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坐在地上,只觉得一下子眼前不停地在晃动,他几乎要晕过去了,他喘息着,只觉得左手竟然无法动弹,他用右手摸了摸左肩,血还在流,但并不觉得怎么疼痛,好像已经麻木啦。王俊用手解开衣扣,用牙咬住衣袖,想脱下一只袖子,然后割一段来包扎伤口,可是右手不知怎么也颤抖起来。

这时陈卫国和刘飞飞奔而来,刘飞的一只手上还提着王俊刚才不久扔下的行军袋。

陈卫国看见王俊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一只胳膊已被鲜血染透了,他立刻用匕首割开了王俊胳膊上的衣服,急急地问:“怎么样啦?”

王俊勉强笑笑:“还行!死不了!还有一个敌人,他也受了伤,快!现在追还来得及。”

陈卫国说:“那算他命好,让他逃吧!”

刘飞迅速地在周围查看了一番说:“安全!”

王俊还想说什么,陈卫国说:“不用说啦!别动!”说完用手在王俊肩头的伤口处按了按,王俊立刻疼得叫了一声,冷汗直流。

陈卫国说:“子弹在里面,我要将它取出来,王俊兄弟你一会可要忍一下。”王俊点点头。

陈卫国将衣袖塞进王俊的嘴里,刘飞则用手紧紧地抱住刘飞的双手。

陈卫将匕首放在打火机上烤了一会,用眼神向王俊示意了一下,然后按住王俊的肩头,匕首沿着伤口割了下去,王俊立刻疼得直咬牙,冷汗直流,简直要窒息啦,他不自主地要挣扎,但被刘飞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根本无力动弹。

陈卫国也不知不觉头上直冒汗,他割开肉后,看见了那粒弹头,可是用匕首连挑了三次,子弹都无法出来,似乎有点卡在骨头上,陈卫国牙一咬,说了声“挺住!”,然后用两根指头硬挤进伤口,捻住了弹头,用力将它拉了出来。

刘飞只觉得王俊在拼命地挣扎,然后猛地一下不动啦。

刘飞连忙放松开手,轻轻地拍打着王俊的脸颊:“醒醒,快醒醒!千万不能睡下去。”

陈卫国从身上割布来,在伤口上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行啦!”

陈卫国取出水囊往王俊的嘴里灌,用沾了水的布给王俊擦脸,好一会,王俊才从晕死中醒转过来。

王俊悠悠地说:“好累!真想躺下去,什么也不做,一觉不醒。”

陈卫国、刘飞不觉泪水要涌出眼眶。

陈卫国笑道:“说什么傻话?一点点伤就想懒着不起,很么多的事还等着你做呢,你想我撤你的职不成?”

刘飞说:“你想升官是不是?我的班长给你做!”

这时“蝎子”的声音传来:“刘飞,你的脑袋长草啦,想升官是不?我的战士给你做。”

陈卫国无心和“蝎子”他们打招呼,手一伸说:“快!医疗包!快拿过来。”

“蝎子”大叫道:“哎呀!王俊,你受伤啦?智伟!快,医疗包在你那!”

智宇连忙从行囊中找出了医疗包递给陈卫国。

陈卫国打开包,找到了枪伤药,给王俊涂了上,他看见里面还有针和线,就对王俊说:“王俊兄弟,看来你还得再忍一次疼。”

王俊笑笑:“陈营长,我这也不是第一次受伤,来吧,我顶得住。再说,这么多兄弟眼睁睁地看着我,说啥咱也不好意思退却吧。”

“蝎子”说:“这说得倒有些像人话!你要是疼只管往我身上咬。”

陈卫国想再次将布塞进了王俊的嘴里,王俊摇摇头。

也许是因为战友们在一旁不停打气的原因,王俊这一次反倒有说有笑,好像忘记了陈卫国在为他缝合伤口,克洛泽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腿直哆嗦。

处理好王俊的伤口,陈卫国才安心了些。

刘飞早已检查了尸体,显然还是个亚洲人,刘飞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张简易的地图,从地图上看,在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标志,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陈卫国见王俊的精神已振奋了许多,便命令出发,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地图,因为地上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路标,显然那个敌人受伤不轻,一路上的血滴不断,带血的脚印随处可见。

