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穆典赤走到山脚下时,风突然止了,雪也停了,太阳也一下钻了出来,照在身上暖暖的,十分的舒服,看情形已是下午啦。辽阔的戈壁滩开始向远处延伸,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而在有靠近沙漠的一边,却是只能看见一层薄薄的雪甚至没有一丝下过雪的痕迹,而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你很难想像刚才的气候是那么的可怕。

穆典赤走在靠近沙漠的那一边,整个天地就好像只有他一个孤单的身影。

穆典赤就好像一只猎犬一样,仔细地注视着所经过的每一个沙丘,特别是利于避风的地形地势,他都会停下来,因为萨里海昨晚一定会在它们当中的一座下面躲避风雪,而且不会离得太远。

果然,没多久,穆典赤就找到了萨里海埋在沙里的简易飞行工具,并且从丢弃的血布来看,他很可能又受了些伤。

穆典赤认为在山顶时,他所看见的那条河应该是车尔臣河的一部分,虽然看起来很近,但走起来却不绝是那么一回事,首先必须通过戈壁和沙漠的边缘。

而在戈壁和沙漠的边缘独身一人行走,往往是十分危险的,虽说这一片地方什么东西也没有,但还是很容易遇见四处游荡着的狼,特别是当它们成群而且是饥饿的时候。

野猪也是个危险,但由于它们并不常常成群结队,反而没那么可怕。

由于风雪的缘故,萨里海随后走过的所有的痕迹都不复存在啦,可是穆典赤并不灰心和丧气,因为他相信只要顺着这条河流的方向往前走下去,就一定可以抓到他。

在天要黑时,穆典赤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村落,几座破旧的土坯屋明显地立在戈壁边缘的高处,四下里到处是一堆堆干干的牛粪。

穆典赤在不同的方位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里面并没有人的迹象,这是可能的,被人们抛弃的村落这不会是第一座,也不会是最后一座。

只是,萨里海会在这里吗?虽说萨里海身上有伤,可是并不是什么特别致命的,以他的体能和彪悍顽强的个性,如果没有停歇的话,至少要快了他大半天的行程。

穆典赤皱着眉头思索着:“那么,他会躲在里面休养吗?”如果仅仅是要抓到萨里海杀死他,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如果那样的话,那么他也不会费那么多的心思来跟踪萨里海啦。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干冷的空气中传来了一股粗劣的烟草味,虽然不是很浓,但穆典赤一下便闻出了,这是他曾经十分熟悉的味道,很辣很呛但是十分的有劲,让人可以一下就充满力量。

穆典赤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好像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草原上,他和穆劲威当年曾在一起吸着长长的烟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穆典赤暗暗冷笑一声:“果然是精明的很,连火也不生。要不是这烟味,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呢。”

穆典赤走过黑暗的阴影中,很快地接近了村子,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一点的声音。

沿着土坯墙,穆典赤边走边辨别烟味的方向,土坏墙多数已是倒塌了多半,房屋也是破破烂烂的,张着黑乎乎的大洞。

在一座约一人高的土坯墙边,穆典赤停了下来,他已经可以清楚地听见里面的轻咳声。

缺口就是大门,可是穆典赤不敢走近,他担心会被发现。

穆典赤看见左侧有一处较高的土坡,上面的房屋已倒了一半。

穆典赤走上高坡,钻进倒塌的屋子里,在一处半人高的墙边他发现可以望到下边房屋的院子。

院子里隐约地可以看见一条黑影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从那里不时地发出一点点的火星,那里有个人在吸烟。

穆典赤通过望远镜观察,但是光线很暗,看不清楚,而且那人一直都是侧对着他。

天气越来越冷,可是穆典赤却毫无感觉,他一眼不眨地注视着院子。

突然一堆火腾的被点燃,那个人弯着腰用手中的棍子拔拉着,好让火着得更旺一些,这时屋里一下子窜出了一个人,他将手中的一盆水倒了下去,立刻才燃起的火被浇熄啦。

穆典赤立刻断定那个灭火的人一定是萨里海,虽然看得不是很真确,穆典赤立刻快速地接近了院子,站在了墙边,就听见里面有人说:“你还是在担心穆典赤吗?我不是已经说了几次吗?按照行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穆典赤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到这里。”这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萨里海在说话。

一个声音响起:“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现在就走吧。”这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是萨里海在说话,穆典赤不禁有些糊涂了,一时不知哪一个才是萨里海。

另一个人说:“走?往哪里走?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想走,要不然一年前我就走了。你看看这村子,那么多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你知道吗?我累了!真的太累了!我已经厌倦了江湖杀戮,我只想过一种平静的生活。”这样听起来这个人应该不会是萨里海。

他们两兄弟的声音竟是如此的相像,这倒少见,可是还不会能让穆典赤如此的震惊,让穆典赤震惊的是,因为他从没有听说过萨里海也就是穆劲威有过这么一个哥哥,哪怕是叔伯之类的,要知道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多么秘密的事,也不可能会隐瞒二十多年的。

萨里海有些担心地说:“哥,你知道吗?我的心中始终不安,隐隐地感觉到,穆典赤他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我的,说不定他已在这里附近啦。”

哥哥叹了口气说:“如果真是这样,你还是赶快走吧,我想我有办法对付他的。”

萨里海怀疑地说:“你有办法?什么办法?你知不知道?那家伙鬼精的很,又狠又毒,你也知道,我也不是那种没胆的人,可是在面对穆典赤时,我也不知为什么会如此的害怕。”

哥哥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穆典赤是我们兄弟的克星,谁让我们欠了他那么多的债呢?至于有什么办法对付穆典赤,你就不用必管了,但我可以保证,如果穆典赤能找到这里,他以后都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啦,但是我希望你要记住,以后不能再胡乱做恶的,否则我再有本事,也无法帮助你啦。”

萨里海说:“哥,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孤身一人,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啦,身上又有伤,还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个残废,我就算想去做恶,也没有了能力,更别说有人愿意听我的话啦。”

哥哥有些不相信地说:“只要心中存在有做恶的心理,就随时可能做恶。所以你必须先要将心中的恶灵驱赶出去。”

穆典赤十分的疑惑,听对话,萨里海的哥哥倒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对萨里海的所作所为也十分不满,也有劝告甚至帮助过他,可是萨里海并不争气或者长期一直在欺骗着自己的哥哥。

萨里海说:“哥,我看穆典赤的事就算了,他来不来这里都不管啦,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说实话,我真的很需要你,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我生怕自己又会走歪路。”

哥哥说:“难道你的心中还是想着去夺那批野马?”

萨里海说:“哥,难道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外国佬从我们的家门偷运走这批宝马吗?”

哥哥冷笑一声说:“如果你没有私心的话,我可以帮助你。可是问题在于。。。。。。。”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意思已十分明显啦。

萨里海恼怒地说:“我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啦!如果你还是这样想我的话,那就算了,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放过他们的。”

哥哥想了一下说:“好吧,姑且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吧,但是我也必须在这里等到明天中午,最好穆典赤能够来,我要跟他做一个了断。”

萨里海说:“可是你斗得过穆典赤吗?。”

哥哥苦笑一声说:“谁知道呢?不过,也许死对我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这话听得穆典赤满头雾水,听意思,哥哥倒是情意死在自己的手上,可是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