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在厕所里,不说气味难闻,而且整个警局里的人好像都知道自己阴谋似的,上厕所的人全都是结伙前来,即使有落单的人上厕所,也把手里的电棍“吱吱啦啦”的打开着,周进没有一点下手的机会。

直到下班以后,厕所里来了一个不停跺着脚的人。此人同样手端着一根“吱吱啦啦”放射电弧响的电棍。

听到脚步声,周进不用眼看,就知道进来的这位是谁,太熟悉了,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正是黄明军这小子。

这小子自从大龙山一溜烟似的跑了之后,周进在后面紧追慢赶也没有追上前面逃跑的几个下属。

回到警局之后,这几个小子只要见到自己,立即拔腿就跑,好像是见到鬼一样。

此时离天黑已经不远,周进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动手,天黑后就更没有人来厕所了。

好在进来的是黄明军,周进正生这个小子的气:“他吗的,好小子,你现在落到我手里,要是不好好回答我的问话,我非把你掐个半死不行!”

心中边骂着,边慢慢推开厕所蹲坑门,蹑手蹑脚来到黄明军身后。

黄明军亲眼见到了鬼,对他心里震撼太大了,这个世界上真有鬼,而且自己亲眼所见。

临下班时,殷秀山让自己留下来值班,虽然黄明军一肚子不愿意,但是,殷秀山是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正是顶头上司,不敢不服从。

警局里的同事们一个个都走了,人受惊后尿多,黄明军只感觉肚子里有一泡急尿,现在天还亮着,要去厕所快去,天黑了就不敢去了。

下午经警科的小艾上厕所时,听到一个蹲坑门里发出声音,吓得大声喝问后,竟然没有人说话回答。因此,厕所里闹鬼的消息迅速传遍警局。

黄明军手里操起一根电棍,“啪嗒”按开电钮,端着“吱吱啦啦”放射着蓝色电弧的电棍,壮着一颗苦胆,一个人慢慢走近了厕所。

厕所是声控灯,黄明军在厕所门口猛跺几脚,把灯跺开后,怕灯灭了,不敢停脚,一直跺着脚,头发直立着走进厕所。

其实,这时候天还亮着,用不着灯光的。正在黄明军哆哆嗦嗦,一手抓住下身物件撒尿,一手攥着“吱吱啦啦”冒着蓝色电弧的电棍,胡思乱想着周队长变成鬼时,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凉气袭来。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会把人体第六感激发出来,此时正是黄明军最敏感的时候。肾上腺立即分泌,心脏一阵狂跳,立即感觉不妙,拔腿就往外跑。

“我让你跑!”周进蹑手蹑脚来到黄明军背后,一声大吼之后,伸手攥住他握住电棍的手腕,另只手绕过他的脖子,一个大背摔。

“轰隆”一声,差点把黄明军摔死,躺在地下往上一看,摔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活鬼周队长,只感觉头皮一麻,半泡尿全散在裤子上。

周进这个气,躺在地下的黄明军,一双惊恐的眼睛望向自己,好似看见活鬼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明军,为什么都躲着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明军听到周进这句话,将极度惊恐的心放下来,又是周队长他本人的声音了,难道周队长又不是鬼了?

“周周队队长,你你是你自己吗?”

“黄明军啊,好你个皇军鬼子!我不是我自己还能是谁?难道我是一个鬼吗?告诉我,大家为什么都躲着我?到底是怎么了?那三个被歹毒投毒的警员怎么样了?”

“在道观地洞里,你你变成一个鬼鬼了,所以,大家都认为你是活鬼,所以大家都躲着你”

“你说什么?说我在道观地洞中变成鬼了?”周进听完黄明军这句话之后,想起在地洞里,自己有一段时间记忆缺失,就是那段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两个鬼魅面前的时间段。

“起来,陪我去喝两杯。”周进伸手拉黄明军。

黄明军心惊胆战,双脚一蹬,躲开周进伸过来的手,陪着笑脸说道:“那个,周队,我正在值班,值班,呵呵”

“怎么?连陪我喝酒都不敢了吗?黄明军,别说我不是鬼,就算我是鬼,以咱兄弟十五、六年的交情,也不会这么无情无义吧?”

