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既然能利用,自然是得利用。你难道指望朕因为一个女人代替她去死,就放过她?我东溟养着她这些年,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况且,朕也不觉得,这是一种代价。总有一天,她会庆幸的。留在皇家,并不是真的幸福。很多事情,只有离开了,才能看得清。”溟礼淡淡的说道。

而这话,在陈吉的心中,却是冠冕堂皇。这分明就是溟礼不愿意放过任何人,看不得任何人好!

皇帝就是皇帝,不管他在人前看上去有多无害,也不管他有多优秀,到头来,他只会将他自己的生死看重,至于别人,不过是他手中棋子,甚至有些人,连棋子都不配做,只能博取他一笑。徒增笑料。

可……纵然如此,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却连反抗也不能。因为,这是他们的天。一旦没有了溟礼在,那东溟的天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敢想。

心想着,陈吉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说的是,溟柳公主她为我东溟之人,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让她离开。”

“你的心里,可真的是这样想的?”溟礼就这样淡淡的看着陈吉,那眼中,无悲无喜,那样平静,可这份平静,却好似看透了他一般,让他心神俱颤!

陈吉跪在了地上,颤抖道:“臣绝没半分欺骗。臣所说的话,便是心里话。”

溟礼闻言,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陈吉,半晌收回了目光,语气很淡很淡,那其中,还有着一抹察觉不出的寂寞:“如此,便好。朕讨厌背叛,更讨厌欺骗。陈吉你在朕的身边也已经有些日子了,朕对你,心中很满意。日后我东溟帝国真正成了天下之主,你定是朕身边的得力助手,也是超越那群老不死的大将军。”

陈吉闻言,心中一阵激动:“是,多谢皇上!陈吉此生,绝对不会让皇上失望。”

“恩,下去吧,朕有些累了,等到晚上要去宫中时,你再来。”溟礼挥手之间,更是给人一种莫名之感。

陈吉闻言,恭敬退下,不过,他却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溟礼那眼底浓浓的失望之色。

“呵……不会让我失望吗?可惜,在你这般说的时候,便已经让我失望了。”溟礼的语气淡淡的,心中却是觉得可笑。他待陈吉,很是纵容,为的便是希望能有个人,不会因为他之身份而害怕,为的便是有人能够时刻的提醒他,他做的对错。为此,这人纵然话多,他却也愿带在身边。

可是今日,他之话却是让他失望了。这陈吉,终究也是臣,也是奴。

他眼中的不满,分明就是对溟柳之事不赞同,可却最终化为了奉承。

因为,他溟礼,是东溟之皇!所以他之话是金口玉言!溟礼心想着,眼底尽显嘲讽。

他想要的,哪里是所谓的金口玉言?他最想要的,不过是有谁能与他浊酒一壶,与他畅谈山水。他敬佩楚云,因为楚云风华令人赞叹,因为此人的淡然,让他觉得,他还是个寻常人。

他想将白琉月抢走,因为白琉月不拘小节,因为她性子乖张,因为她行事风格很是有趣。会让他觉得,或许这个人,能够懂得他。

他想要君临天下,那是因为,这样能够有更多的可能。或许有朝一日,能遇上一个不在意他身份的真正好友。

他为东溟皇,他的心底,寂寞如雪。

天空泛蓝,男子坐在行宫的正厅内,那双冷漠的鹰眼中,是一片迷茫与苦涩!若是让别人看到这一幕,他们一定会震惊,因为……这人是东溟的皇帝!这人有着全天下都在羡慕的身份。又怎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在东溟帝国的人眼中,他是神,在外人的眼中,他是霸主。可在他自己的眼中,他不过是个寂寞之人罢了。

皇宫。

新年,皇宫之中的祥瑞宫打开,皇室之人一律都要在此处,等到夜晚,一同举杯。这一日,大臣们也会在这祥瑞宫的殿外,与帝王同庆。

白琉月被引来这祥瑞宫的时候,太子妃,还有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坐在一起。这两人之间,显然不太和谐。而一旁,那叫做雪儿的女子,正吃着点心,对于那方之事,完全不管不顾。

溟柳儿也是刚刚过来,今日的她,看上去有些恍惚。而其中,最让人惊讶的是,在场的人中,多了一名女子。这女子,模样妖娆,眉眼之间妩媚之意尽显。她坐在骄阳公主的一旁,似乎在与骄阳公主说什么,偶尔,还会笑了起来。这女子的身上,也穿着朝服。

她是夜逍遥带来的女子。想来应该是王妃。

“这位,便是夜王妃姐姐吧?”就在白琉月心想着的时候,女子徐徐而来。她看着白琉月,行了个礼道:“妹妹是逍遥王府的王妃,今日初次见了姐姐,心中欣喜。”

“逍遥王爷成亲,我倒是不知。故而没有送礼物,这簪子,便赠与你吧。”白琉月说着,将自己的簪子给了她。女子闻言,笑了。这一笑,如那玫瑰一般娇艳。

她轻轻掩着唇道:“不怪姐姐不知,王爷与我成亲,本就是没有请任何人而去。王爷说,他不在乎虚名,我也是如此。”女子说着,将簪子插在了头上。

白琉月闻言,却是沉默。夜逍遥忽然与一名女子成亲,这事儿可真真是让她震惊了。

而不远处的雪儿姑娘,倒是看着白琉月,隐隐有一些期待之色。

白琉月被这目光看的受不了,便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王妃姐姐,吃糕点吧。”雪儿说着,凑在白琉月嘴边一块玫瑰糕。

白琉月见此,一愣。但是还是给面子的吃了。

“上次请求王妃姐姐的事情,谢谢王妃姐姐答应。那个人他,很开心。我也好久没见他那样开心过了。或许,这天下间,也就只有姐姐能做到让他那般吧。”雪儿感慨。

白琉月闻言,确是挑眉:“若是你与他一起,或许他会更开心也说不定。”

“不同的。”雪儿笑着:“那个人与我并无感情。甚至他只是觉得,雪儿是他亲近之人。仅此而已。”

“这,难道不够吗?”白琉月看着女子,多了一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