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马化藤所猜测的那样,穆典赤确实逃走了,起初他是打算用匕首来挖墙的,但当他看见屋里还有半大缸水时就改变了主意。

穆典赤先用水将墙壁上的一部分泥土浸湿,然后用打破的瓷碗小心地刮去已浸湿了的泥土,再继续浸湿下面的泥土,再继续刮,如此反复,这样做既快又省力而且毫无声息,在中午的时候,穆典赤就已经差不多要挖穿了墙壁,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并没有马上挖穿墙壁。

穆典赤在屋里找到了三个小铁罐子,他在每个小罐子里中放了3颗子弹,并在里面塞上了易燃的东西,在门口、窗口及屋子中央各摆放了一个。

当穆典赤确定穆劲威和马化藤在前院时,就迅速地挖穿了墙壁,钻了出去,并且将一个箱子用绳子绑住拉到洞口前挡住了洞口。

洞口出来的地方恰好是个小土包底,从上面向下望,如果不是很认真,一时还发现不了下面有一个洞口。

穆典赤悄然地离开了村落,当所有的秘密不再成为秘密时,他好像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心中显得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做什么好,所以只能茫然地沿着戈壁滩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却没有发现自己所走的方向恰恰是库木恰克玛。直到他发现到一座孤独的土屋座落在一处避风的坡后,这才想起这可能就是穆劲威两兄弟所搭建的土屋。

穆典赤走进土屋,这是一座简易的两间土坯房,一间住人,除了简易的日常用具外,没有别的,另一间里面是马房,里面拴着两匹褐黄的马,正在吃草,见到穆典赤进来,似乎吃了一惊,显得十分的不安,但穆典赤对付马却是行家,只短短几分钟,两匹马便服服帖帖啦。

穆典赤见马槽边放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看样子,马化藤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穆典赤看也不看就将袋子放置在马背上,他最感兴趣的是袋子旁边放着的那把“三八式”步枪。虽然手枪轻便易携,便是无论是杀死力还是杀伤距离都是致命的缺陷,特别是开阔的地方。

穆典赤想了想,他决定还是赶到库木恰克玛去,他要救那批野马,至于穆劲威和马化藤还会不会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他倒不是很担心啦,因为他们现在将无马可骑啦。等到他们赶到不时,也许一切早已结束了。

穆典赤两匹马轮着骑,在戈壁滩上跑得飞快,一路上他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从巴拉基的手中救出那批野马,既然已经知道了巴拉基大致的行进路线,要找到他们倒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们再隐蔽也离不开有水源的地方,可是到目前为止,他只有一个人,不比当年有的是穆氏兄弟们帮助他,而巴拉基既然这次有30多匹野马,那至少需要10多辆大车,少说也要有几十人保护。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请政府帮助,可是现在的政府官员十分的腐败,大多数都被外国人收买了,吃里扒外,搞不好反而打草惊蛇。

这时,穆典赤觉得所骑的马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它的步伐开始缓慢,然后四下里张望着,双眼之中充满了恐惧,另一匹马也是如此。

穆典赤立刻意识到有危险将要来临,他立刻勒住马停了下来,他先是向后望望,便知道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远远的后面,几个灰色的点就缓缓地跟在后面。再向前面的望去,在他前面不远处是一片红柳树林,左边隐隐可以看见银色的河流,右边是沙漠的边界。

穆典赤知道必须在短时间内作出决定,因为他知道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啦?那一定是狼群!

穆典赤不止一次和它们打过交道,所以非常了解能够让马产生如此恐惧的心理,说明马儿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已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啦。

穆典赤跃上另一匹马,稍一伏身,拔出了靴子上的匕首,反手在原来所骑的那匹马的屁股上就是一划,那匹马负痛跃起,屁股上立刻现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然后它便向着前面的红柳树林方向冲去。

穆典赤一夹马,向着左边飞驰,只跑出几米,他的右边和前面便同现了无数的灰影,后面的灰点也飞奔起来。

穆典赤抽眼向后看,只见那匹受伤的马冲倒了不少的灰影,然后又兜了回来,紧跟着自己马跑的方向跑,而且很快地追上了自己,并冲过了自己的马头。

穆典赤知道短时间内,狼是追不上他们的,可是时间长了,狼群便会追上,时间拖得越长,危险越大,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左边的那条河能够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

那匹受伤的马是凭借着开始的一股猛劲冲到了穆典赤的前面,随着时间的流逝,穆典赤看见它流的血越来越多,速度也就慢慢减了下来,然后又落在了他的后面,穆典赤知道这匹马已注定要成为狼群的口中之食,可是他却毫无办法。他不再回头张望,因为他不想看到也不忍心看到那匹马被群狼分撕时的情景。

那河看起来很近,可是跑起来却很远,后面的狼群渐渐地跟了上来,其中有两只居然离得穆典赤的马只有十多米远。

穆典赤一抬脚,倒跨在马鞍上,然后将手中的“三八式”对准最前面的狼就是一枪,那只狼便一下栽倒在黄沙中。穆典反身坐正,继续向前,同时侧身向后看,只见另一只狼仍然紧紧跟着,穆典赤侧身回首又是一枪,但见那只狼顿时停下了脚步,然后又开始狂追,显然穆典赤并没有打中它。

穆典赤心中忿忿不平,等那只狼再次接近,回首又是一枪,这一次,看得很清楚,那只狼的两眼间崩出了个血孔,它立刻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渐渐远去了。

穆典赤终于看见了河,河面足有十多米远,河水十分的混浊,不知道有多深,穆典赤连夹两次马肚,那马都不敢下去,只在河边徘徊咆啸着,穆典赤不想丢下马,只好顺着河水向前跑,这时狼群已跟了上来,足足有近百只,灰压压的一片。

又向前跑了半个小时,穆典赤的马开始跑不动了,穆典赤心中着急,他看见河边有一个陈旧的木筏,但连忙跳下马,随手将马背上的包丢在了木筏上,然后拉着马就要上木筏,不想木筏年代太久,马蹄才踏上去,木筏便裂成了两半,那包几乎要掉进水里。

穆典赤站在另一半木筏上,用杆向江中间撑,同时对马儿叫道:“好马儿,快过来。”那马儿犹豫了一下,回头望望越来越近的狼群,然后向水中走去,才走两步,就陷入了泥中,连续挣扎几下都没有站起身。穆典赤将步枪放在木筏上,跳下木筏,水浸到了他的腰间,他将马缰绳抓紧,用力拉,马蹄似乎拔出了一些。

这时,已有几只狼冲到了河边,穆典赤一手拉马,一手抓起木筏上的枪,对准最近的一只就是一枪,那只狼好像连哼都没哼就倒下了,穆典赤来不及上弹,随手将枪扔回木筏,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另几只狼就射,立刻水边倒下了两只,除了一只狼外其他的狼都向后退去。

那只没有后退的狼一下跃上了马背,穆典赤对着它就是一枪,可是枪并没有响,那只狼冲着马颈就要咬,穆典赤将手中的枪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那只狼的头了,那只狼便一只摔入了水中。这时,那马儿长啸一声,终于拔出了马蹄,开始向水里走去,然后马头露出了水面。

穆典赤没等那只狼在水中挣扎起身,已是手起刀落,匕首扎进了它的肚子,顺手一拉,里面的肠子都跟着带了出来。穆典赤只觉得手中一疼,匕首几乎落下,那是那只狼垂死时利爪子在穆典赤的手上划了一下。

穆典赤一手扶木筏,边推边向后退,然后趁机迅速地爬上了木筏,用手将杆子用力一撑,木筏便离着岸边越来越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