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是第一次，她如此心虚。这个人如此待她，可她却想着要逃走。

“我或许真的是疯了吧。”夜无双自嘲一笑：“早在最初求而不得的时候，便已经疯了。老天爷也真是残忍，让我喜欢上你，却没有给我爱你的机会。让我与你做了最亲近的知己，却没给我一个与你相守的身份。你可知道，我有多恨自己的身份？我有多想在当初，你厌倦这皇室纠缠的时候，带着你离开？可最终，我什么也没能舍弃。最终，眼睁睁的看着你，投入了夜无珏的怀抱之中。你可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想杀了他？”

夜无双几乎是崩溃的低声说道。

白琉月呆呆的看着男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些时候，我也觉得，我是如此的无能。如此爱你却又无法将你留在身边。不是没想过，将你关起来，从此只有我能见到你。可……大概那样的话，你便真的不会爱上我了。白琉月，很多时候我就在想，若是这世上没有你，该有多好？我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西岳主宰，不用被人威胁，也不用求而不得。更不用，像是今日这般。”

夜无双苦笑着，这样被人威胁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

聪明如他，向来都是掌握主动权，不管什么事都是如此。哪怕东溟的皇爷，也没能算计过他。可最终，他却输给了这个女人。

夜无双有些崩溃。

白琉月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半晌，才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闭上双目道：“抱歉。”

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些时候，不管再怎样生气，只要一句抱歉，便会全部坍塌。对于夜无双来说，白琉月便是这样的美人。这一声抱歉，让他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人也恢复了冷静，看着白琉月，轻叹道：“我不求你爱我，只希望你能够在我的眼前，只此就好。”

“夜无双，你何必呢？”白琉月轻叹。

“这世上，求而不得最苦，我已经如此，再也顾不得其他了。你若是真的想要怜悯我的话，便留在我身边吧。”夜无双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是无尽的苦涩。

这天下间，有多少人在爱慕着他，可他，却辜负了那些人的爱慕，而爱上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夜无双只觉得，这大概是一种因果轮回吧？

“素纱公主会嫁给夜无珏，到时候你便真的不再是夜王妃，到那个时候，与我在一起可好？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夜无双保证道。

“可我，却不想再被任何人束缚住了。”白琉月有些愧疚的说道。

“便在这里，待着到你累了吧。至少这段时间，让我见到你。”夜无双道。

白琉月心软了。

看着夜无双，点了头：“好，我答应你。至少，在离开这里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身边。”白琉月的誓言是那样的随意，可对于夜无双来说却无比珍贵。

他满意的笑了，那笑容单纯的像是个孩子，难以将这样的人与西岳皇帝联系在一起。

白琉月看着，摇了摇头。

东溟的花灯节，与西岳的唯一一点不同的就是，这里的女子要亲手做出花灯，然后放给心爱的男子。心爱的男子若是能陪着她一起过这个花灯节的话，那便是这女子的荣耀。也会被所有的女人羡慕的。白琉月她们来的时间很巧，正是花灯节开幕的日子。

花灯节当日，白琉月起床之后，夜无双便拿来了一堆用来做花灯用的东西，给了白琉月。白琉月疑惑的看着这些东西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花灯。”夜无双道。

“我做？你在逗我吗？我不会。”白琉月果断的将这些材料丢在了一边。且不说她会不会，单单是为夜无双做花灯这件事本身，就值得考虑一下的好么？

白琉月的拒绝，这其实也在夜无双的考虑之中，于是他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将材料都捡了起来道：“今日都会去花灯节，做吧。我想，这大概是你唯一一次会为我做花灯。”

“难道就不能不去吗？”白琉月皱眉，一想到夜无珏和那位公主也许会去，白琉月便有种想逃走的冲动。

也许是她的态度太明显，又或许是夜无双实在是太了解她了。所以便道：“就算是逃避也没有用的，很快，天下人都会知道，他娶了一位东溟的公主。而你，也会渐渐地被遗忘掉。他不会想起你，因为在他想起你的时候，便是他去死的日子。”夜无双看着白琉月，目光温柔。那眼中的心疼，难以掩饰。

“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不想看到他和那个女人一起。我只有这一点的要求，难道……还不行吗？这天下之大，总会有我逃得到的地方，总会有没有关于他们言论的地方。”白琉月轻声叹息。

夜无双闻言，抿着唇，语气温和道：“那么，有想过我吗？”

“你可以逃开，那么我呢？白琉月，就不能不要逃走吗？难道这世上除了夜无珏之外就没有人能让你动心？你到底……将我看成了什么？”夜无双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

白琉月闻言，呆呆的看着他，道：“你……抱歉。”

“抱歉？谁要听你道歉！”

“罢了，我学做花灯。”白琉月叹息，换了话题。

夜无双本是想继续追问刚刚的事情的，可是在看到她拿着材料的手都已经发抖的时候，才忍下，找来了这行宫之中会做花灯的师傅，来教导她。

这师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模样生的不算好看，但是看上去却让人觉得十分舒心。这女人的手十分粗糙，显然是常年在做这些花灯造成的。

女人教导的十分耐心，将这需要做花灯的几个步骤，一一的都交给了白琉月。

而一旁，夜无双竟然也在学习。

“这是女子要做花灯的日子，你学了做什么？”白琉月不解的看着夜无双。

夜无双闻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想与你一起做点什么罢了。”

夜无双的语气温柔，白琉月闻言，忍不住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