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突然又变黑了?柳夏至脑中一阵紧张,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摔了玉雕,身处黑暗之中,是最考验人类神经的时候。

眼睛看不到周围环境,是最大的恐怖,未之恐怖!柳夏至急忙把雕像又搂抱在怀里,眼前突然一亮,看到石台对面,刘文生站在那儿一脸迷茫?

哦?老君横放鬼引路,老君竖立鬼上身,这是什么道理?果不其然,刘文生一脸的迷茫消失了,又开始口出女声哭泣起来,把先前的老话,凄凄惨惨的又哭诉了一遍。

这可怎么办?横着和竖着都会产生两种变化,要是砸碎了,会是什么变化?一个怨恨极深的怨鬼,哪能轻易放过我和刘文生?

既然老君横放鬼引路,我把刘文生喊过来,先抓住他再说。柳夏至硬硬心肠,把玉雕在怀里平托着,等到眼前一片漆黑之后,急忙招呼刘文生:

“刘文生,快过来!绕过你面前的石台,到我跟前来!”

“我面前有石台吗?不对吧?石台不是在你后面的吗?哎?真有一个大石台,柳夏至,不好了,时空又发生挪移了,石台明明在你后面的,怎么会出现在我前面?”

刘文生手摸着绕过石台,一步一步,向柳夏至声音发出的地方摸索过去。两人终于撞到一起,柳夏至手肘触到了刘文生的身体。

柳夏至咬咬牙,把老君玉雕竖起往左臂一搂,腾出右臂,死死抱住刘文生。

眼前突然亮光忽闪,放在石台上的电筒亮光,映射在刘文生被汗液浸透了的后背衣服,一片水渍闪光,两人都是一身大汗,再不出去,就怕二人不被吓死,也会脱水而亡!

“啊!”

一声女人哀呼,刘文生身上一阵抖动,抖动幅度之大,之强烈,竟然把死死搂住他的柳夏至,抖动的要拖离地面,手中的电筒,“吧嗒”一声掉到地上,摔坏熄灭了。

而刘文生的手电筒,刚才被鬼上身时扔到地下,光亮照不到上面,地下石室中一片朦胧黑暗。

抖动来的急,去的也快,刘文生身体很快平静下来,接着听到刘文生说话的声音:

“柳夏至,你抱着我干什么?一身汗,快放开!柳夏至,你遭邪了,你一定遭邪了!看我血指点你!”

“哎呦呵!你瞎捣什么的?捣我软肋了,岔气了。刘文生,我没有遭邪!别说话,快走!此地不可久留,快!快走!”

柳夏至紧紧抱住刘文生,两人朝向宽大石室边缘的洞口走去。

柳夏至感觉到刘文生浑身哆嗦,知道他吓得不轻,惊恐情绪相互感染下,两人哆哆嗦嗦走到洞口石阶边上。

地下刘文生那个电筒,亮光突然增强一下,接着一片黑暗,也熄灭了。

两个电筒都灭了,地下石室中,漆黑如墨。柳夏至左臂紧紧搂住玉雕,右臂死死揽住刘文生,脚步踏上了台阶。

二人顺着冰凉的洞壁,沿着一级一级台阶往上踏去,身后一阵阴柔凉风抚背而来,两人耳中听到一声叹息,随后传来一阵女人抽泣的哭诉声:

“唉!呜呜呜,小郎君,本宫孤寂千年之久,呜呜呜孤单寂寞,呜呜呜苦闷可怜,呜呜呜小郎君真能忍心丢下本宫而去吗?呜呜呜不!不是本宫,李治绝情无义,奴家与他情断义绝,再也没有夫妻情分!呜呜呜刘郎,文生哥,情哥哥!呜呜呜,奴家好可怜啊,刘郎!随了奴家吧!奴身一定会宠你、爱你、心痛你!你别学陛下心硬如铁!你要学他,我一定诅咒你!呜呜呜呜呜呜”。

刘文生只听得一阵心惊肉跳、四肢颤抖,吓得哪有上石阶的力量?这时候,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心里很明白,这个地下石室中有女鬼,而且是一个情鬼。

我什么时候招惹情鬼了?不是来拯救那个绿裙女妖父亲的吗?怎么会是女情鬼?刘文生一肚子害怕,哪还有心思琢磨为什么不是男妖,而是女情鬼?

