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意思?这个戒指不是她的随身之物吗?为什么会套在自己手上?而且……

江若蓝自发现这个戒指就想摆拖它,可无论是把它尽力丢掉还是锁进柜子,一觉醒来仍旧会在无名指上发现它在执着闪光。即便是她更换了佩戴的手指,它也会不知不觉的回到无名指上。

江若蓝从小到大买过许许多多的饰物,唯独没有戒指,她认为戒指的含义非比寻常,她要空着手指,然后等心爱的人为自己锁定一生的幸福。

她曾无数次幻想这激动人心的一幕,而现在……

一想到樊影临死都戴在手上的戒指现在死心塌地的跟定了自己,江若蓝就一次次的出冷汗。

只是樊影这么爱这个戒指怎么会将它送给自己?对于她来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饰物,而是庞远鸿的爱情的承诺,所以即便无数次的争吵,有着诸多的猜疑,哪怕是死,她也要带上这份承诺。

如此的挚爱之物怎能容忍他人沾染?恋爱中的女人有时会和做了母亲的小动物一样的偏执,一旦有人碰了自己的心爱之物,她就会以命相拼,那为什么还会……

难道是庞远鸿?因为自己长得像樊影所以把戒指送了过来?

这个猜测让江若蓝后背发凉,被一个鬼魂爱上……天啊!

只是……她转念一想,他是怎么从樊影那拿回这枚戒指的呢?小薇说,当时庞远鸿并不相信躺在殡仪馆的那个变了模样的女孩就是樊影,直到他看见她始终戴在手上的戒指……

这么说,庞远鸿是和樊影在一起,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把这具有非比寻常意义的戒指送给自己呢?

纪念?感谢?

江若蓝想不出因由,只能咬牙切齿却又胆战心惊的盯着戒指,如今才发现世上最难逃避的,是自己。

“只有你才能拯救自己。”

小可的短信再一次出现在屏幕上。

她是什么意思?

江若蓝突然感到小可好像和樊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她曾经坦然承认自己认识樊影还很喜欢她,为了调查她的死因冒险潜入了凶案现场并找到至关重要的日记本,但是事情似乎并不这么简单。可是当她看到樊影的戒指出现在自己手上,那一时刻的惊讶与拖口而出的惊呼“天啊,它怎么会在这?”似乎的确可以证明她对这一切也是无知的。

她曾设想过,假如小可从来没有出现,现在会是什么局面?是小可制造了事件还是加速了事件的发展?

她找不到头绪。

小可,的确高深莫测,不过也许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本就已经很混乱的状态还是不要进行无端的设想来添枝加叶,否则自己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事情总是发生在毫无预料之际,不知不觉的发展到覆水难收,每到此时人总会因为自己的种种错误而祈祷一切从头来过,做出种种设想来推测可能出现的良好结果。

但是现实已经注定。

梦是可以做的,可是梦毕竟不是现实,现实再糟糕也需要去面对。

不管怎么说,小可似乎是目前最可信任的人了。

她拿起电话,对着键盘看了许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郑重的按了下去……

※※※※※※※※

夜如期降临,它想把所到之处涂成一片浓黑,却受到了路灯的抗议,来往的车辆也不时的跳出来助阵。于是,光与黑的交错中,一切显得暧昧而迷幻。

静。

虽然间或有车轮沙沙驶过并伴着一两声鸣笛,却仍旧是静,路旁的垂柳正如沉睡一般静默着。

透过参差疏密的柳条,几串彩色的小灯正在不甘寂寞的缤纷闪耀,争先恐后的把“兰心发屋”这四个字挡在身后。

一个修长的身影铺在甬道上曲曲折折的向这边移动着,看得出来,这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却不知为什么行动缓慢,更奇怪的是,他虽然穿着皮鞋,走路却没有声音,那蹑手蹑脚的样子很像一只惧怕危险却又不得不前进的长腿猫。

他挪到了发屋门边,犹豫了半天,直到听到里面似乎有脚步声走到门口方才不得不迈上台阶,却又在门口僵住了。

一个女人正对着镜子细细打扮,她连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只轻轻说了句:“你来了。”

这不是个问句,他没有回答,只是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镜中的女人。

她画了淡妆,而平日的她是不施粉黛的。不过女人化了妆就是不一样,这就像苹果,那些经过打扮的圣诞苹果别看只多了张包装纸却给人以更多的诱惑,而现在虽然看到的只是女人侧脸,但是已经可以想象正面该有多么的精致了。

看来女人已经装饰完毕,正在对着镜子缓慢的梳理长长的头发。

她的头发浓密而顺滑,绸缎一般散在一侧。大概她也意识到了这头发的美,结果沉醉的梳了好久。

这也让他失神了一会,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他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他不知道女人此番叫自己来有什么目的,难道单是为了让自己看她对镜梳妆吗?

“进来吧。”

他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可这是因为自己眼花还是耳鸣,他看到她的嘴巴居然没有动,而且那张半lou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角度问题好像出现让他有了一点点的陌生,而这种陌生感正在悄悄扩大。

女人慢慢的转过身来。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娇艳的美人,如同精雕细刻的玉器。

不错,她是江若蓝,恰当的修饰无异于锦上添花,只是这张脸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他研究了半天才想明白,原来是缺少了表情。缺少了表情的美人,看起来就像是……寿衣店里的纸扎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赶紧问道:“你那么急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仍旧是面无表情。

“那个……我很忙啊,你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就走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过了身子。

“梁梓。”

身后的呼唤让他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