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羽涅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她又吩咐了一句,这些日子我会留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只管跟沉家的下人说,他们一定会尽可能的满足我。

对于这个我已经懒得在放在心上了,而我满脑子想的就是薄冷会不会出事了,又或者他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他该有多着急。

而且沉羽涅说得那些话始终都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跟邪泽的阴缘线到底能不能解除?

而且邪泽回冥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是不是也遇上了什么麻烦?

这一刻,我坐立难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天就黑了。

沉家是坐落在扬州北郊一个小镇的农村里。我所了解的扬州与苏江市差不多,即便是农村但有些地方的条件已经远胜城市不少了。

尤其是沉家简直就是一栋高档洋房,四层楼高,前后独立院落,并且方圆三公里以内在没有一栋房子,环境上来还是相当僻静的。

说难听点,我要是死在这房子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只是有一点很是奇怪。

比如说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偌大的沉家竟然没有安装电灯,一切照明设施竟然全是蜡烛还有老式的马灯一类。

当沉家的下人替我点燃房间里的白烛时,我总觉得下一秒会踏入棺材当中。这种阴森的错觉让人汗毛直竖。

不过很快沉羽涅就领着几个下人端着一些菜走了进来,清一色的淮扬菜很是可口,多多少少让我对这种环境放松了一些警惕。

沉羽涅似乎察觉了我的不适,她给我夹了一些烫干丝放到了我的碗中,“难得有客人,尝一尝我的手艺吧。”

“嗯。”我点了点头,递过碗接住了她送来的菜,吃了一口就忍不住问了起来,“沉羽涅,到底是什么人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你可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啊。”沉羽涅淡淡的笑了一声,“你放心,这个让我把你带过来的本质上还不能算作是人,但你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我见过?”我乍舌,心想总不会是邪泽本人吧。

“对,你当初还破坏了他的一桩婚事,说起来那个叫安芷的女人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为此他还生气了好久。”沉羽涅一提到安芷,又说到了我当初破坏的一桩婚事,我顿时想到了某个人来。

“你是说鬼君寒灯?”谁知我更说出这个名字来,屋里顿时刮来了一阵寒风,顿时吹灭了房内的白蜡烛,一时间房间彻底黑了。

唯一可见的就是沉羽涅那双明亮的眼睛。

沉羽涅不满地喘了个鼻息,当即不满道,“鬼君,你来就来,干嘛打扰我吃饭的雅兴!”

“来都来了,你怎么还介意这个?”说话间,我觉得有个影子在我眼前一掠而过,当下我就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

等我扭头看去的时候桌上的白蜡烛又亮了。

晕黄的烛光之下映衬着一张精致的脸蛋来,

一身红衣的鬼君一如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

一头黑发在他腰间绕了一圈之后直接垂在了地上。

此刻,他一手托腮,一手夹着一双筷子不耐烦地在盘子里拨弄着什么,拨弄了一阵后觉得兴致索然又放了下来,这才悠悠开了口,“小涅,你怎么每次都做这些吃的,好生难吃呀!下次能给我做个鸳鸯火锅吗?”

“爱吃不吃!”沉羽涅直接起身收了他跟前的碗筷,然后朝我使了个眼色,“你要找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明明自己可以动手,非得让别人来。你倒是冥界第一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躺着就绝不站着!”他刚说完身体就如一滩烂泥一样伏在了桌上,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可偏偏他这一双桃花眼看得我浑身都觉得不对劲。

“那个……上次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话说您现在还需要老婆吗?”我被他看得忍不住搬着凳子往后退了一步。

寒灯见此,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需要啊,我时刻都需要的!”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同时身子跟软蛇一般往我这边凑了过来,冷不丁的就握住了我的手往他跟前一拉,与此同时他举起了我的手放在烛光下照了照。

直到看清楚我手指上的阴缘线,他这才敛了眸子。

“甭看了,她手上的阴缘线应该是从我太爷爷那背儿就绑上去的,你以为我们沉家的人做事会这么的不靠谱,还非得让你自己来确认一遍?”

沉羽涅送完了碗筷回来后正好看到寒灯握着我的手,像是有意给寒灯泼了一瓢冷水。

寒灯不理会她,则将我的手放了下来,最后有气无力地看向了沉羽涅,“小涅,你能想个主意把她手上的阴缘线给弄掉吗?我不想她当我大嫂!”

