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冥河当中阴魂遍布,鬼气又极重,一般阴魂掉下去便只能被河水吸住,永远都只能在河中苦苦挣扎。

他居然能抗拒那股河中的吸力,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游到岸边。

就在这灰蒙蒙一片的天空下,这少年的一双眸子闪耀如星辰,一看之下,让人有种不明觉厉的错觉。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心疼了?”少年荡漾着春色无边的笑意,轻轻的将身上的蓑衣褪去,露出玉碗倒扣一般好看的锁骨。

这……

这货在色诱我!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一番抽搐,对这少年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他怕不是普通的冥河摆渡人这么简单。

可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物?

我没说话,正自思索这少年的来历。

手掌被一片冰凉如玉握紧,就听清冽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侧眸看向牵住我的男人,是星璇。

他眼中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宠溺和关心,我当时就想把红姬骗我上竹筏的事情直接告诉星璇。刚刚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对付了撑船的摆渡人,现在估计已经投胎到别人家,重新来过了。

我脑子里面飞速的运转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身姿娉婷的红姬。

红姬脸色有些难看,眼睛里面带着怨念,还有几分的畏惧,大概是看到我活着回来心里面觉得老大的不痛快。

眼下她一定觉得,我会马上向星璇告状。

红姬是星璇的左膀右臂,我如果告状,也不知道会不会破坏他们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影响阴间的办事效率。

更重要的事情是,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仇敌。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克制住心里面想要立刻报复打小报告的心态,小声说道:“大概是第一次来到阴间,所以对这些鬼气还不适应,还好有玉镯护体。否则,真的要冷死了。”

我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河边。

那少年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冥河的暴涨的河水已经降了许多,但是河面依旧是水流湍急,奔流不息。

只是上游的源头不堵住,下游的再怎么平息,也不能够完全根除水患。

红姬的目光死死的看向我手中的玉镯,眼睛一下就瞪的通红,那晶莹的眼泪“刷”的就滚滚而下。

“大人,你……你把自己的魂魄分离出来了,着要遭受多大的痛苦,魂魄……魂魄这种东西怎么能轻易拆分?”

她说着身子一软跪在地上,一头乌如同黑色绸缎一般铺在这冰凉的堤坝上,身子惶恐的颤抖着。

红姬泪水滴在堤坝上,绽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泪花。

看到红姬落泪时那悲绝人寰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疼痛难忍,我当然知道灵体了少了体内任何一魂、一魄到底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少了,就不是完整的灵体,不仅神智不清,感知能力也会下降。

星璇是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自己的灵无时不刻的守着我,我心痛他,却不会拒绝这份心意。

星璇的个性我了解,他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

我紧紧的握住星璇的手,十指紧扣。

虽然没有说话,却在安静中表达我对他的感情。

“红姬,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星璇牵住我的手,嘴里面的语气不容任何忤逆,快步的朝一个方向前行着。

红姬脚步急促的跟在星璇身边,目光幽幽的看着我,低声告罪:“不敢,红姬不敢。引渡池那边要进行入池的魂魄极多,奴婢先去看看。”

说完,红姬妖娆的身段便消失在了星璇的身边。

星璇拉着我的手,一路上穿过刚刚的鬼市,然后才在一座巨大的阴宅前停下。

这宅子的大门很面生,门口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灯笼上还用黑色的毛笔书写着“奠”字。

阴风吹来,把这两盏灯笼吹的左右摇晃着。

门前站着两只阴兵,阴兵见星璇来了,立刻上前打开阴宅的大门。

门内的一切有些眼熟,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我和星璇冥婚、洞房的那座阴宅,只是没想到它也是坐落在一座鬼城中的。

这些阴兵似乎都认识我,全都恭恭敬敬的喊我一声:“鬼母娘娘。”

星璇的脚下生风带我我便跨步入了卧房,门“呼”的一声就关的严严实实。

房中白菱从房梁上垂下来,被阴风轻轻的吹动着。

到处都是用白菱扎成的白花装饰,房内的香案上还摆着星璇的牌位,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慎的慌。

我搂着星璇的腰肢温存了一会儿,就听星璇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你先在我的阴宅中休息着,一会儿我就去上游的黑水城会会凤雏,看看他的功力是否有涨进。”

“你刚刚在冥河上治水消耗了不少功力,这就要去找凤雏,是不是太危险了?”我触摸着星璇坚实的胸膛,他的心跳自从入了阴间以后,就变得十分的缓慢。

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总觉得星璇这次去找凤雏,会遇到什么麻烦。

“你若担忧我,那今晚便同我双修,助我恢复功力。”星璇挑起我的下巴,目光中带着一丝邪异的笑意。

我微微滚烫了侧脸,不敢直视他深邃的目光,低声“嗯”了一声,“那你要小心,别让凤雏那个龟孙伤了你。”

我想起凤雏就生气,嘴里面忍不住骂了脏话。住系估扛。

“他那点水平,伤不了我。”星璇嘴角一扯,忍住了笑意。

我也觉得尴尬,那凤雏是龟孙,鬼王有成了什么?辰骁又成了什么?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才轻轻放开我的身子,开门出去。

等到星璇离去,我才在这间冷的要命的阴宅里面打起了抖,干脆就爬上床,抱着白森森的被子蜷缩在一个角落。

那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么冷,搂着它就像是搂着一层阴凉的雪。

星璇说的没错,鬼界对于一个活人来讲,真的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

“哇,你冷啊?活人在阴宅里面,居然不被冻死,好厉害好厉害……”从房梁上传来了一声浮夸的声音。

我抬头是一张倒掉着的人脸,惨白惨白的,舌头还吐了三尺长。

我惊的一下就起了防备,口袋里面的阳火符迅速的朝那张大白脸飞去,大白脸一下就从我斜上方的房梁上掉下来。

却是帅气的一个凌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他收回了舌头,轻佻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是鬼母娘娘,大人的女人,还好我没把你怎么样。红姬那个女人真是害死人。”

“你是刚刚撑船的那个人!!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惊呼出声,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少年。

我心里面有些惧怕,他看着人畜无害,也不知道他的来意是善是恶。

只知道他刚刚差点带着我,摆渡到彼岸,害死我和宝宝。

而且这少年的修为不一般的强悍,就连星璇刚刚都没有发现,这屋子里面还藏着另一个灵体。

少年缓缓的脱下身上蓑衣,里面穿着青蓝色的汉服,他缓缓的将肩膀上的衣料褪下,娇羞的问道:“鬼母娘娘,要不要男宠啊?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