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三人停了下来。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马叔也对宋定州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宋定州对马叔说，“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
这正是刚才程东问马叔的问题，只不过刚才马叔还来不及回答。
“说来话长。几年前，我离开中华会，龙哥给了我一笔安家费。”马叔用带着歉意的眼神看了程东一眼说，“我对不起你父亲！”
“我父亲失踪在前，怪不得你们。”程东对马叔说，“您还是跟我们讲讲刚才的事情吧。”
马叔点点头，说：“我拿着安家费带着妻儿回了老家县城，为了孩子以后的发展，我用安家费给他在县城买了一套房。买的时候房子还没建好，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政府说开发商的手续不全，不允许建，就停工了。我们找开发商，开发商说手续正在办，等手续办好了就会重新开工。这样，我们就又等了一年。没想到一年后，开发商没了踪影，政府强行把没建好的房子给拆了。我儿子和很多业主一起去县政府讨说法，被拦在门外。后来我儿子就和其他几个业主一起去了趟省里，提交了一些材料。”
“后来问题解决了没有？”程东问。
马叔摇了摇头，眼睛有点湿润：“从省里回来没多久，我儿子有一天外出时被一群年轻人围住，打断了双腿。还留言说，如果再敢上访，就灭门。其他几个和我儿子一起去省里的也遭了难，有一个活活被打死了。”
“这群畜生！”程东气愤地说，“太目无王法了。”
“法只是有权人的玩物。”宋定州说，“几百年了，这点一直没有改变。”
“那你为什么不找中华会？中华会一定能帮你摆平这件事情。”程东看着马叔问。
“我没脸再找中华会帮忙。”马叔低着头说。
程东准备给龙哥打电话，拿起手机一看，已经被摔坏了。宋定州把手机递给了程东。
“谢谢！”程东接过手机说，拨通了龙哥的电话。
程东跟龙哥简单说了一下马叔的情况，龙哥说让他们在这里等一会，他马上开车过来。
程东查看了一下马叔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但看他样子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于是趁着等龙哥的这个时间，程东领着宋定州和马叔一起去旁边的快餐厅吃饭。
“大侠，您贵姓？”三人在餐厅坐定后，程东问宋定州。
宋定州一下子懵住了，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姓范还是姓宋。
程东以为他不愿意说，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冒昧了，赶紧说：“不愿意说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姓范，你叫我小磊就好了。”宋定州说着摘下了帽子，他还是决定用范仁磊的名字。
程东和马叔看着宋定州，彻底呆住了，因为这个身手出神入化的大侠，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年龄比程东还小的小伙子。
“怎么了？”见两人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宋定州看着两人问。
“没事。”程东这才回过神来，惊讶地问：“你多大了？”
宋定州想了想说：“应该是十九岁。”
程东正准备喝口茶，听到宋定州的回答差点把茶喷出来，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大侠在回答自己的岁数问题时还要想一想，然后说“应该”是十九岁。
“小小年纪，有如此身手，真是了不起！”马叔惊叹到。马叔本来还想问问范仁磊师承何人，但想到这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忍住了这个问题。
程东认为能力非同寻常的人总是跟常人不一样的，也就没在意范仁磊的怪异表现，自我介绍到：“我叫程东，比你大五岁，你叫我小东就好了。”
三人随便聊了聊，吃过午饭之后，恰好龙哥开车到了。程东把马叔交给了龙哥，自己还是执意要去找父亲。龙哥没有阻拦，对程东说马叔的事情他会找人解决妥当，让他放心。
龙哥和马叔走后，程东看着范仁磊问：“小磊，你要去哪里？”
范仁磊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你身手这么好，要不，跟我去一趟西藏吧。”程东说，“我付工资请你当保镖。”
“去西藏干什么？”范仁磊问。他对工资没什么兴趣，倒是比较在意程东要去的地方。
“十年前，我父亲无故失踪了，至今没有音讯，我想去找他。”程东说，“中华会的占卜师跟我说，他去了西方。”
“西方的范围很广，不一定是西藏，你这样找，太盲目了。”范仁磊说。他觉得程东的做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算找不到，我也有别的办法。”程东说，“你有听过地球轴心吗？”
“地球轴心？”范仁磊开始在记忆中寻找这个词。
程东觉得范仁磊有点奇怪，回答什么事情都要先想一想，仿佛记忆是储存在脑子中一个盒子里，每次都要打开盒子去找。
“传说地球轴心在西藏，只要掌握了操控它的方法，就可以反转时间，让时光倒流。”程东没有等到范仁磊回想起来就先说了，“如果我找不到父亲，我就去找地球轴心，让时间回到十年前，这样，我就可以阻止我父亲离开。”
