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道开始算起,第一层好像一个“甲“字型”,“田“的四端各用沙包堆成一个半人高的环形工事,里面各布置着一挺重型机枪,每端最少可容4人,“田”字左上端是观测值班室,负责车辆的出入放行,右上端是车辆停放处,并有一座巨大的开口式的、只有底板,四面通风式的升降机可以将车辆送下二层。左下端是作战会议室、卧室、餐厅和厨;右下端是装卸区。二层是“田”字型,左下区为仓库,堆了很多的军用物资,大多数是食品和衣物,还有一些枪械,其他部分同一层完全相同。

整个一层的房顶成拱型,还是土石结构,但最低处也有4米来高,四周都吊着无数盏巨大的灯,但只有几盏开着,显得特别阴森可怕。地板是劣质的水泥,坑坑洼洼的,不很平整,但是感觉很厚实。两辆运输卡车停在那里,但里面什么也没有。

卧室一共三间,门都敞开着,借着灯光,可以勉强观察到里面的情况,第一间是长官住的,里面没有人;后面两间是普通士兵住的,每间住十人,由于是那种大通铺,人的头全部向里,十个人是你压着我,我挤着你的在一起,陈卫国等人很难一个一个地解决,便分成两组。每组4人,三个人分前中后持枪对准通铺,然后一个人上前用枪筒一个个去捅醒。

阿力克不管那套,一伸手抓住一个苏联士兵的脚脖子,将他拉到床边,那个士兵还迷迷糊糊的,不睁眼。阿力克用枪托砸了下床,几个士兵惊醒,揉着双眼,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阿力克轻声地向苏联语说:“起床啦,全部起床啦。”那几个士兵才好像看到他,心中一惊,有的甚至是跳了起来,然而再看到乌黑的枪口对准他们时,便张着嘴没有喊出来,连忙都举起了手。

陈卫国用枪指着他们下了床,然后蹲在墙角。陈卫国心中好气,如果不是考虑可能下面的人会听到动静,早就大叫举手啦。

一个苏联士兵睁开眼后,发现不对,刚想叫,便给阿力克上前一枪托砸晕了过去。很快,两间房18个人全部束手就擒。

和陈卫国想像得完全不同,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反而是有一半士兵因为醉酒,根本毫无一点反抗能力,倒是陈卫国他们绑起这些醉酒的人来,麻烦得多啦,要两个人才能完成,还要将他们抬着下床。

陈卫国将18个俘虏集中在一起,留下一个人看守,便带着6个人从电梯旁的楼梯下到二层,经检查没有任何人。仓库里堆满了食品和衣物。在仓库大门对面,一道巨大的门紧闭着,门的右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铁铸转盘,看样子是用来开门的。

陈卫国知道,一切秘密就在门的后面,但他不敢轻易去动那个转盘。他看看表,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如果不能采取行动,天亮后,有没有人支援,他们都会变得很危险。

陈卫国又在两层转了几圈,发现墙上有电铃,应该是报警用的,果然在值班室他找到了开关。

陈卫国心里有了主意,但此时他才感觉到人数太少,他命令王俊先将所有的枪械集中到二层仓库,对四周的重型机枪,全部卸去子弹,将从仓库里找到的一挺重型机枪布置在仓库门口,用装满食物的成包的麻袋围成工事做掩护。

陈卫国命令所有人都换上苏军的衣服,将10个没有醉酒的全部赶到二层的仓库里,正巧最角落有一间窄小的房间,里面只有几把铁铲,铁铲清出后,便全都关了进去;而将8个醉酒的全部打晕过去,集中扔在其中的一间卧室的**。

陈卫国命令王俊带5个人藏在仓库里,一旦铁门打开后,里面的人上到一层后,要立刻伺机冲进去,但必须留下一个人守着机枪。

陈卫国和阿力克走上一层,陈卫国故意点燃床单,然后和阿力克一起用苏联语大声喊:“救火啦!救火啦!”

陈卫国按了一下报警开关,立即铃声大作,整个基地充满了刺耳的、难听的长鸣声。

陈卫国和阿力克在餐厅找了几个脸盘和桶,装了些水,然后往火里泼,又用水浸湿手巾,冒着浓烟冲进去抬出2个醉酒的人,然后趴在他们身上,假装做人工呼吸。

火势并不很大,但到处都是烟雾,整个一层都开始充满了浓烟,灯光本来就昏暗,就只能看见人影啦。

陈卫国听到下面吱吱扎扎门响的声音,然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呼喊声,一群苏联士兵各自端着盆,提着桶,抬着水冲了上来。

混乱中,陈卫国和阿力克偷偷地下到二层,手里拿起脸盆,从敞开的大门冲了进去,门口两个守卫还没明白过怎么一回事,就被打晕过去,而王俊这才带人冲了过来,两个苏联士兵立即被拖到了仓库绑了起来,也关进了小房子。

陈卫国的两个士兵也立刻代替了苏联士兵站在了门后。

陈卫国、阿力克、王俊等5个人一进到里面,不由得不吃一惊,里面是个巨大的广场,昏暗的灯下,地上散落着无数的碎木屑、细木条、长铁钉,一处停着一辆水车,水正从水管中咕咕地冒出,地上已淌了不少水,除此之外空荡荡的,足有1000多个平方。四面八架巨大的抽风机嗡嗡嗡地响着;尽头还有一条通道,通道的两边好像是几间房间,多数门都打开着。

陈卫国等人冲到通道,透过三间打开的门望去,里面明显是卧室。另外几间的门都紧闭着,上面挂着铁锁。

陈卫国喊道:“我是陈卫国,有人在里面呢?铁墩,铁墩!你在哪?”