柳夏至心中有数,并没有多少惊慌。漆黑中,柳夏至紧紧搂住刘文生,脚不停步,边往台阶上试探着踏去,边轻声对刘文生说:

“别害怕,她怕我怀里的玉雕老君,不敢近身过来。唉!是萧淑妃的亡灵,可怜的女人啊!”。

“萧淑妃?萧淑妃是谁?你听声音就能听出后面的女人是谁?柳夏至,你被鬼魅上身了,身上一定有鬼邪!看我驱赶你身上的鬼魅!”

刘文生毫不犹豫,将凝血手指放进嘴里,“咯吱”一声,这一下差点咬掉一块肉,满目漆黑中,狠狠地向柳夏至戳去。

“哎呦呵!老地方,我的软肋啊!你瞎戳什么的,也不先打招呼,让我好有个准备,我没有遭邪,是你刚才被她上身了,没有什么时空挪移,是你被她挪移的,明白了吗?”。

“不明白!我一直大脑清醒,她挪移我,我怎么不知道?我这才知道有个女人亡魂存在。快走!上去后,我一定把你在阳光下暴晒,驱驱你身上的邪气,你肯定遭邪了,不然你怎么知道她是谁?和你身上的鬼魂是熟人,明白了吧!”。

“什么熟人?这应该叫熟魂!你明白了吧?唉,也不对,我根本没有遭邪,是你刚才被她上身了,你不了解情况,到上面再给你解释,快走!”。

眼前漆黑一片,双眼视力等于零,啥也看不见,二人脚步试探着往石阶上踩去。估摸着应该走了七八级台阶,眼看就要脱离这阴湿潮冷、漆黑一片的地洞,后面女子哭诉声突然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哀求:

“文生君,刘郎啊!奴家求求你,情哥哥!救救奴家吧!救救奴家吧!奴家在这困魂地狱被困,已经一千多年了,奴家孤苦寂寞,可怜、可怜奴家吧!情哥哥,一千多年来,奴家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那三个儿女,我可怜的没有娘疼的孩子啊!呜呜呜,呜呜呜”。

柳夏至心地善良,听到萧淑妃说道,天天思念她的三个儿女,而且思念了一千多年时,心中惊慌害怕感觉消失了,同情之心泛滥,站住脚步,问道:

“如何救你?如果我们能做到,一定帮你!”

“柳夏至!鬼话不可信,不可信鬼话!她生前有没有孩子还不一定那!好心没好报,快走!”

刘文生将搂住自己的柳夏至猛地一带,两人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话音未了,身后透过一片惨白光亮,漆黑中突然出现光亮,二人没有经验,不由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三米之外的台阶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色拖地长裙、头发高高盘起,脸色苍白,年约十六、七岁的美丽女孩。

女孩面露妩媚之色,柳眉杏眼、楚楚动人,轻启朱唇微微一笑,站在台阶下,愈发显得亭亭玉立,身材妙曼,美不可言。

若不是身处恐怖诡异的地洞中,此女一定会被二人当做下凡仙女,真是美如天仙下凡女,倾国倾城倾众生。

二人被此女美貌吸引,不觉都呆呵呵的看过去,此女显然惧怕柳夏至怀抱里的老君玉雕,不敢走近,但双手挥动,如同舞蹈一般,轻柔的打着哑语,伸出双臂召唤着刘文生。

然后,轻轻转过身子,向台阶下飘去,边走边回顾着刘文生。双眼露出一丝又一丝,哀怨、凄惨、求怜、乞爱的眼神,令人心生怜爱,不忍拒绝她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