“地球轴心可以让时光倒流？”范仁磊眼睛一亮，“那可以回到十九年前吗？”
程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可以。但是，你今年才十九岁，回到十九年前，那不得回你妈肚子里面去？”
“能回去就行。”范仁磊也笑了笑说。
“那你就是答应了？”程东高兴地问，有这样一个武林高手在自己身边，事情一定会顺利很多。
范仁磊点点头，问：“你对地球轴心的事情知道多少？”
程东想了想说：“也知道得不多，只是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二战时希特勒曾经派人去找过。到了西藏，我们再找人打听。”
范仁磊却犹豫了，想了想：“我们还得找一个人，有他帮忙，成功的把握会比较大。”
“谁？”程东问。
“杨宇清。”范仁磊回答说。
“‘平民神探’杨宇清？”程东惊讶地问。
“你认识他？”范仁磊对程东的反应也有点惊讶。
程东点点头，说：“没错，我听说他无所不知。问题是，他愿意帮我们吗？”
“愿不愿意，找到他问问就行了。”范仁磊说。
“龙哥记录了他的手机号码，我问问。”程东说。
“他的号码我也有。”范仁磊说，“但是请人办事要有诚意，我们还是亲自去A市请他。”
“你说得对！”程东表示赞成，“我们坐火车去A市。”
“还是坐汽车吧。”范仁磊说，“我是逃犯。”
“啊？你是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不走法律程序？”程东吃惊地看着范仁磊问。
范仁磊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沉默。
“好吧，坐汽车！”程东只好做出让步。
程东对阆中市区比较熟悉，带着范仁磊打的前往汽车站。
到达阆中之后，西西和大家告别离开；宋廷军跟上官局长通了个电话，然后决定和陈红在阆中乘火车返回B市；杨宇清和杨姗、童雨则开车返回A市。
宋廷军和陈红到达B市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两人决定直接去上班，刚进刑侦科的大门，警员徐彪就拿着一叠资料匆匆忙忙迎了上来：“队长，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彪子？想我了？”宋廷军笑看着彪子问。
“快想死我们了啊！”徐彪说，“刚刚接到一件棘手的案子，东城派出所请求我们过去看看呢。”
“什么案子？他们派出所处理不了？”陈红问。
“就是一个流浪汉死了。”徐彪说，“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们看看这图片。”
陈红拿过打印出来的图片一看，就感觉一阵反胃，赶紧递给了宋廷军。
宋廷军一看，只见照片中的人是个独眼，右眼没有眼球，而且脸型扭曲，整个人显得面目狰狞；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地方，恐怖的是这个人的肚子已经溃烂，肠肚隐约可见，无数细细的长虫伴着血污正在往外钻。
宋廷军拿起材料狠狠拍了一下彪子的头说：“以后这样的照片别给女警员看！”
“有点像是降头。”陈红回想起了一年前的降头命案，对宋廷军说。
“没错。”宋廷军也想到了这点，“可是，谁会对一个流浪汉下降呢？”
“要不，我们先过去？孙琦、王琼和冯昊已经过去了。”徐彪问。
“把车开过来！”宋廷军对徐彪说。
半个小时后，三人驱车到达案发现场。这原本是一处比较僻静的天桥，但由于命案的发生，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好奇的市民。警方已经拉好了警戒线，警戒线外有一些民众在围观，五六名警员在维持秩序。出示证件后，三人进入警戒线，看到孙琦在配合法医给死者做检查，王琼在一边做记录。王琼一见宋廷军和陈红，赶紧跑过来汇报案情。
“根据法医的初步推断，死亡时间约在三小时前，一小时前清洁工发现尸体并报警。”王琼说，“根据对周围民众的寻访了解到，死者名叫田广乐，四十八岁，东城人。十多年前全家发生车祸，仅他一人幸存，车祸中头部重伤，右眼珠掉落，此后神志不清，一直在东城区游荡，靠周围的邻居救济或是别人的施舍为生。一年前无故失踪，前几天又出现了。”
宋廷军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冯昊，问：“耗子呢?”
“耗子发现刚刚围观的群众里面有一个人神情惊慌，看到死者后转头就走，他就追去了。”王琼说。
“这小子挺机灵的嘛！”宋廷军说，“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什么情况。”
宋廷军早就对手下的几位警员做过交代，勘察现场时，至少保证一个查看现场的，一个做记录的，一个观察围观人群的。因为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很多凶手有回到凶案现场查看警察办案进度的现象，而这些人的表情和出于好奇心围观的人表情是不一样的。
王琼拨通了冯昊的电话，冯昊在电话里说，他追的那个人是死者的邻居，现在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B市。王琼把手机递给宋廷军，让他布置下一步的计划。
“把人传到东城派出所，我们去了解一下情况。”宋廷军接过手机后对冯昊说。
挂了电话，留下孙琦和王琼继续在现场调查，宋廷军和陈红，徐彪赶往东城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