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笑道:“想不到你还真命大,而且是安然无恙,毫发无损,佩服佩服!”

李志远刚想说话,但他的目光移向那军官的身后,因为这时坐在吉普车后排的那个军衔更高的军官也下了车,他拐着一根拐杖,走路一拐一拐的,而且左壁的袖子被风吹得飘了起来,显然是空的,李志远紧盯着他越走越近,不禁后退两步,手中的绳子掉在了地上,一股惊惧涌上心头,他厉声道:“马化藤,原来是你!”

“小家伙”显然知道眼前的人并不友好,它低吼一声,立刻向前窜出,李志远大叫道:“不要!”没等他弯腰拉住绳子,那三个士兵手中的冲锋枪便一起响了,喷射出愤怒的火焰来,“小家伙”连声惨叫,在地上滚了几下,便不动了。

李志远扑上前抱住“小家伙”,悲痛地叫道:“不。。。。,不要死!”,“小家伙”身上的血如柱般地喷出,溅了李志远满脸满身,李志远脱下衣服,用力地捺在喷血的地方,可是它身上的弹孔太多啦,哪里都是在冒血,根本就止不住喷血,李志远手上的衣服一下子便被鲜血染透啦。

李志远两手无力地垂下,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马化藤站在向四个人后侧面,冷酷地说:“志远兄,想不到才几个月,我们又见面啦,这还真应了那老话,不是冤家不聚首啊!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念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好好看看我,因为拜你所赠,我好好的脚瘸了,好好的胳膊少了一只,你知不知道,一个大好的人,身上少了那么多的零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啊?悲愤欲绝啊!痛心疾首啊!咬牙切齿啊!恨不能将仇人碎尸万段,方解心头的恨!”

李志远并不理会,只是呆呆地望着“小家伙”,眼中满是泪水,它和着脸上的鲜血缓缓地流下。

一个士兵上前狠狠地踹向李志远的后背,李志远硬生生地挺住不动,那个士兵再一脚,李志远右手向后一探,抓住了他的脚踝,然后用力向一边一扯,那士兵便摔了个狗啃泥。

李志远沉声道:“马化藤,在我跟你走之前,我必须先完成一件事。”

马化藤马上说:“不行!绝对不行!”

李志远冷笑一声道:“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除非你马上杀了我!”李志远用衣服裹住“小家伙”的尸体,抱在胸前,然后站起身,向着那院子走去。

那个摔在地上的士兵刚想爬起身子,李志远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滚开!”那士兵便又摔了下来,另两个士兵刚想举枪,马化藤示意不可动手,那两个士兵便马上垂下枪来。

马化藤喝道:“李志远,你给我站住!”李志远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马化藤便一颗子弹打在李志远的脚下。

李志远回过头,轻蔑地望着马化藤:“马化藤,你永远都是那么胆小!我只有一个人,而且是赤手空拳,但我永远不会好像你那样,总是萎缩在他人的后面,连狗仗人势都不会。”

马化藤望望李志远前面不远他刚扔下不久的那支冲锋枪道:“李志远,你别想跟我玩花样啦,你那些招不顶用的。”这时一个士兵已抢先过去捡起了那支冲锋枪。

李志远嘲笑道:“我只不过是想将小家伙好好地安葬罢了,我可不想它的尸体被其他的野兽分食。马化藤,这样,你也用得着那么害怕吗?”

马化藤冷笑道:“骗谁?不就是一只畜牲吗?”

李志远厉声道:“马化藤,闭上你的臭嘴!是的,对你来说,小家伙确实是一只畜牲,可是你连这么一只畜牲也不如。而对我来说,小家伙永远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比起你这种披着人皮的却毫无人性的畜牲来说却不知强了多少万倍。”

说着,李志远大踏步地走进了院子,马化藤强绷着脸,咬着牙,那几个人看着他,等待着他一声命下,好将李志远乱枪射死。但是马化藤只是努了努嘴,那几个人无奈,跟了进去。

李志远抱着“小家伙”来到井边,叹了口气说:“小家伙。对不起,现在只能如此啦,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建个更好的墓。”说完扭着脸将“小家伙”扔进了枯井,然后将最近的院墙用力推倒,搬起塌下的一大块土坯,扔进了枯井。

马化藤示意那三个士兵去帮李志远,那三个士兵面面相觑,不情愿地搬起各自搬起一块土坯来到枯井边,这时身后枪响了,那三个士兵根本不知怎么一回事便一头栽进了枯井中。

马化藤身边的那个军官吃惊地望着马化藤,而李志远却根本没有一点的反应,继续搬着土坯。

马化藤顿着拐杖恼怒道:“李志远,你也太不给我面子啦吧?我刚刚为了你而射杀了三名兄弟,为你的那个什么家伙的报了仇,而你却没有一点感激之情。”

李志远冷笑道:“是吗?你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自己?你只不过不想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罢了,你以为这样做,风沙堡的秘密就没有知道了吗?”

李志远转过身对那个军官说:“这位兄弟,看见了没有,不用我告诉你,你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你的下场也是如此!”说完便又俯身去搬土坯。

马化藤急道:“李志远,你胡说什么?”然后一挥手,那个军官便朝着正在伏身的李志远的头部就是一枪托,李志远的头上立刻冒出了鲜血,然后摔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当李志远醒来时,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了,四肢被绑在床的四角,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正围在他身边,其中有一个正在往一支又粗又大的针筒里灌针水,而马化藤则坐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他接过那支灌好了针水的针筒,一挥手,屋子里的人便开始迅速地退出屋子,然后只剩下马化藤和一个苏联人。

马化藤狞笑道:“李志远,你可醒了!老子可是等了你很久啦。你看到我手中的这支针筒没有?这是目前最先进的专门用来逼供用的一种药水,比起那些老虎凳,睡钉板,十指连心等传统工具来,那可是可怕百倍,痛苦不说,不定还会变成傻子,任你是英雄好汉,也熬不过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赶快老老实实地将你所知道的,凡是关于风沙堡的情报统统给我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免得受苦。”

李志远挣扎了一下身子,可是根本无法动弹,然后他想给马化藤一个轻蔑的微笑,可是他却觉得连微笑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没有一丝的气力,要说话就更加的艰难啦。

旁边那个苏联人不耐烦地说:“马化藤,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快点动手!”

马化藤便一只右手狠狠地将那支针筒扎进了李志远的手臂上,粗大的针头便插进了李志远的肉里,一阵痛疼让他感到精神反而振奋了一些。

李志远鼻子轻轻地哼了一下,用力地挤出几个字道:“没用的,只管放马来吧!”

马化藤便轻轻地推动针筒,只推了一小格便会停下了,开始李志远还没什么感觉,但很快,李志远开始浑身冒起了大汗,同时感觉到头开始如同刀割一般的痛,然后开始向外扩张,好像就要爆炸般,而他的心脏也开始剧烈地急速地跳动着,心脏好像也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马化藤笑道:“志远兄,感觉不错吧?”李志远喘着气费力地说:“好。。。。。。。,继。。。。续。”

马化藤阴沉着脸,停了一会,又将针水推进了一小格,李志远就觉得浑身如同火烧一样的灼痛,同时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起来,无数的血口朝着自己的身上咬来,一下就是一块血淋淋的肉。

李志远的牙开始“格格格”地作响,然后他的嘴唇被咬得出了血,他看见马化藤举着针筒在他面前晃动着,狞笑着,不由地在心中发出呐喊:“我不怕死!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