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该死的胃疼

做好婚礼要求笔录的时候,文泰看了看手表,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两位,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慕铠辰板着个脸,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开口说:要滚快滚!

有这样不懂得看人脸色的老板,“形”能生存在这个社会也真是奇迹,尽管心里冷汗不断,但苏锦言只好站出来打圆场,“好的,您慢走,谢谢文先生。”

文泰有些尴尬,但心里十分感激这个给他递台阶的苏锦言,“瞧,苏苏说的什么话,我的婚礼就拜托你了。”

苏锦言抖了抖,扯着僵硬的笑容:“文先生客气了。”

目送文泰走的时候,她下意识朝那个位置瞥过去一眼,那个座位已经换了拨客人在用餐了,眼神暗了暗,随即又精神了起来,也好,总算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忽然间跟自己提出分手了。

“人都走那么久了,你还在看什么?走了。”慕铠辰突然站了起来,单手插在口袋上,长腿一迈,就好像从小被贵族养大的少爷,每一步走得克制又严谨,他的离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慕铠辰低头一看,苏锦言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眸光一沉,“苏锦言。”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凝聚的风暴,听起来特别渗人。

“啊?”苏锦言茫然地抬起头。

慕铠辰目光带着控诉:“我午饭还没有吃,就跑来这里找你,你难道就连一句谢谢也没有吗?”

苏锦言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又不是我让你来找我的。”

“苏锦言!”慕铠辰脸一沉,“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苏锦言被他一甩,整个人靠在墙壁上,修长的双臂抵住自己两侧,他的脸靠得很近,黑眸看着自己时,居然有细碎的光点在里面,显得不是很真实。

“大叔——”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了。

“你——”慕铠辰忽然脸色一白,黑眸一震,像是强忍着极大的疼痛,收回自己的手臂,弯腰压住自己的肚子。

“大叔——”苏锦言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

“被你气的胃疼。”慕铠辰薄唇微微颤抖着,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苏锦言不由分说把他塞进副驾驶座,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位上,驱动车子,“我带你去医院吧。”

握着方向盘的手被那人搭住,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微凉,苏锦言转头,视线落在那张痛得苍白的脸上,眉头微皱——

“你有驾照吗?”

“……”苏锦言把那双硌得她手背发疼的手挪开,没好气的说:“我玩车的时候,你还在学校当乖宝宝呢。”

苏锦言转过头,面色如临大敌,那双手也不自然的放着,仿佛握的不是方向盘,而是一块烫手的烙铁。

一看就知道不经常开车,这倒霉孩子老是喜欢干死鸭子嘴硬的事,不省心呐……那双隽黑的眸里仿佛有碎碎点点的光,促狭地眯了起来:“我在学校的时候,不是很乖。”

“得了,您老别耍嘴皮子了,睡你的觉吧!”

慕铠辰扯了扯嘴角,安心的窝在一旁睡了。

苏锦言选了离他们最近的那间医院,她把慕铠辰从副驾驶座位叫醒,然后把他扶了出来。

慕铠辰表情古怪地看了苏锦言一眼,眉头略略一皱:“为什么要来这家医院?”

“因为比较近啊——”苏锦言云淡风轻答道。

“不去。”慕铠辰忽然强拉着苏锦言往回走,但是没走几步,他又弯下腰来了,胃火辣辣地疼,就好像有人拿着电钻在里面开工一样。

老医生也怕不配合的病人,苏锦言急道:“你在哪家医院不是看病啊,都疼这样了,就不要闹别扭了。”

“小辰,是小辰吗?”这时候一把略带沧桑的嗓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细听起来,有难以忽略的惊讶和喜悦。

苏锦言刚想转过头,但是被阻止了,“干嘛?”

“别回头,继续走。”慕铠辰压住她的脑袋,从她手中抢走车钥匙,这回两人的位置调转了。

苏锦言忍不住朝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看,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他目光怜悯,一脸悲意,好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亲人,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车子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慕铠辰被迫停在了路边,他单手捂着胃,脸色铁青,汗水湿透了他的背,忽然一阵奶油香窜入他的鼻间。

“我刚才忘记了包里有放吃的东西了,你先吃一口,应该能够缓解疼痛。”

慕铠辰抬起头,一块小蛋糕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轻轻地咬下了一口,软糯黏腻的口感曾经是他最厌恶的,但此刻竟然被他吃了大半个。

苏锦言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还是我来开车吧,赶紧换手。”

当两人的位置换过来的时候,苏锦言搭在方向盘的手又被握住了,她叹了口气:“这次又怎么了?”

“不去。”

苏锦言像是赶走一只嫌恶的苍蝇,不耐说道:“知道了,不去那家医院,你安全带戴好啊,再扣分我的驾照就直接被吊销了,明明是一个病人了,还不安分。”

慕铠辰闻言,闭目躺回副驾驶座上,几乎在苏锦言转过头的瞬间,那双黑眸倏然睁开,神情放柔,复又闭上了眼眸,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两个人终于顺利在医院挂上了号,最后确诊是急性胃溃疡,要住院观察三天。

“排队,缴费,买报纸,买吃的——”一件一件数着,苏锦言像条死狗一样摊在慕铠辰旁边的那张病**,“大叔,我连你助理的工作都包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加工资了”

“恩。”慕铠辰翻了一页报纸,随口答道,苏锦言看他这么敷衍自己,自然不愿意跟他再说下去,“我先睡一觉,待会点滴快要没了的时候叫我。”

这一天快要累死她了,眼皮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才刚合上,就已经抬不起来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眉头皱了一下,眼睛不情愿地撑起了一条细缝,突然,她整个人像是精神了过来,像一条鲤鱼翻跃起身,对面的病床是空的,那大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