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斯的神情显得十分的疲倦,但他还是强打精神说:“穆先生,我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你,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来说一下你的计划啦?”

穆典赤苦笑道:“夺回你的笔记本是吗?你不是已经为我计划好了吗?”

伯恩斯拍了拍穆典赤的肩膀说:“很好!年青人,看起来你并无反悔或畏惧之意,比我想像中的还要令人欣慰。你放心,只要你帮助我夺回我的笔记本,如果你真的想去那个城堡的话,虽然我的心中至今还是充满了恐惧,但是我还是愿意陪你一起去的。”

穆典赤摇摇头说:“伯恩斯先生,我想你会错意啦,说实在的,就算没有笔记本在那里,我想我还是会去的。”

伯恩斯的眼中充满了疑惑,穆典赤则继续说:“因为你提到了野马,这些马是我们国家活着的宝物,世间罕有,在我们无数人的眼中,它们更是可爱的神灵,所以我不能让那些俄国人就这样将它们带走。我想要找到那些俄国人不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只是我缺少的是交通工具,我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才能追上那些俄国人,最重要的是我的食物和水顶多只够支持我们三人两天的时间。所以。。。。。。”

伯恩斯打断穆典赤说:“这两点你都用不着担心,我都会为你解决的。”这一次轮到穆典赤疑惑啦,他从地上捡起一个被划破了的水囊说:“伯恩斯先生,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里所有的食物和水,能被带走的都被带走了,不能被带走的也被毁了。”

伯恩斯笑笑说:“在这以东约十多里处,我们还有一个后勤站,目的就是防备意外发生。那里还存放着大量的食物和淡水,足够我们用上两三个月啦,除些之外还有一些工具和武器。”这时他的目光暗淡下来,他叹了口气说:“说实在的,为了我们的工作,我们是做了十分充足的计划才来的,并无数次考虑了将来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和困难,可是唯独没有将人这一变数考虑周全,我们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强盗还要无耻的人,至少强盗会正大光明地告诉你,我要来抢劫啦,我要杀人啦。可是那些俄国人却不是这样,他们带着真诚的假面孔来奉承你、麻痹你,可是等到你转身时,他们就突然露出凶恶的真面目,可是等你发现时,一切都晚了。唉,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毫无抵抗,我才会失去那么多的好友。”

穆典赤沉默了一会说:“我很同情您的遭遇,可是这一切已无法挽回,就请你忘了这些不快的事吧。”

伯恩斯说:“忘记?我想,我是永远不会忘记我那些死难的朋友们的,他们会永远地活在我的心中。”

穆典赤叹了口气说:“那么,你所说的那个后勤站在那里不会被人发现吗?”

伯恩斯说:“不会的,因为它们是埋在沙丘下面的。当你经过它时,你根本不可能会想到里面会藏有东西。”

穆典赤说:“那么交通工具呢?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哪里还藏有一匹马。”

伯恩斯说:“马我就没有,可是我有一样东西,有时比马还要有管用,确切地说,此时它一定比马要管用。马怎么说呢,它会累的,要休息,要吃草,可是我这件东西,什么也不需要,只需要你有力气就够了。”

穆典赤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说:“伯恩斯先生,那么它是什么呢?”

伯恩斯说:“脚踏车。”

“脚踏车!?”穆典赤从来没有听过。

伯恩斯回头对霍普说了几句,霍普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他嘴里嘟囔着出了门,很快他不知从哪里搬进了一个有两个圆轮的东西,约有半人高,穆典赤看了很久,他拍了拍脑袋,突然说:“这东西,我在乌鲁木齐见过,对对对,我见过,人用力踩那两个踏脚,是跑得挺快的。”

伯恩斯笑道:“那就好。说实在的,当我发现侄儿偷偷地带着它来的那时,我是狠狠地将他喝诉了一顿,因为我从来没想到这东西会派上用场,我从没想到这一带的土质多数是坚硬的沙砾,除了对轮胎磨损特别大外,平时骑骑倒是件很好的消遣活动。不过要掌握它,对一些人来说倒是一件难事,不过我想你会很快学会它的,但这要等到明天才说啦。现在我们还是再看看我所说的那种*吧。”说着他小心地将一个瓶子递过给穆典赤说:“请千万记住,在用它时,你一定要将它们混入火中或烟草中让它们产生烟雾,而你千万不能吸入。为了预防万一,我会为你做一件防具的。”

防具是用两个防沙用的口罩制成的,中间加了不少捻碎了的木炭粉,一共做了三个。

看到穆典赤并不是很相信的眼神,伯恩斯说:“朋友,请你务必相信我,这东西看起来很平常,但关键时刻它会救你的命的。”穆典赤见伯恩斯无比郑重,便小心地将它们收好啦。

伯恩斯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软软地躺在了炕上,他实在是太累啦。

穆典赤一时还不想睡,他想起庙门并没有关,便裹了件毛毯,手持火把向庙门走去,穿过阴森森的几座大殿,穆典赤来到了庙门口,他将火把插在地上,用力地将两扇大门合上,将门栓插好,又奋力搬过两个石墩挡在门口。他想:“就算是有敌人来,一时半刻也进不来。”

穆典赤熄了火把,坐在首殿的一个角落中,他的脑海中翻腾着,眼前一幕又一幕地出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穆典赤突然惊醒,他只觉得隐约地听见马蹄在沙石上踏踏的声音,他立刻警觉起来。

穆典赤站在庙门,贴着门坎处倾听,不错,确实是有马从山下向上走来,不过听起来只有一匹马,它走得很小心或者说很缓慢,但是马蹄为什么没有用布包裹呢。

月光下,庙门投入长长的阴影,穆典赤的心里有些一种异样的感觉,穆典赤用鞭子缠住院墙,一下子上了墙头,他伏在墙头,向山下张望,下面好像有一个黑点在缓缓移动,他拿出望远镜,仔细地看着镜头中的黑影,渐渐地黑影开始有了个比较可以辨别的轮廓。不错,那是一匹马,它缓缓的,背上伏着个黑影。

穆典赤马上意识到很可能是马上的人受伤了,而那匹马是无意识地走向这里的,那么,他会是谁呢?

在望远镜中,那匹马似乎离得挺近,可是它走了很久,终于那匹马离着庙门近了,穆典赤在望远镜中发现马上伏着的是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所以马才走得这么慢。

穆典赤刚想跃下墙,突然想起伯恩斯那番关于有些人比强盗还要无耻的话,他又伏下身来,将枪紧紧地攥在手中。

这时马上的一个人滑了下来,他在地上趴着,脸向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而马上的那个人似乎是个女的。

那匹马低下头来,用头在伏在地上的那人头上蹭了又蹭,这时,马上的那个人也滑落下来,重重地压在趴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上。

地上的那个人痛苦地呻吟了一下,然后低低地囔囔道:“梦萝,是你吗?”

声音很轻,但穆典赤听起来但如同惊雷一般,他一下就窜下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