的面容,而陈卫国却好像根本没看见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很抱歉!我想刚才确实是我不够诚恳,让我们大家有所误会,现在我愿意说出一切。”说着拾起一把工兵铲,用力地开始挖掘。

陈卫国也拾起工兵铲,用力地开始挖掘,王俊刚拉好保险栓,拾起一把镐,有意地将克洛泽夹在中间。

克洛泽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整理他的思绪,然后才说:“我确实就叫克洛泽,德国汉堡人,今年45岁,不过我并不是什么考古专家。在大学,我主修的是土木工程学,毕业后在纽伦堡一家建筑公司任工程师。我一向热衷于旅游和探险,特别是极限运动,由于圈内的朋友有一部分人除喜欢探险外,对考古也比较在行,我因此也就学到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在我29岁那年,一本叫做《穿越亚洲的沙漠》的手抄书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名叫斯文•赫定的瑞典人写的,记录的是他1895年4月10日从新疆麦盖提出发,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