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赤想了想问道:“伯恩斯先生,请问你知不知道这里离着库木恰克玛有些多远?”

伯恩斯摇摇说:“我不知道,我们不是从那里过来的。”

穆典赤本想再问,但是看见伯恩斯一脸的倦意,便说:“伯恩斯先生,你们两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会为你们准备好晚饭的。”

伯恩斯再次摇摇头说:“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能支持。抱歉!我想我也暂时也只能回答你这么多的问题啦,现在我必须知道我的东西还在不在?”说着,他对霍普吩咐了几句,霍普便连忙在房子里开始搜寻,而伯恩斯则跪在炕上,开始翻看炕上的行囊。

炕上的东西很多很杂,而且大多数行囊都已经被人用刀割开过,伯恩斯索性将不是自己需要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上。

不住地有东西在穆典赤的脚下滚过,穆典赤皱了皱眉头,心想:“是什么东西对他那么重要?”

过了一会,伯恩斯停了下来,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沮丧,显然他要找的东西并没有找到,而霍普也是两手空空。

穆典赤将食物和水递给两人,伯恩斯和霍普机械似地吃着,突然伯恩斯停了下来,他嘴里囔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从炕上跳了下来后,就要往外走,而霍普连忙扔下手中的食物抓住了伯恩斯的手死死不放,两人争执着。

穆典赤不禁一阵苦笑:“这世上各种各样的语言也太多啦,要是只有一种语言就好啦。”

穆典赤不禁问道:“伯恩斯先生,你准备去哪里?要知道你现在还很虚弱,现在天就要黑了,天气会变得很冷的,你如果不注意的话,身体会垮的。”

伯恩斯急急地说:“穆先生,你不会明白的,那笔记本对我来说,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我必须把它找回来。”

穆典赤奇怪地问:“笔记本?什么笔记本?去哪里找?”

伯恩斯说:“那本笔记本是我多年来的心血,现在它不见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伙俄国人拿走啦,我要去找他们去。”

穆典赤说:“伯恩斯先生,就算你找到了俄国人,他们只会杀了你的,更不要说给回你笔记本啦。”

伯恩斯说:“那就让他们杀了我吧。”

穆典赤苦笑道:“那看来我是白救你啦。”

伯恩斯说:“年轻人,你不会明白的。生命对一个人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救赎,那么他就能得到永生。”

穆典赤不知道如此回答才好,伯恩斯则激动地说:“耶稣之所以甘心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就是为了要以自己的宝血来赎世人的罪,从而拯救人类已坠落了的灵魂。而我作为上帝福音的传播者,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将主的旨意带给世人,让他们明白事理。”

穆典赤抓抓头头说:“这和笔记本有关吗?”

伯恩斯愤怒地说:“难道这你还都不明白,那笔记本上记录的全是我对我主意愿的领悟,以及我多年行走世界各地,在研究了大量的资料后对神迹的感悟,这些都是金钱所不能买到的。”

穆典赤无奈地说:“那随你所便吧?”双手一摊,做了个请的动作。

伯恩斯狠狠地给了霍普一巴掌,然后一脚踹开他,从大门中走了出去。

霍普爬起身要追,穆典赤挡住他说:“放心吧,他走不出多远的。”霍普听不懂穆典赤说什么,向着穆典赤就是一个勾拳,穆典赤一把抓住,反手一扭,霍普就呲着牙要跪下来。

穆典赤叹了口气,将本想顺势推出的手轻轻地松了开,霍普害怕地捂着手腕从穆典赤身边侧身而过。

不出穆典赤所料,伯恩斯只在院子里走出了十多步便慢慢地瘫软在地上。

霍普将伯恩斯拖着再次抱上炕,他似乎明白了穆典赤刚才的举动,再次对着穆典赤合什说谢谢。

穆典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中烦恼,心想:“和这两个外国人勾通交流真是件麻烦事,可是自己又不能马上扔下他们不管。”

这时地上一张丢弃的纸引起了穆典赤的注意,他一把将它抓起仔细查看,这是一张普通书本大的纸张,纸质十分平常和廉价,是现代的,关健是上面手写的字和玉匙上的字以及他从萨里海宝箱里得的那本镶了金边的笔记本上面的字几乎一模一样。

穆典赤将纸在霍普面前挥动,用手指着上面的字问道:“谁写的?”然后又点了点他的伯恩斯。

霍普这次反映很快,他马上用手点了点伯恩斯,然后点了点纸,又点了点伯恩斯,并反复作出书写的动作。

穆典赤心中欣喜,他伸出大拇指,说:“故的!(很好!)”也不知道自己说准了没有。

当伯恩斯再次醒来时,天已黑透了,屋子里炉火闪动,穆典赤激动的心却早已平复下来。

伯恩斯不再执意去找俄国人了,他静静地吃完了食物后,坐在炕上出神地想着什么,连霍普和他说话也不理。

穆典赤将自己的那本笔记本递给伯恩斯:“伯恩斯先生,你能否帮我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伯恩斯随意地翻了翻说:“这个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容易啦,如果你想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的话,我想请你答应我做一件事。”

穆典赤苦笑道:“你还记得你那本笔记本?”

伯恩斯说:“不错!只要你答应我设法夺回那本笔记本,我就为你翻译。”

穆典赤说:“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也太看得起我啦。”

伯恩斯叹了口气说:“让你一个人去对付那么多的俄国人确实是很为难你,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行得通,如果不是那些俄国人见过我们俩,我一定会去自己做的。”

穆典赤问:“什么办法?”

