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着实被吓得不轻,老伴这是怎么了?遭邪了吗?急忙问道:“锤他娘,你怎么了?”

“锤他娘?谁是锤他娘?我那两个孩子一个叫向阳,一个叫向东。我这一死,那两个没娘的孩子怎么办啊!贼偷,还我命来!”说完这句话,双眼一闭,不再搭理老李。

老李见老伴把眼睛闭上不在看他,心里有些明白了,老伴这是遭邪了!

关于遭邪这类事情,城里比较少见。城里人口密集、阳气旺盛,鬼邪之物一般不敢冒险在城里现身。

遭邪事件多发生在人口稀少、阴气较重的荒野乡村。但是,若是遇到怨气较重的冤魂孤鬼,人口密集的城市也会发生遭邪事件。不过,非常少见,而且也非常容易驱赶。

此时,四邻八舍的邻居都聚集过来,眼见李大妈坐在地下,双目紧闭,嘴角流出长长的口涎,身上微微颤抖着,嘴里叨叨唠唠说着:

“贼偷,还我命来!贼偷,还我命来!”

众人听到李大妈的声音,全都大吃一惊,这个声音根本不是大嗓门李大妈的声音,老李媳妇这是怎么了?怎么办?大家都很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全都把眼睛看向老李。

老李哆哆嗦嗦,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之间,大家全都大眼瞪小眼,只能耳听着遭邪的李大妈,用陌生的女声叨唠着:“贼偷,还我命来!贼偷,还我命来!”

后院钱三婶有些小见识,见李大妈这个样子,急忙招呼看热闹的人道:“老李媳妇遭邪了,快去喊七妹子的爸爸来。”

七妹子是刘文生的小妹妹,七妹子的爸爸,自然也是刘文生的爸爸了。刘文生的爸爸少年时和父亲从事过丧葬职业,对于遭邪这类事情,在邻里之间,也算是有些小见识的人了。

“对,把老刘喊来,六锤,把你刘叔喊来,快去!”老李急忙指使自己的六儿子六锤,去对过院子里喊七妹的爸爸。

围观的众人中,除了老李等少数几个人心急如焚外,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围观瞧热闹而已。

由于李大妈嘴里反复叨唠着:“贼偷,还我命来!”这句话,已经使观众听腻歪了,年轻不懂事的半大孩子们,开始嘻嘻嘲笑起来了。

“贼偷,还俺的个命来呀呀呀”华芳芳的弟弟华东东,晚上听到妈妈生李大妈的气。因此上,对于李大妈这个样,有些幸灾乐祸,躲在众人后面,捏着嗓子学了这么一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有人嚷嚷:“七妹的爹来了,让让,让让!”刘文生的爸爸趿着拖鞋,披着一件衣服,急急忙忙跑过来,众人急忙让开一条缝隙让他走进来。

刘文生的爸爸是个大个子,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紫红脸膛,长相非常凶悍。站在众人中显得鹤立鸡群,极有震撼力。

只见他不慌不忙,低头看了看嘴角流涎的李大妈,微微点点头,冲着围观的众人说道:“没事,这是梦游,别吵醒她,吵醒她就怕出人命!大家快走吧,把梦游的人吵醒,会出人命的,大家散了吧!”

众人一听,李大妈这是梦游说梦话,原来这就是梦游症啊!众人增长了见识,唏嘘一阵之后,纷纷转头回家睡觉去了。

即便有闲心看热闹的人,也没有闲心看梦游症患者。不消一会儿工夫,众人走的一干二净。

老刘四处看看没有闲人之后,轻声对坐在地下的李大妈说道:“仙有仙路,神有神途,人走阳路,鬼行阴邪,大路通天,各走半边。你为何鬼踏阳路,邪行人间?快快下身走吧!早走早投胎,以免耽误你的路程,快快走吧!”

闭着眼睛叨叨唠唠的李大妈,慢慢睁开眼睛,嘴角涎水泛着白沫,瞅着老刘说道:“这位大哥,妹妹我死的冤枉,被一个想逃跑的贼偷,强行停车,掉到泄洪沟里摔死了!我死就死了,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怎么办?贼偷害我一条命,就是害我三条命,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呀!”

