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厦遇鬼 1

陈小豪那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苏锦言在想这家伙是真急了,每次被她逼急了就是这个傻样,连分手了也是这样。

这恋情结束的还真的让人挺莫名其妙的,毕竟这个人昨天才陪着自己去面试,太阳那么大,自己就站在光秃秃的空地里站了一个小时,她看到的时候,说没心疼是假的。

那个时候,他就在盘算着要和自己分手了吧,因为愧疚所以才对自己尽力弥补,好样的,钱小豪,你真的好样的。

全身的气就好像堵在了脖子那里,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你说话,别闷着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听。”她烦闷地开口。

“你——你——你骂够了?”陈小豪有些意外,苏锦言这次发火时长起码比他预计的时间短了半个小时。

苏锦言气得全身发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阴阳怪气的,“你当我在骂你?陈小豪我告诉你,我绝对不是在骂你,我也不会骂你,因为总有一天,你会带着后悔的脸来求我!你最好祈祷我们今生江湖不再见!”吼完,她连陈小豪的解释都懒得听,就挂上了电话。

毕业真是分手的旺季,也让她赶上一次了,苏锦言自嘲了一下。

苏锦言家里还有个爷爷,平时经常不在家,是个游手好闲的假道士,还给自己起了个道士名叫“无名老人”,专门帮人驱邪治鬼看风水,净赚一些无知妇孺还有无良奸商的钱。

房子是四房一厅,她和爷爷各自一间房,还有一间是杂物房,剩下一间是她爷爷的书房,里面收藏的尽是些玄乎的东西,连桃木剑、道袍、神台都有。苏锦言经常这么形容她爷爷,要是放在古代,你就是整天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到最后东窗事发被人绑起来扔鸡蛋的那种。

当苏锦言从自己房门里出来的时候,无名老人也刚从书房里走出来,看他那一身的行头,肯定是又要去骗那些无知妇孺了。

“从你上下扫动的眼神里,我感受到一股深深的鄙视,我说言言,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冷暴力对一个老人家啊?”无名老人哼了一声,塞了一个护身符在苏锦言手里。“我刚算了下,你今天会有点麻烦,把这符戴上,我开过光的。还有,我昨晚夜观星象,你红鸾星动,留意一下身边的男孩子,说不定当中有你的真命天子。”

“昨晚下了一晚上雨,你看的是看门子的星啊?还有,别再跟我提红鸾星动,我的红鸾星早就陨落了。”她几分钟之前才刚失恋,现在就跟她说什么红鸾星动,这么明显的忽悠,戴着这护身符也是形同虚设。

无名老人也不傻,从她口气里就听出来意思了,“跟小陈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呗,我这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朋友,他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总有一天他会哭着来求我原谅他。”

“有志气!”每个被分手的人都这么想,但现实总是骨感的嘛,无名老人不好意思拆穿她。

“爷爷,你这次要离开几天?”

“你无为师叔在山西那里遇到点麻烦,我得过去看看,大概要一个礼拜,护身符你一定要戴着,你这次的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论你信不信我这套,带着让我安心好不好?”

“好好好——”苏锦言当着无名老人的面把护身符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无名老人最清楚自家孙女吃软不吃硬这套,看着苏锦言的眼睛里全是笑意。

麻烦,最大的麻烦就是每年同学会,她迟早有一天会跟陈小豪再见的。

第一天上班,新人的繁琐事情比较多,虽然很忙,但是苏锦言在空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到那个心眼跟电线杆一样直的前男友。

四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一条狗养了四年,当它丢了的时候,你都会写个微博凭吊一下,然后伤心好几天,更何况是一个人。

眼瞅着就快要下班了,策划主管临时带来了一张单,指名道姓让苏锦言和坐在她对面一个叫赵佳佳的女生一起负责。

但是过了不久,赵佳佳接了个电话,面色焦急地说自己的老公出了点车祸,现在人在医院,她必须赶过去。

全公司里就剩下苏锦言一个人了。

准新郎和准新娘的电话一直联系不上,她的工作也没法继续,只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玻璃窗上还粘着雨珠,“看来是下雨了,这座大厦应该会提供雨伞的吧?”

苏锦言手脚利索收拾好东西,她下到楼下大堂的时候,外面的风突然之间发作起来了,乍听起来就像恶鬼的哭声。

这里的建筑风格很奇怪,这座大厦的门就好像是一个风口,一旦打起风,四面八方的风都会涌进这里来。

苏锦言冷的发颤,她忽然想起要跟这个大厦的物业去借把伞,但是现在这个大堂根本没有一个人,连一个值夜班的保安都没有。

太奇怪了,这座大厦的2-5层是酒店用房,这里的大堂和酒店的大堂比邻而居,中间有一扇门是相通的,所以这里不应该连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外面天色又那么暗,雨下的那么大,万一跑进来个歹徒,把她杀了都没有人知道。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震动她立马就拿来听,连号码都没有看,在这时候,她亟需有人陪她说说话,无论是谁,哪怕是诈骗电话。

“喂。”

手机没有声音,跟她现在的处境很相似。四周围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剩下对方的呼吸声,苏锦言本能地挂上手机,脑子已经开始乱了。

她再次拿起手机,但是在打开拨号键的时候,颤巍巍的手指顿了顿,最后利索地在APP上叫了辆车。

苏锦言本来想打给陈小豪让他来接她的,但一想到那丫的都已经跟自己分手了,那她何必舔着个脸去找他?

难道被分手的那个,连那微薄的自尊都不能守住吗?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就跟台风天似的,就在苏锦言抱着手躲在大门后面等计程车,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了,这次她看了眼手机号码,确定是响应召车的计程车师父,她才接了起来,心情一扫前面的阴霾,终于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