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生和华芳芳二人,也被柳夏至搞得一场闹剧吓得半死,毕竟这是在黑漆漆的大山里,而且三人刚刚经历过鬼火事件,柳夏至这是想干什么?

直到三个盗墓贼跑的无影无踪,刘文生才明白过来,原本一腔的胆寒,似乎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兴奋的从草丛中跳出来,一把搂住柳夏至,呵呵,今天咱三个发财了!发大财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壮人胆,华芳芳情绪也高涨起来,似乎也是从来没有受过惊吓一样。

站在旁边一副精神抖擞的摸样,心里小算盘打的满精,大哥说能卖一万这句话,她听得真真的。三千三百三十三快三,还剩下一毛钱留作我的压惊费。

唉!如果卖不了一万,估计柳夏至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柳夏至用手电照了照地下的人形东西,发现被麻袋布捆扎的结实严密。

也不想取开看看,弯腰抬起一头,掂了掂分量,感觉真的很重,但是努把力气,也能和刘文生两人把它抬回家。

不能耽搁了,必须马上就走,将心比心,自己能因为被鬼惊吓了,就丢下一万块钱不要吗?就算当时吓的头脑麻痹了,事后也不会甘心的,一定会回来看看的。

想到这儿,也不怕手电招鬼了,看华芳芳腿也不软了,让她在前面打手电照亮引路,自己和刘文生二人双膀用力,抬着木雕,朝向盗墓贼逃跑的相反方向,大龙山的后山而去。

一直到中午,三人才将沉木老君雕像抬下后山。

刘文生和华芳芳在山下看守木雕,柳夏至疾奔回家借了一辆三轮车,一直到太黑才回到家,三人累得腰痛肩麻,连动都不能动了。

柳夏至特别交代二人,今天遇鬼和沉木老君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遇鬼太惊人,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成为笑话。

沉木老君更不能往外说,值钱不值钱还是两说,性质有些恶劣,会影响三人的形象,切记切记啊!

柳夏至等三人所住大杂院,虽然离磐石公园古董交易黑市不远,但因为不是行内人士,加上黑市属于早市性质,所以,从来没有来此黑市闲逛过。

一九八三年,人们都还很贫穷,有钱人极少,古董交易场所,只是极少数行内人士,自发形成的黑市。

黑市形成时间不长,一上来只是个别的古董爱好者之间,在磐石公园的外墙边相互交易,后来才逐渐形成规模。

须州市周围方圆十几个大大小小城市的古董爱好者,都知道这个黑市,每天早上,古董黑市都人满为患。

买卖双方背景复杂,所售卖、交换的古董,鱼龙混杂、真假难辨,被骗事件层出不穷,经常发生纠纷,甚至发生过动刀砍人的恶件。

黑市是早市性质,主要是错开工商、公安上班时间,现在虽说已经立秋过去一个多月了,但天亮的还是挺早。

一大早六点多种,柳夏至、刘文生二人,就来到磐石公园的外墙边。华芳芳因为累得不能起床,所以,这二位自己到早市先探查一番,看看什么是古董交易黑市。

沿着公园的外墙,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地摊,地摊上摆放的东西,有些是很熟悉的物件,比如铜钱、铜镜、古旧铁锁、首饰盒子、破瓷盘、烂瓷碗、旧花瓶等等。

甚至还有桌子、椅子、门窗、刻花烂床等等破旧家具。柳夏至看着眼熟的这些物件,几乎每个地摊上都放一堆或几个。

地摊上所摆放地物件,熟悉的多,陌生的少。还有一些非常陌生的物件,这类陌生的物件,柳夏至从来没有见到过。

柳夏至见到铜钱、铜镜、破瓷烂碗、破旧家具等,也能拿出来当做古董交易,感到很奇怪?

这些东西家家都有,自己家里的铜钱,都当毛毽子,做毽子底座用了,没想到还能交易换钱?

家里的那面铜镜,还是祖奶奶留下来的物件,扔到家里的床底下,本想当做废铜烂铁卖给收破烂的,卖上一毛两毛的零钱,买几个冰糕吃。

现在都用玻璃镜子了,谁还用老铜镜?放家里都嫌占地方,能换一毛两毛钱,比扔了强不是?

柳夏至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些破烂玩意也能拿出来换钱?不知道能比收破烂的多卖几毛钱?

看到黑市里人流量还真不少,几乎每个地摊上,都有顾客和摊主做交易,生意非常旺盛的样子,心里掂量着,难道这满地的破烂,还真有人要?

沿着地摊走了一个来回,看到一个地摊上,有一个中年男人蹲在地摊前,手里拿着一面铜镜,正和摊主讨价还价。

柳夏至心里一动,中年男人手里的这面铜镜,相比自己家里的那面铜镜,无论是外观大小、雕刻装饰,还是镜面的明亮度都不如。

甚至可以说,比自己家床底下那面铜镜,差的太多了,就这破烂铜镜也能拿出来交易换钱?真是奇怪的黑市,真黑啊!

柳夏至感到特别奇怪。于是蹲到地摊旁边,想听听这面铜镜能值几毛钱。

只见中年男人手里托着破烂铜镜,声音傲然的说道:“老弟,说句实在话,你这面镜子品相太差了,值不了几个钱。今天我不过是心里高兴,看着这面破烂铜镜顺眼,并不是一心想买。如果我不买,你放这儿一年两年,也没有人会买,你也别漫天要价了,我最多出二百块钱,一手钱一手货,不成的话,我就到别家再转转,说不定能买到比你这面镜子还好的。成不成一句话,大老爷们痛快些,别湿湿黏黏的跟个老娘们样!”

听这中年男人的说话口气,两人一定就价格问题谈了很长时间了。柳夏至不由得吃了一惊,就这面破铜镜,买家给二百,卖家还不愿意卖?两个人都是傻子不成?

“师傅,您老是个行家,这面镜子是什么年代的物件?您老心里明白,唐代的铜镜,别说八百,就是一千六,您老能买来吗?八百块钱是今天的开市价,您老是头一桩生意,我是按照最低价格问您要的,保本的价格。您老倒好,从二十涨到二百,师傅,您老到别的地方再转转吧!别说二百块钱?您老要是能低于八百块钱,买到我这个品相的唐代铜镜,我这面铜镜分文不要,白送您老了!”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也被中年男人纠缠的厌烦了,张口说出讨嫌话,这句话定死了价格是不可更改的了。

中年男人听到摊主这句话,傲然的放下铜镜,懒散的站起来,晃荡着身子,一副毫不迟疑的样子,转身就走。

不过才走出去四、五步,又转身拐了回来,先深呼了一口气,把面孔憋的通红。然后,咬牙跺脚地表示出,下了巨大决心的样子,张口道:

“好,好,好!谁叫我今天心里高兴那?既然看着顺眼了,唉!家里多一个破烂小铜镜,也不算占地方。好,四百块钱成交!不然的话?我转脸就走!”

“唉!师傅啊!您老弄出这么一副摸样,我还以为八百成交那?您老真会开玩笑,嗨!看您老这么喜欢我这面镜子,难为这面镜子和您老有缘。我赔本大出血,六百六十块钱您老拿走,六六大顺,您老得了便宜,我也讨个好彩头。”

壮汉也摆出和中年男人同样的姿势,先憋气,后咬牙,再跺脚,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让柳夏至不由的佩服二人做戏的天才。

“哎!四喜临门比六六大顺更有彩头,四百块钱,四喜临门,多好的彩头,就这么说了,四百成交!”中年男人咬死口四百块钱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