周进脸一撂,心中暗自念叨着,情义只是一个屁!当你倒霉的时候,你就没有朋友哥们了。

一心郁闷走出了厕所,来到传达室门口,躲在传达室门旁,连着敲了几下老胡头的传达室房门。老胡头伸头往外瞅瞅,周进突然闪出身来,吓死你这个老胡头。

没想到老胡头不简单,不知从哪儿搞了一个玉嘴烟袋,睁大一双恐惧的眼睛,连着用玉嘴烟袋抽了周进数下:“哎呀!老鬼!不怕我家祖传的辟邪宝物!老鬼啊!”双眼一翻,老胡头变成了糊老头,迷糊老头。

周进没有回家,一人进了一家饭店,要了两样菜,喝了半斤高度白酒,酒壮怂人胆。

喝的半醉的周进,咬咬牙,睁着醉眼大骂一句:“他吗的,老子要不把那两个鬼魅抓来,今后老子在警局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揣着强光电筒和手枪,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摸上大龙山。心中暗道,我非下到地洞中把那两个鬼给抓来不可。

刚转过大龙山后山拐弯处,突然发现不对头,一清道观怎么没有了?用不着用强光手电去照射,此时一轮明月当空照,此处自己守了将近一个月,可谓熟悉至极。

在如此明朗的月光下,那那飞檐雕梁、楼台耸立的道观不可能看不见,道观确实没有了。

不仅如此,道观消失的地方,不断传过来一阵一阵阴森寒气。这阴森寒气,和上午进入道观地洞中的阴森寒气几乎一样。

这一下,处于半醉状态的他,立即把酒吓醒过来,急忙往回退,却又发现身后龙脊下,那大坟场中,点点绿光闪烁。

要是在以前,什么鬼火不鬼火的,周进会大摇大摆走过龙脊。可是,此时的他,半步也不敢走了。

定了定神之后,看到头上有一棵树冠很厚实,而且地处山坡处,风向是从下而来,自己的酒气味传不到道观和山路上。

周进掂量之后,决定顺下山坡,爬上这棵树,心中暗想,明天天亮以后,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到这儿来了。

半夜时,一清道观处传来的“隆隆”雷声,将周进几乎从树冠上吓得栽下来,漫天的星空,怎么会有“轰隆隆”的雷鸣?

雷声消失,一切沉寂之后,躲在树冠上的周进,才从极度心惊的状态下恢复过来。看了眼夜光手表,时钟快到四点时,期盼着天快些亮吧!

就在这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周进心中极度惊恐,竖起耳朵静静地倾听者,不错,是脚步声。

从后山转过来一个人,后山怎么会走过来一个人?周进怕自己受不了惊恐从树冠上掉下去,用手铐将自己裤腰皮带和在树枝拷在一起,睁大两只眼睛向后山拐弯处望去。

月光非常明媚,后山石壁后面转过来的人看的很清晰,只见此人脸面漆黑,身穿非洲黑袍,心中感觉非常诧异,此处怎么会出现一个黑鬼?

不对,应该是人,虽说自己以前不信鬼,但也听过鬼故事。鬼是没有实体的影子,走路不会发出脚步声,这个黑人应该是个活人。

正当周进要趴在树冠上要喊住此人,问问他后山发生什么事情时,又怕非洲朋友听不懂中国话,一时犹豫间,听到山壁后面传来了女人念诗的声音。

树冠下的非洲黑人竟然也念了一首乱七八糟的诗歌,一口本地口音,周进心里诧异万分,本市没听说有本地非洲人啊?

下面的一幕几乎将周进吓死,从后山石壁转弯处,竟然转过来一个拖着红衣服的黄鼠狼。

黄鼠狼人立着转过来后,停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和非洲黑人说着话,说话的声音甜甜的,正是刚才在石壁后面念诗的那个女人声音。

耳听黄鼠狼自称黄姑娘,周进更是胆战心惊,最近一段时间,大龙山附近村庄闹黄姑娘。

黄姑娘怎么闹法,各种版本不同,虽说版本不同,但当地也出现了另一种现象,村庄闹鬼的事情很少往上报了。

警局对于这类鬼神事情,一般不会过问,无论是闹鬼还是闹黄姑娘,悬在那儿一百年也没有人去管。

今天要不是周进亲眼所见,实难让他相信,所谓的黄姑娘,竟然是一只口吐人言的黄鼠狼。

周进头皮发麻,两只眼睛几乎被吓得发绿,怕一只手握不住手枪,两只手握住手枪,悄悄瞄准着树冠下面的黄鼠狼。

越看越怪,非洲人一步一步迈向黄鼠狼,而黄鼠狼上肢抬起人立着,等到非洲人一步步来到黄鼠狼身前时,黄鼠狼纵身一跳,咬住了非洲人的脖子。

就在这一刻,周进一咬牙,扣动了扳机,连开了三枪,将黄鼠狼打伤躺倒在地,无奈没有打死它,只见它纵身一蹦,消失的无影无踪。

喝令非洲人抱头蹲下,是周进也怀疑这个非洲人是一个鬼魅,如果他不听自己的喝令,周进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周队长,孤胆英雄啊!太让我佩服了,没想到现代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还会出现你这样的孤胆英雄!呵呵,佩服!”抱头蹲在地下的非洲人竟然认识自己,周进有些吃惊。

“你认识我?你是谁?”

“我叫柳夏至,当年你是我那个辖区的副所长,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

“什么?你是柳夏至?哎呦!等我下来,等我下来,萧总经理常念叨你,说你最讲义气,是最值得交往的好朋友!能和你认识太幸运了,起来吧,不要抱着头了,萧总经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