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地狱之鸦

对面正是关小音亲姑妈---关盈。

“什么?给我带端午礼物了?谢谢姑姑。”关小音歪倒沙发上,笑说:“大老远的,难为姑姑惦记……呀,你来a市了?好呀,明天几点?哦,十二点半x酒店1808号房?好,我过去找你。”

挂掉电话,关小音还没回过神来,情绪明显低落许多。

“哎,你拉长脸干什么?过节有人惦着不好吗?”袁昂还没隐入手镯中。

关小音拉过抱枕横在胸前,叹气说:“有什么好的。明知过节,也没想过接我一家团聚。有带礼物又怎样?我缺那点粽子吗?”

越说,越难过。关小音扁扁嘴,看一眼袁昂又硬生生咽回明显坏掉的情绪。

“不说了,休息。”

袁昂歪头,好奇问:“奇怪?你生父如今事业有成,生母嫁的不错,为什么都没想过接你在身边?”

“我也想知道。”关小音起身,闷闷道。

“你从来没问过他们?”

关小音泫然欲泣的望着他,摇头勉强道:“我,只悄悄问过外公外婆,他们只回答说是因为我父母自私的缘故,让我别伤心,自己好好生活的开心就行了。”

“古怪!”袁昂抬眸望上。

“行了,不管了。晚安。”关小音挥挥手,怏怏回转卧室。

“哎,关小音……”袁昂好像还有话似的。

关小音却头也不回,手在脑后挥两下,直接扑到**。

……

冷清的孟婆摊前,袁昂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无意识的轻叩。

交付差事的老胡从幽冥城回转,坐在他对面开口第一句就是:“袁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那个?”

“坏消息。”袁昂不走寻常路,先苦后甜。

孟婆默默端上一碗靓汤,动作麻利的收拾着摊位。

老胡只点头示意,顾不得道谢。急急道:“程绩之死惊动了南山翁。”

“哦?”袁昂的只扯扯嘴角,表情波澜不惊。似乎这个消息早在意料之中。

“据说,他派出座下得力干将蛊婆调查程绩不归原因。”老胡抹把脸道:“很快就知道程绩死于鬼噬,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已去警局认尸领回了。”

“效率够快呀!”袁昂喃喃自语。

他当然不敢小看南山翁的实力。程绩临死之前呼救,作为一代宗师级的捉鬼师,南山翁十之**是接收到的。奈何事发突然,又离得远,救不急。

程绩来a市的任务是不露痕迹的干掉刘翠花。他无意中发现鬼气缠身的关小音这事只怕没向师尊汇报,想显摆也可能想邀功,没想到却要了他的命。

纵然如此,关小音的处境仍很危险。

南山翁不可能放任程绩的死不管。好歹是自己调教的子弟,又是让鬼反噬,这口恶气不可能不出?死亡原因虽明了,但动机及凶手肯定是要重新查过的,绝对不会相信警方结案陈词。

一旦南山翁的人去小区五楼验看现场,关小音必然暴露。

她身上的鬼气太浓,稍为有点道行的人都闻得出来。

“是呀,袁少,这怎么办?关小音不能有事。她若让南山翁盯上,你吸不到血,重活不了是小事,还很可能连累关小音。”

“没错。他若破坏我的真身,就算吸满血又怎样,还是活不了。”袁昂揉揉眉心微叹道:“更重要是如果他得知我没死透,那么遭殃的绝不止是关小音。老胡,你可能也会被波及。”

“袁少,我倒不在乎他的下三滥手段。只担心我儿子他们普通平凡肉身,应付不了。”老胡发愁。

袁昂轻轻点头,嘴角一翘问:“那好消息呢?”

闻言,老胡振作下精神,笑眯眯道:“云龙他们回来了。”

“哦?”袁昂神色大变,惊与喜混合。

老胡却又垂头唉叹一声:“只回来了十人。”

“什么?”袁昂脸色徒然难看到极点。

他缓缓站起,目光放远,盯着阴森漆黑的地府,不知在想什么。垂放腿侧的手卷成拳,越拽越紧,出卖他难捺的激忿情绪。

“袁少……”老胡试着想安抚他。

孟婆摇头,使个眼色,压低声音道:“让他安静一会。这小子隐而不发这么久,也怪难受的。”

“唉!那可是他这么多年一手精心栽培的精锐人马。去了一趟南洋就损兵折将只剩十人回来,心里难过可想而知。”

孟婆幽幽叹道:“去南洋是舍近求远啊!虽然袁小子在东南亚出事……”

“怎么,孟婆,你有办法?”老胡惊喜问。

袁昂显然也听到了,徐徐转头,无声望着孟婆。

“关小音!”孟婆吐出三字。

老胡惊乍,袁昂却失望别开脸。

关小音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就算不受鬼气侵扰,就算能预见别人的死亡,就算慢慢能白日见鬼……但这些雕虫小技怎么能与南山翁相抗衡呢?

这就像一个职业拳击手应对小学生一样,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

“嘎嘎……”诡异的天空忽传来难听的叫声。

孟婆脸上浮上一层不明意味的笑容。她出摊前举手向空中一招,嘴里发出:“咻咻”回应。

“嗖”一道黑光疾冲而下。

老胡和袁昂俱小小吃了一惊,定睛细看:原来是只黑不溜湫的乌鸦站在孟婆举高的手臂上。

黑乌鸦冲着他们两个扬嘴就是:“嘎嘎。”凶叫一声。

“咦?眼睛是红色的?”袁昂何曾怕这只扁毛畜生,盯着它仔细瞧,很快就发现这黑乌鸦不同寻常。眼睛是红色的,足爪却是泛着灰白。

孟婆轻轻拍它一下,笑说:“小黑,不许乱叫。”

“孟奶奶,你是这养的宠物?”袁昂好生不解啊。

孟婆何时还有闲情雅兴养宠物了?还养只这么难看晦气的乌鸦?

“呵呵。我这老婆子哪里有这份闲心呀。这是很多年前一位小友常带在身边的宠物。她人不在了,就托着我照看。我也管不了它,只跟它说好每逢月底过来让我看一眼,知道它还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袁昂从这段话中听出点信息,稀奇道:“它,听得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