伯恩斯说:“我曾患有轻微的哮喘,由印度来中国时,经朋友介绍,食用了一种由曼陀罗制成的草烟就好了,我因此有了兴趣,经研究,我发现这种曼陀罗其实只要再多那么一丁点,就是一种十分可怕的毒药,特别是黑色的曼佗罗,它是曼佗罗当中最高贵的品种,是高贵典雅而神秘的花儿。黑夜里的曼佗罗是一种花朵很象百合的花,花香清淡幽雅,但那是一种闻多了会让你产生轻微幻觉的香气。黑色曼佗罗有一个传说,每一盆黑色曼佗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佗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只能用鲜血浇灌,因为他们热爱这热烈而有致命的感觉!只要用心培育的黑色曼荼罗能够通灵,因此它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曼佗罗的梦指的是麻醉中的幻想,或者昏迷。

俄国人没有见过你,如果你能设法混进他们的队伍,我这里恰好带有这种药,你只要将它投放到火堆或者他们的食用的烟草中,一句话,只要能产生烟并让他们吸入,他们就会产生幻觉,失去抵抗力,你就可以拿到那本笔记本啦。”

穆典赤心道:“俄国人不认识我?哈哈,他们可是找了我几年啦,这恐怕伯恩斯做梦也没有想到。不过这办法不错,自己还正发愁要如此去救那些野马呢。”

穆典赤想了一下说:“我可以答应你去试一试,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把握。”

伯恩斯激动地扳住穆典赤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说完他开始翻看穆典赤给他看的那本笔记本,那本笔记本看起来挺好厚,但不过因为过去纸艺技术的缘故,其实不过几十页纸。

许久,伯恩斯合上书页说:“穆先生,我想如果你是要寻找什么宝藏的话,我想你注定是要失望的啦。”

这时霍普急急地示意伯恩斯不要说,伯恩斯回头和霍普说了几句,他才不作声啦。

伯恩斯对穆典赤说:“我相信穆先生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尽力去做好的,你说是吧?”看见穆典赤点点头,伯恩斯继续缓缓道:“所以我愿意先将你要知道的答案告诉你。”

伯恩斯挥动着手上的笔记本说:“这本笔记本记录的是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中的一个回族小国的一些琐事,简单地说,国王因为在真理面前迷失了方向,他带着自己所有的忠诚的部下上了天山,想在宁静中寻找答案。他带走的最大财富就是那些书典,除了伊斯兰教外,最多的还是关于佛教方面的,如果是关于基督教方面的,我想我会舍身求之的。至于具体国王去了天山的哪一处地方就没有明说啦,不过我想应该是他能力所能到达的最高处。”

穆典赤皱了皱眉头:“不对吧,如果是我们回族人,为什么记录会使用那种文字呢?据我所知,那是梵文的一种。”

伯恩斯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种文字确实是梵文的一种,是从古代印度一带传来的,因为那里是佛教的发祥地,很多研究佛教的人都要精通这一类文字,并将会这种文字作为一种荣耀,用此记录可以既可以说是故弄玄虚,也可以说是对同行的一种炫耀。可以想像当时佛教在那里是多么的盛行,可惜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往云烟,现在整个新疆信伊斯兰教的人可是占了绝大多数。”

穆典赤指着插页上那条长着翅膀的银蛇问道:“这又是什么呢?”

伯恩斯:“这是圣灵守护神,守护的是真主安拉的圣言和智慧,想来就是那些书典啦,不过我认为这种东西不可能存在,只不过是人类的一些想像罢了。”

穆典赤又递上一张纸,上面是他从玉匙上面抄下来的文字。

伯恩斯并不接过,看了一眼说:“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龙河的尽头,不要畏惧风沙与野兽,唯有这把钥匙可以开启沙漠之门。”

穆典赤听得若有所思,所有的线索在眼前闪现,一切都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但很快又暗淡啦。

伯恩斯说:“也许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惊喜。”然后又摇摇头说:“这不能叫惊喜,这只能说让你的希望彻底破灭,这样也好,你就不会再迷恋那些所谓的宝藏啦。”

对伯恩斯的误会,穆典赤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他笑道:“我更愿意将你所说的作为真正的惊喜。”

伯恩斯说:“笔记本中描述的沙漠小国,我想我可以告诉你大致的位置,我想准确性有八成。”

穆典赤并不相信:“你怎么可能知道?”

伯恩斯说:“只要是在历史上真正存在有的,就一定能够在各种的历史文献中得到相互验正,你给我看的这本笔记本中描述的很多恰好有和我看过的资料一致,更巧的是,那个地方我们还到过,所以我能得出这种结论。年青人,这是一门科学,不是一时能够说清楚的,当然啦,将来有机会我可以一段一段地,甚至一个字一个字地给你对照,那你就会明白的啦。”

穆典赤一时说不出话来,伯恩斯说:“历史的真相有时并不需要亲身经历才可以知道。”然后他开始在一张纸上边画边说:“这代表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这代表龙河,这代表小国城堡。。。。。。。”

穆典赤突然问道:“既然你说得这么肯定,为什么只有八成把握?”

伯恩斯说:“因为河流的问题。”

穆典赤重复道:“河流?”

伯恩斯说:“不错!因为我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这条河流在那个时代时它的尽头是在哪里?而就目前来说,它就只到了这里,而这里恰恰有一个城堡。”

穆典赤说:“那么那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伯恩斯叹息地说:“只有风沙、狼群和残墟,说起来,那里只适合被埋葬,当然啦,我指的是那些罪人,比如说那伙俄国人。”

穆典赤笑道:“那好极!”

伯恩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穆典赤眨眨眼,做了个顽皮的姿势:“那我可以来个引君入瓮,就让他们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