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弄的……她这边也没真的喝酒怎么就弄成了这副局面?而且她的确是不知到底是怎么弄的,反正是乱糟糟的然后就被半截焦正抱起来向里间的空白处走去……

然后半截凭空消失,她从半空掉落又跑到镜前。

操作台上,烛光仍在摇曳,不过,它却越来越微弱,很快就躺倒在身下那一滩油汪汪的水中。

从黑暗中的某个角落正丝丝缕缕的传出含混不清的呢喃,那呢喃渐渐升温,分化成粗重的喘息和轻微的呻吟,然后又混乱的交织在一起……

天啊,江若蓝焦急的拍着镜子,却只见涟漪荡漾,待镜面恢复平静,梁梓又从天而降,开始他每夜的游荡。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她弄不清现在自己是想要制止那个酒醉家伙的荒唐还是因为没有真正参与到这场荒唐……天啊,江若蓝,你是不是昏了头了?这不是应该在新婚之夜才可以发生的吗?

焦正,你这坏蛋,趁我喝醉了占便宜……

不知道这种暧昧的气氛是不是触动了梁梓作为男人的敏感神经,他今夜的游荡速度明显加快,偶尔瞟过镜面的目光也闪着异样的光芒。

天啊,你们这样……还当着外人的面……

不行,我要出去!

她明知无用却仍旧对着镜子使劲。

镜面如同被暴雨袭击的湖面一片混乱,更让人焦躁不安。

突然。 镜面一震……

怎么……难道……

还没等她捞出危险中地某一个就见从对面伸过一只手。

天啊!

她急急后退几步。

镜面很快恢复平静。

梁梓站在镜前,他的手臂已经大半的穿过镜面,还在向前……

***

……视野中有个东西正从右上方挂落……

梁梓的手穿过了镜面……抓住了那个东西……是条蚯蚓……

“等到你在这个空间看到来自真实世界的生物的时候,等到你真正看到完整的生物地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

难道说……

她急忙四处寻找,可是蚯蚓……蚯蚓在哪呢?

梁梓的手继续向前,不仅是手。 还有头……身子……腿……

天啊,他就要进来了!

可是蚯蚓……对了!

她顺着梁梓逐渐有了焦点地目光看过去……

脚边的地面似乎在动。

她立刻紧紧盯住那里。

地面的确在动。 先是鼓了个包,随后裂了个小缝,紧接着那缝便像闪电般纵横开来。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探出了头……

蚯蚓!

这是条硕大无比的蚯蚓,江若蓝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就是那夜万柳杨用来折磨她的妖怪,它还杀了展鲲鹏……

它……真的能救自己吗?

蚯蚓圆长地脑袋正在左探右探,似乎不知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又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抓住它!”

是谁?

窗边现出一个黑影。

“快抓住它!”

黑影急急催促道。

梁梓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江若蓝心一横眼一闭。 颤抖的手伸向那条蚯蚓。

手顿时握住一团湿滑,她恶心得想吐。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隆隆作响,脚下开始震动,还有东西噼里啪啦的向她砸过来。

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漆黑,却仍旧感到有东西呼啸着飞了过来,脚下瞬间踩空。 刚想惊叫。 随即被一层厚厚的非常粗糙的东西包裹住了,不仅是包裹,还有压迫,而且越来越紧,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旋转,旋转。 似乎是飞沙走石,似乎成了其中的一粒沙子。

一时间,她怀疑自己可能中了黑影的jian计,他让自己抓住蚯蚓,实际是想把她带到一个更可怕地地方……

天啊,记得来的时候似乎只是一个转身,根本就不像现在弄得天塌地陷似的,她到底会被弄到哪里?

“结束往往意味着新的开始……”

她不敢肯定在这种劈头盖脸的纷乱中是不是真实的听到了黑影地声音。

开始?的确是开始,新的灾难开始了……

无限悲愤龙卷风样从心底旋起直冲向喉咙:“不——”

***

“若蓝,你怎么了?”

江若蓝在疯狂喊叫拼命挣扎的同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cha入。

睁开眼睛……

焦正……

她“腾”的坐起身子。

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她急急的摸着自己。 又摸了摸床,枕头。 还有……焦正……

“若蓝……”

焦正急忙抓住她。

刚刚他正……气氛有些紧张倒也融洽,可是江若蓝突然就这样了。

“若蓝……”

话刚出口就被江若蓝一把抱住。

“哇……”

她居然哭开了。

这是怎么了?