声音不是很大,但很快门里有人回应。

“陈营长,我在这里。”

“姐夫,我在这里。”

接着门咚咚咚地在响,是里面有人在拍门。

这时大门传来了一阵枪声,接着是重型机枪在扫射,几声痛苦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陈卫国示意王俊留下,4个人连忙冲了回去。只见刚才留下的两名士兵正躲藏在门后,地上躺着三具苏联人的死尸,旁边是几只水桶;在大门外,二层的楼梯口前几具尸体堆在那里。

原来上面的水可能不够,三个苏联人下来提水,路过大门时,其中一个不知是发现不对劲,还是出于友好,伸手去拍一个中国士兵的肩膀。那个中国士兵一紧张,就开枪了,另一个当然不能不管,也反动扳机,秋风扫落叶般,将三个苏联人扫在地上。一层的苏联人听到枪响,就轰地往下涌,冲在前面的同个,立时在楼梯口被机枪躺成了马蜂窝。

陈卫国不由有些懊恼,突如其来的意外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了。他本想趁乱先将人救出,然后立刻武装好,再将苏联人全部一网打尽,因为此时苏联人急于救火,手上最多不过几把枪,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问题。可是现在被堵在二层,上面就是只有一只手枪,也是个极大的威胁,正应了那句“一夫当关,万夫勿开”的古话。

这时王俊已将铁墩他们救了出来,包括罗万通和手下的二十来人。罗万通仍然被绑着,见到陈卫国,面如死灰。

陈卫国根本没心理会罗万通,他对那些士兵说:“现在情况危急,你们必须拿起武器。去,马上冲到对面的仓库去,里面有武器。”

陈卫国大喊一声:“机枪掩护!”对面的机枪立刻对着楼梯口狂扫,这边立刻有人冲了过去。

事实上,上面只听到一两声手枪的声音传来,看来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器。

陈卫国大喜,刚想命令冲上去,就看见上面扔下来很多棉被,床单。陈卫国暗说不好,立时棉被、床单开始燃烧起来,火苗一下就将楼梯口封住了,上面还不断地扔下各类凡是可以燃烧的东西。

阿力克眼尖,一个箭步冲到升降机,按动开关,升降机开始缓缓地向上,接着仓库里冲出几个找到枪械的士兵,端着枪也爬上了升降机。

一团燃烧着的衣物从上面扔了下来,落在升降机里,阿力克一脚踢飞,然后向上一个点射,也不管有没有打中敌人,那几个士兵也是如此。然而升降机只到一半就停下了,距离上面还有近2米,阿力克向上一跃,双手抓到了边缘。陈卫国大声叫道:“阿力克兄弟,你先别动。手雷,谁有手雷?”边喊边冲了上去,王俊也冲了上前,连忙从腰间掏出一个手雷,朝升降机上的士兵喊:“快接住。”说些抛了上去。一个士兵连忙伸手接住,拉开保险栓,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扔了上去,只听见轰的一声,接着就是惨叫声。

阿力克奋力爬上一层,还没站起身,就被人一脚踢中肚子,差点摔下升降机,他用力抱住对方的腿,向右边急退,然后一松手,看也不看,就是一腿。

阿力克的眼前晃动着几个身影,他来不及拉枪栓,就猛冲上前,好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展开摔跤式的搏斗,连续将两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这时,又有一个中国士兵爬了上来,他一头撞倒了一个苏联人,拉着又上来一个中国士兵,接着是陈卫国、王俊。

陈卫国、王俊上来的比较从容,他们端着卡宾枪一阵猛扫,打得苏联人狼狈而窜。王俊连忙端着枪冲出通道,防止外面的大门给人封住。

这时楼梯口的火也渐渐小啦,下面的人从仓库里用衣物扑打、用铁铲将火苗拍灭、铲开,然后都冲了上来。

陈卫国等人连忙从士兵通道冲了出去,也不管苏联人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啦。

陈卫国冲到外面,发现天已经亮了。

陈卫国这才注意到阿力克左胸部受伤了,而且晕迷了过去,另外还有几名受伤,有没有死的就不知道啦。

陈卫国命令迅速撤离,很快就来到马匹处。

陈卫国这才发现罗万通不在,一定是还在基地里面,他带着的那伙士兵尴尬地望着陈卫国,并不敢说话。

陈卫国将阿力克扶上马,坐在他身后,一挥手,别的人也上了马,陈卫国朗声说:“各位兄弟,你们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们不义,你们赶快设法回营去吧,以后好自为之吧。”13个人扬鞭而去。

那伙人张大嘴巴,但最终没有说出话来,他们的心中也确实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