陈卫国不禁警惕起来,这个敌人显然根本不打算掩盖行踪,只想一心赶回藏身处,难道他根本不担心陈卫国他们如影而至,难道说前面有更多的敌人在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地势越来越低,陈卫国他们开始在山丘间穿行,为了保证安全,他们开始交替行进,并且头灯也只开了了一盏,刘飞、陈卫国戴着夜视镜在前面开路,最后则由王俊压阵。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血迹通向里面,陈卫国和刘飞隐身在洞边,小心地探头向内望去,洞口由外向内,逐渐减小,好像一个喇叭形状一样,足有一两百米深。

陈卫国向里打出一发照明弹,只见洞的最里面,好像向下有一个洞口。

陈卫国很惊异,照明弹在洞中发出很响的声音,而里面还是一点反映也没有,陈卫国想:“这么大的动静敌人都没有反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敌人只剩下了这一个,看他流了那么多血,足够让他丢命。”

陈卫国趴在地上,徐徐地向前挪动,并小心地用匕首向前在地面上探索着,他最担心的是里面安排有绊脚雷之类的,甚至是机关。

这样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近了洞口的最深处,他觉得眼前开始光亮起来,好像有光从地下发出,刘飞在后面也看见了,他小声地说:“下面有古怪。”

陈卫国慢慢地又向前爬了十多步,来到了一个井口大的洞口边,洞口向下,竟然有一排简易的可上下的铁制的扶手,光从最下面透出来,看样子向里还有隧道。

扶手上血迹还湿湿的,陈卫国小声地对刘飞说:“你掩护,我下去。”刘飞说:“不行,我下去。”

陈卫国一字一板地说:“刘飞,我现在命令你,你掩护,我下去。”

刘飞并不示弱:“你是我们的指挥官,我们的兄长,所有的事,兄弟们全靠你抓主意,你就是毙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陈卫国一直又是感动又是气结,这时“蝎子”已经抢身过来:“不用争啦!我下去。”陈卫国说:“不行。”

“蝎子”装着听不懂的样子:“陈营长,你说我不行,你真是太小看我蝎子啦。”说着开始转身,双手把住洞口边,双脚踏在了扶手上。

陈卫国还想挡已经迟了些,而刘飞则故意挡在了陈卫国的前面,按住他的手说:“就让蝎子去吧。”

陈卫国无奈,连忙将枪对准了下面,刘飞也将枪对准了下面。

“蝎子”一手放在枪上,一手抓住扶手,侧低着头,轻手轻脚地向下走,陈卫国和刘飞则紧张地注意着下面,每一秒钟都变得特别的漫长。

“蝎子”终于平安地走到了下面,他端起了枪,同时向上挥了挥手,脸上的惊异之意布满了脸上。

陈卫国、刘飞在“蝎子”的掩护下迅速到了下面,两人也不禁惊异万分,耀眼的灯光让他们无法看见眼前的景象。当他们摘下夜视镜时,他们面前的出现了一条铺了石板的过道,足有3米高,每隔几米,就是一盏电灯闪着光芒,在过道的最后是一扇铁门,打开着,门口盘坐着一个日本人。

之所以说这是个日本人,因为这情景陈卫国他们太熟悉了,那个日本人他光着上身,血痕累累。他的头上扎着条白带,嘴边还流着血,衣服平铺在地上,满是鲜血,他的手中正徐徐挥动着一把日本*,然后他双手紧握,刀指向了陈卫国他们。

陈卫国冷笑一声,大踏步地走向前,厉声道:“你是想剖腹自杀呢?还是想和我们单打独斗?”

那个日本人缓缓地说:“阁下如果想进这道门,就请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

这时王俊、克洛泽、振宇也下了来,6个人望着这个浑身是伤的日本人。

“蝎子”向前一步,大声地说:“狗日的,在中国的土地上还敢强狠,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老子今天就空手斗斗你,让人帮我就是后娘养的。”

那个日本人稳住身子,嘿嘿一笑:“真的吗?那其他人怎么说。”

陈卫国看看“蝎子”,“蝎子”满不在乎地说:“不用担心,小菜一碟!”

陈卫国刚想说话,后面王俊走上前说:“慢!”

那个日本人用刀支地说:“怎么?难道。。。。。。”

话音未落,就被王俊举枪射成了马蜂窝,他的脸上充满了问号,然后好像烂泥一样摊了下去,正好扑在了刀上。

众人大惊,特别是“蝎子”,他惊得嘴都要合不上啦,他结巴地问:“王俊,你。。。。你。。。。。”

王俊则急急地说:“大家不要上当,他在有意拖时间!”

陈卫国恍然大悟:“快,冲进去,他可能要炸什么。”说些带头冲进了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