“等等!”这次我不等沉羽涅开口,赶紧的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我也不想当你的大嫂!况且我现在肚子里还有了薄冷的孩子!”

说着我就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干瘪瘪的肚子。

沉羽涅与寒灯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直接放声笑了起来。

“算了吧,怀上鬼胎的可能性本来就小,即便是有了,那就是一团气,取出来不就行了!”寒灯笑得眼角直蹿眼泪,末了才收敛起了笑容来,“女人,上一次你破坏了我的婚事不说,现在要是诚心想做我的大嫂,当冥界的冥后,那我只能先就地解决了你!”

他话音未落,我隐约听到脚下传来了一些不大对劲的声音,等我低头看去的时候他的黑发已经缠住了我的腰。

“啪!”

上一次这家伙用头发缠住我的事情我还没忘,现在又想故伎重施吗?抱歉,老娘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趁他下手之前直接朝他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个连环巴掌,啪啪啪的,打得我是一个心花怒放啊!

而寒灯那张如桃花一般的脸直接被我抽成了猪头,他茫然地瞪着一双含着泪花的眼睛委屈的看向沉羽涅,最终气得是一跺脚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小涅,还有没有王法了,她居然敢打我!”

“她是你未来大嫂!”沉羽涅一本正经地提醒他。

“我不管,我不管!我今天非弄死她不可,我就要弄死她!”寒灯跟小孩子一样又是跺脚又是撒泼的,十根手指头像带着倒刺的镰刀一样朝我扑了过来,要不是我身手敏捷一下子就躲过了过去,估摸着肯定是要破相的。

沉羽涅站在一旁跟看热闹一样,寒灯追着,我躲着,总之我们两个斗的是不可开交,而她则看了我们一会儿又夹起筷子一个人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吃了晚饭来。

眼看着我跟他已经在原地绕了好几圈,这么闹下去不是一回事,我心下一沉当即摸了一张特制的黑符出来对着寒灯扬了扬,“丫还有完没完了!我都说了我不当你什么劳什子大嫂,谁爱当谁当去!你再敢踏前一步,我弄死你!”

寒灯一见我掏了一张黑符顿时停在原地不动了。他扯了扯嘴角不满地切了一声,“行了,我懒得跟你计较,赶紧把你的符给我收回去!”

言下之意他似乎很忌惮我手中的这张黑符,故此我更是得意了。

“早说呀,我这人其实很好沟通的。”我挪了挪步子坐回了凳子上,接着拍了拍身旁的凳子让他也坐下,“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好了,不过事先声明你要是想弄死我的话,我先弄得你灰飞烟灭。我管你是什么鬼君还是什么君的!”

寒灯扁了扁嘴朝我翻了个白眼这才坐了下来,“我可真不乐意跟你们人打交道。”

“小灯,你们俩要是继续闹下去的话,我可就要叫人把你们俩给轰出去了。”沉羽涅抬起筷子敲了敲盘子示意我们俩说正事。

“好!”寒灯不满地竖起双手做投降状,继而才看向我,“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哥……”

“还是我来说吧。”沉羽涅受不了他这么磨磨蹭蹭的个性,干脆帮他开了话腔,“古往今来,冥王的寿命并不是永恒的,每一任的冥王有一千年的寿命,从幼儿到成年需要五百年,剩余的五百年则要从阳世间挑选出一名女子成为冥后,为冥界繁衍子息,从而才会诞生出新的冥王。邪泽如今的阴寿已经九百多年了,我这么说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沉羽涅抿了抿唇,倏地握住了我的手腕,指着我手指上的阴缘线,“多年之前我的祖先已经在你跟邪泽的手上绑上了阴缘线,所以你是要注定成为冥后的。那雅,你应该要承担起你该负的责任!”

“等会儿!”我抽回了手,打断道,“什么叫做我该承担的责任?我该承担什么了?”

“你跟邪泽是阴缘是早已注定的,没有人可以更改,成为冥后就是你的责任!”沉羽涅纠正道。

我顿时哑然,完全不觉得她的话有道理,说白了她现在这是要逼婚啊!就算搁在如今的社会上,结婚生子是要两厢情愿的!我承认邪泽对我确实好,但基于我对薄冷的感情,基于道德,我是不能跟邪泽有什么结果的!

“不行!这件事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