老刘把紫红色脸膛一板,低声呵斥道:“生死各有命,早死早托生。话又说回来了,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找你的仇家,为何祸害李家大嫂?你可知道,有怨不去抱怨,骚扰无辜之人,做这样的事情,天地不容吗?”

李大妈眼里露出害怕恐怖之色,嘴里叨唠着:“仇家凶悍,妹妹无能无力,呜呜呜妹妹没有能力报仇,妹妹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没有娘疼的孩子怎么办?妹妹想借这位大嫂身子,好照顾我那两个没娘疼的孩子”

“别人的身体,对你而言,你不过是一个过客,岂能容你反客为主?唉!看你说的可怜,我放过你这一次,快快走吧!看你一肚子怨气,恐怕是一路跟随仇家来到这儿的吧?你既然跟到这儿来了,想必你的仇人就住在这一片。自古以来,鬼怕恶人,你要是不走,被你仇家追来,到那时,把你魂魄打散了,你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到这儿,老刘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白色圆润的物件,猛一抬手,将这个物件贴到李大妈额头上,同时低喝一声:“一路朝西,别回头,快走吧!”

李大妈身子一颤,两只眼睛先是茫然一下,然后大呼一声:“有鬼,闹鬼了!”

这一声大呼之后,突然看见七妹的爸爸站在自己面前,用手里的一件东西贴在自己额头上,大吃一惊!惊吓之下,急忙把嘴巴闭上。

睁大两只恐惧的眼睛,紧张地望着老刘,心中惧怕不已,红格子褂子的女鬼,为什么变成了七妹子的爸爸?

老刘把手收回来,对老李说道:“嫂子被怨鬼做客上了身,现在客一走了,把嫂子搀扶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就没有事了。”

众人散去后,柳夏至躲到一个墙角处,没敢露面。竖起耳朵,把刘文生爸爸和李大妈的对话,从头听到尾,心里万分气恼。

我真被冤枉死了!唉!罢了!世间被冤枉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多我一个。

唉!老话怎么说的,遇鬼遭邪霉连天!自从见到张氏莹儿之后,我就没有安生过,难道张氏莹儿是我命中的倒霉鬼吗?

直到耳听刘文生爸爸低喝一声:“一路朝西,别回头,快走吧!”这句话,才从墙角处探出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刘文生爸爸手里那个白色圆润的物件。

“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文生爸爸手里竟然有一件辟邪的宝贝,如果自己手里有件辟邪的宝贝,也用不着提心吊胆怕这些鬼魅之物了!”暗自叹息着,悄悄返回家中。

回到屋里,呆呆坐在床边,想起刘文生爸爸手里那个白色圆润的物件。不由又叹息一声,刘文生在家里,一定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孩子,连自己家里有辟邪宝贝都不知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刘文生家里有辟邪物件并不奇怪,从事丧葬职业的人,如果手里没有辟邪物件,遇到鬼邪之物,岂不是要束手待毙?只是他家在文愅期间被炒了一个底朝天,还能保留下来辟邪物件,也算是不容易。为了避免祸端,隐瞒不让孩子知道,实属正常之事。

文愅期间有人揭发刘文生家里,埋藏有四旧等封建迷信物件,结果被红位兵抄了家。挖地三尺,把他家所有的古董、丧葬用品、选墓定穴罗盘,挖坑埋人所用的工具、以及数个辟邪物件,全部没收销毁了。

一想起这事,刘文生的爷爷总是要破口大骂,骂的次数多了,被邻居们称为刘老疯子。刘文生的爷爷没死几年,柳夏至现在闭上眼睛,还能在脑海里重现刘文生爷爷骂大街的场景。

坐在床边一阵乱想,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之后,才感觉到舌头一阵一阵的疼痛,同时,两根指头也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十指连心,把两只手伸到眼前看了看,指头肿胀,破烂不堪。

此时,不仅舌头、指头痛,连心也痛起来了。暗暗咬牙,一定要搞几件辟邪物件,搞得越多越好,身上有几十件辟邪物件,还怕什么鬼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