哭了一会,又突然跳下床,跑到发屋,一会在屋里转圈,一会又趴到镜子上看,然后……

她突然一声惊叫掩住睡衣。

“若蓝,你到底是……”

焦正实在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

他也是第一次。 难道女孩子的第一次……都这样?还是他做错了什么,或者就不应该……

“这屋里有人……”

江若蓝神经兮兮地四处打量。

焦正也跟着四处看,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若蓝,你是不是……”

他或许应该送她去医院。

“焦正,你听我说,这屋里有人,是个鬼。 还有这镜子。 它关住了我,里面有人。 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焦正彻底糊涂了,看来女孩子喝多了地确不是什么好事,而他更不应该……

“若蓝,去休息吧……”

“我不!这屋里真地有鬼,就是梁梓,他来找我了,他就是方可……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我……”

“好,相信你相信你……”

焦正“诱敌深入”将江若蓝搂入怀里安慰着。

江若蓝像是躺在了摇篮里,又温暖又舒服。

她渐渐平静下来。

是的,她出来了,这就足够了,至于梁梓……

她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游荡,似乎在自己离开那个空间地时候,梁梓进去了。 他的手伸向那条蚯蚓……

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还在那里?

“去睡吧……”焦正哄着身子还有些发抖地她。

江若蓝听话的走近里间,却又回头看着焦正:“你跟着干什么?”

焦正真是哭笑不得,短短五分钟,竟然是天堂与地狱地区别。

女人的心思……真是太令人难以琢磨了。

“那……我回去了。 ”

多少有点灰溜溜的。

“等等……”江若蓝心有余悸的看着黑洞洞的发屋:“我怕……”

“那……”焦正左右为难。

“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

焦正留了下来,被恩准睡在她的床边,要搂着她。 不能有额外动作,还不能有额外的想法,这真是……太难熬了!

***

江若蓝在这个温暖地摇篮里很快睡着了。

两个月了,终于可以实实在在的躺在**,指上环着订婚戒指,身边还有心爱的男人,就像无数个梦里一样拥着她……

我的,都是我的……

***

焦正轻轻拿开江若蓝压在他脖子上的胳膊,长长舒了口气。

这一晚……

对面的江若蓝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他一跳。

“你干什么去?”

“我还能干什么?上班……哎呦。 胳膊麻了……还有腰。 这酸……”

焦正浑身似乎没有一个好零件了。

“那你……今晚还来吗?”

焦正心想,你是不是恨我啊?

“今晚……最近案子很复杂。 我恐怕……”他说的也是实话。

可是江若蓝委屈地表情立刻揉痛了他的心:“嗯,我看看吧,不过……好像真是不行……”

他在床下找到外套,突然笑了。

江若蓝一下猜中他在想什么,羞得蒙住脑袋。

“你再睡会吧,我走了……”

江若蓝哪躺得下?

俩人缠缠绵绵的直拖到门口。

镜子……

仿佛有一只手横空出现劈断了连绵不断的烟。

“她”……在镜子里吗?

现在在镜子里的自己只是个影像还是……“她”?“她”是不是也会很痛苦?

她定定的看着镜子……

焦正正投入着呢,却感到江若蓝突然僵硬了,原来她正盯着镜子。

又是镜子!

他有些恼火:“这镜子……等案子结束后我真得帮你换一下,省得你天天疑神疑鬼地……”

“不,不用了……”

江若蓝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或许是因为当初“她”没有换镜子才使得自己得以有机会恢复自由,而现在……不管镜里那个影像是否是有意识的,她都不会毁掉镜子,虽然有一天同样的怪异还有可能发生……

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别在门口站着了,穿那么少,小心着凉,我走了……”焦正说着接了个电话很快离开了。

江若蓝对着镜子又看了半天,作势离开,却又突然转过头。

镜中的那个同样面带警戒。

历史又重演了。

“在你转过身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镜中的影像在干什么?”

可是她不能总是这样折腾吧?

她叹了口气。

头有些晕,大概是昨夜的酒精作怪。

一头栽到**,肋骨却被什么硌得生痛。

钥匙……

“没经你同意就买了房子,这是钥匙……”

她看着两个银闪闪的钥匙在手上打着圈。

对了,她差点忘了一件事。

那日被关到镜子里之前有个电话打了进来,然后“她”就匆匆出去了,再然后……和焦正的感情简直是突飞猛进地发展,昨天还差点……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等焦正回来……

“砰砰砰”,有人敲门。

这么早,谁会来做头发?

她拉开门。

一个女孩站在门外。

“如果要做头发还得等一会……”

“蓝姐你是怎么了?”女孩地声音很柔和。

蓝姐?

她奇怪的看着这个女孩。

鹅蛋脸,细眉细眼,不过也看不出具体长相,因为她地粉扑得实在太厚,似乎每次眨眼都会掉下几粒粉尘,让人看着都觉得喘不上气来。

如此浓厚的妆让江若蓝不由想起万柳杨……

好在她只是粉擦得厚,并没弄出什么黑眼圈。

“你是……”

“蓝姐,你不是失忆了吧?我是方可啊……”

方可……梁梓……

江若蓝急急后退几步,只恨手里没有武器。

天啊,他没有被关在镜子里,他又出来了……