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往事隐痛
马铮低着头，直挺挺地站在甄玫面前，像个罪人。
“真没想到，在一起多年的丈夫竟然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我看错你了！这对我真是个天大的讽刺！”甄玫愤怒地训斥着。
“老婆，你这样我很难过，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蛋，辜负了小玉。可我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但我那时实在没办法了，才……哎，总之我是个混蛋。”说着，马铮开始抽打自己的嘴巴，口里重复念着“我是混蛋”。
言心和白易辰见马铮这样疯狂，嘴角都挂出血印，赶忙上去阻止。而甄玫却好像无动于衷，任由丈夫自残。
言心看不过去了，对甄玫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好不容易把姐夫找回来，怎么又这样呢？”
甄玫泪汪汪地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也不能那样做，我没办法接受他这个污点。”
马铮听到这句话，顿时慌了神，赶忙说：“老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
甄玫闭上眼，痛苦地流着泪。
马铮焦急地说：“不管怎样，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是做错了，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有苦衷的。”
甄玫强忍着心痛，颤声说：“你有什么理由就说吧，我听着。”
马铮咽了咽口水，开始讲述：那时我家太穷了，我爸又生重病，得了癌症，需要开刀做手术。可他是个穷苦的老农民，没有保险没有钱治病。病情过于严重，不能再拖下去，我急需一笔钱给父亲治病。
我知道当时已成为我女朋友的小玉家里很有钱，第一时间我就想向她家借钱。可是又一想，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开口向女方借钱呢。这个想法一直在我头脑里争斗了很久。但为了父亲的性命，我只好抛开面子，跟小玉的父母去借钱。
谁知道，小玉的父母总躲着不见我，怎么也联系不上。听说小玉父母知道我们在交往后，非常不赞同，执意要小玉嫁给另外一个有钱人家。她的父母根本就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全家。这些话都是她父母托人向我转述的，叫我别再纠缠他们的女儿。而我怕小玉伤心，一直没告诉她实情。在受到这种羞辱后，我怎么还能再去见她的家人？他们更不可能会借给我钱。
我实在没办法，慌得没了主意。村里的地痞混混知道我缺钱后说要帮我解决。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们的意图，他们假说为小玉找个高薪工作，好挣钱给我爸看病。他们说给小玉介绍KTV陪酒女的工作。开始我不同意，可他们说陪酒女只是陪喝酒，没别的，而且薪资很高，上班时间灵活。于是，我就相信了他们。
可是不多久，我偶然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要把小玉卖给妓院，可以捞不少钱。当时我真想和他们翻脸，可我又退缩了，没有拆穿他们。当我听他们说小玉家境殷实，又是处子，能卖个好价钱，很可能一个月就能挣出好几万，甚至更多。我当时就昏了头，眼前竟然出现好多钞票的幻象。
那时我太渴望有钱了，为了钱，我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每当看到父亲病痛的样子，我就发誓一定要挣到钱！你们以为我愿意牺牲小玉吗？不，我当然不想，我是爱她的，对她有感情的。我真的想娶她为妻的。可同时我又想到了她的父母，想到她父母对我所做的一切。如果他们肯借给我钱的话，我又何必去牺牲小玉呢？
想到这，我就不觉得对不起小玉了。是她的父母逼我这样的，或许，让小玉深陷泥潭也是对她父母的一种最狠毒的报复吧！忽然间，我竟有了一丝窃喜，想看看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最后会落个什么下场，最后会有多悲痛！他们再悲痛也比不过我父亲得病的痛苦！
于是，我就骗了小玉，照那些地痞所说的带小玉去‘面试’了。当我看到小玉被关进屋里时，当我拿到小玉的卖身钱时，那一刻我百感交集，纠结得很，我的内心是无比的痛苦，我并没有因为拿到钱而感到轻松，相反是更多的痛苦。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还没走远，他们就开始折磨小玉。小玉的惨叫声让我撕心裂肺。我忍不住折返回去，要求他们还我小玉，这笔‘生意’我不做了。但是……他们……已经糟蹋了小玉，并且还当着我的面。我实在忍受不了，几近崩溃。
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差的结果。小玉终于知道是我骗了她，她恨我。她把恨化为力量来独自对付那群饿狼。她的刚烈让我如此震惊。而一个弱女子如何抵挡得住那群虎狼，最后还是被他们活活折磨死了。
看着小玉满身是伤的身体，我彻底后悔了！真的好后悔！我好痛恨我自己！根本没办法接受我自己。朦胧中我只记得他们把小玉的尸体抬走了，屋子里到处是血。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座公寓的，只觉天旋地转，围上来好多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我。他们一直在笑，一直不停地笑。那笑声如此恐怖，常常回旋在我耳旁。
从此我就失忆了，记不起这惨痛的经历，也想不起以前了，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直到那天你穿上了小玉的旗袍，记忆开关好像突然打开，先前的记忆再次涌入我的头脑。我一见那旗袍就头疼得厉害，甚至无法站稳。这旗袍的确是小玉生前最爱穿的，我对这旗袍印象很深。
我开始恢复记忆时，只要一想起先前的经历，我就特别痛苦，脑袋异常疼痛。而后，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总有个声音在召唤我，让我为她做许多事。当我清醒时，才发觉自己杀了人，最初村里死的三个人就是我杀的。我是怎么杀的人却不记得了，只是我醒来看到自己浑身是血，满屋子都是血迹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死的那几个正是对小玉施暴的人。由于害怕，我就赶快躲到了田地里的一间砖房。这房子一般没人来，那里也比较僻静，我就静静躲在里面，极少出去。
可有时候我还是被叫出去，叫我的声音像小玉的声音。不，就是她在叫我，让我去了一个地方。我晃悠悠的不知怎么走过去的，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而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等我再醒来时，发现又多了几个死人，各个面相恐怖，吓得我很快就跑了。所以，后来死的那几个也是我杀的，他们也是害小玉的那些人。我杀了人，是我杀了人，他们该死，他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